“江城,我听采荷说咱们军区旁边的那个大学,都是一些航空航天,军械制作一类的专业,要是到时候我想学的专业那个大学里要是没有,我能不能来市里上大学啊。”
“不能。”
江城想都没想拒绝了。
她必须和他住在一起,军区开车到市里要一个多小时,她要是在市里上学,肯定是要住宿的。
那他岂不是要独守空房。
“怎么不能啊,我周六周日还有节假日都会回家的啊。”
温阮其实心里有预感江城不会放她离开军区读大学。
但大学她是必须要上的,还要学自己擅长的专业。
“不能就是不能,你必须和我住在一起。”
江城开着车目不斜视。
他没有自信放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安全是一方面,害怕被丢下也是一方面,总之他绝对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温阮盯着男人冷硬的侧脸,大脑飞速运转。
“白灵嫂子说,你们一年里占一大半的时间不是在演习就是在比赛要么就是在做那些不能说的任务,我上大学又不是天天有课程,我没课的时候会回家的,还有周六周日寒暑假,算起来还是我在家里住的时间久一些。”
“还有啊,现在都倡导男女平等,咱们是夫妻,你要尊重我的意见。”
温阮说完。
车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江城猛地一个急刹,将车停到了路边,紧盯着身侧的人。
孙家栋静悄悄的就去县城备考去了,然后孙家栋一离开,她就闷着头备考,她一个小学都没上过的人,不止数学,语文物理那些科目都没做几张卷子,练习册也都是空的,但做过的每一张卷子分值都很高。
如果没有人常年在背后教她,短时间内不可能学这么好。
而且他发现她自制力很好,做题的时候同她说话她几乎听不到,而且做题的思路和方法都很清晰,像是受过专业的教育,而且教育她的人水平还很不一般。
至少也是高中以上的水平教过她,才能有这么清晰的解题思路。
现在又要学中医这种冷门的科目,如果不是提前有人给她规划,以她的社会关系和见识,怎么会了解到中医这个被打压多年的科目。
只能是早就商量好了,要离他远远的去上学。
能有这么长远规划和心机的人,她的身边,除了孙家栋,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犹豫了许久,直到压下心中的不安,他才缓缓的开了口:“这不会是你和孙家栋约好的吧,以退为进。”
温阮看着他黑漆漆的眼,深的好像是冰冷的海水一般,让她看不透。
她被江城这略带讥讽的眼神看的心烦,好好说话从来不听,永远都按照自己理解的来,既然他非要这么想,那就让他想吧。
爱怎么着怎么着。
“对,是我们约好的,我们约好考到一所大学里,然后背着你偷情,给你戴绿帽子。”
“满意了吗?!”
江城听着她的话,仿佛一个刀子瞬间把他的心脏戳穿了,连指尖都是痛的。
果然这阵子对他的甜言蜜语都是温柔的陷阱。
温阮生气的说完,开门下车,一气呵成。
离了他,她难道真的就不能过了。
反正她现在手里有钱,他要是再天天这么阴阳怪气,疑神疑鬼的,她干脆就离了婚,想去哪儿上大学就去哪儿上大学。
越想越觉得他的态度让人生气。
他说话这么强硬,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说到底还是骨子里都觉得离了他,她过不上这么好的日子。
迟早有一天,她要向他证明,没有他,她也能过得很好。
越想越是生气,不争气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她哭的抽抽噎噎的,有些喘不上气来,拍了拍胸口给自己顺顺气。
这个破身体,等她上大学了,迟早给她锻炼的跑个八百米都不带喘大气儿的。
亏她昨天还想着讨好他,能把日子过得长一些。
真是白瞎了一番好心,她算是看明白了,不管她怎么做,江城永远都忘不了她和孙家栋的事儿。
江城匆忙拔下钥匙下了车,眼中的暗色深了些许,好不容易关系才好些,她才愿意同他说些真心话,又被他搞砸了。
温柔陷阱就陷阱了,本就是他心甘情愿跳进去的。
他不该戳破她的伪装。
怪他过了几天好日子,就摸不到东南西北了,开始奢求她连人带心都能给他了。
人总是这样,得到一点,就希望得到更多,永远不满足。
“我一会儿回去就打电话去军区的大学去问,说不定那边就有中医专业呢,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我们先上车回家好不好。”
江城不顾行人的侧目,扯着她的袖子哀求。
“回家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次又一次的相互怀疑,我防着你和宋青瓷,你防着我和孙家栋,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干脆离婚。
江城,是你先婚后把我一个人丢在江家三年,然后才有我和孙家栋的事儿,我们两个半斤八两,都不是好东西,干脆都不要再装了,你挑个好日子好由头,把离婚报告打了,我离婚以后绝不会说你一个字的坏话,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温阮一口气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抬手想甩开他的手。
但他的手像是钳子一样挣脱不开,她越是挣脱,他握的越紧。
深秋的风有些冷,她又一直在哭,风把她的脸颊和鼻头都吹得红扑扑的。
江城抓着她的手不撒,固执的把她拉到怀里,紧紧的抱着,她说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心里也难受的厉害,像是被人撕碎了扔在了地上。
那些不堪的过往藏起来不就好了,是他太小心眼了,总是一次次的提起来,他像是有了应激反应,只要她一说要和他分开,他总是想到孙家栋挑衅的眼神。
他拥紧了她,态度坚决。
“我不提了,再也不提了,我回去就给你找学校,我尊重你,咱们不离婚,你...要不再装一装吧。”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委屈,温柔乡待久了,他差点儿以为她真的心里眼里都是自己了。
是他恃宠而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