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时运温和的对她笑了笑,眉眼如画:“你叫什么名字。”
“白……茶…”
女子下意识回答出姓名,反应过来后忽然脸色苍白的咬住唇角,含泪欲泣。
说个名字像是听见自己要死一样。
“白茶,我听说你是三日前到的徽州,来此地可是要做些什么?”
万时运眯着眼睛垂眸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白茶死死的咬着唇,一脸倔强像是风中的蒲柳,虽然畏惧风雨摇摇欲折,却仍有挺过风雨的勇气。
万时运佩服她这不畏强权的劲头,也欣赏她无论何时都在利用自己的优势。
可他不是什么伯乐。
“白姑娘是否是来见心悦之人?”他慵懒道。
白茶浑身一僵,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咳咳!”
她言辞太过激动,不慎把自己呛得面色通红,咳声不止。
万时运皱起眉头,“白姑娘,你要回答我的问题。”
白茶停下咳声,苍白的面上带了一丝病态的红晕,双眸水润的控诉他:“我说是,你满意了吗?这样把我绑来就是问我有无心仪之人?”
星煜轻咳了一声,不自在的转移了视线。
这话说的像是别人爱而不得非要拆散这对鸳鸯一样。
万时运笑道:“白姑娘可还记得今日遇到的三位少年。”
“自然记得,我还没那么健忘!”白茶恢复些了力气,把架着她的两个黑衣人推开,防备的环视四周。
“你走后,那三个少年被齐城主的人押入死牢,明日就要处死。”
万时运坐在上首,玩味的转着戒指。
正想找机会逃出去的白茶忽然顿住四处打量的目光,转眼看向上首戴着面具的男子。
“他们……他们被处死与我何干,我又没让他们上赶着送死……”
“不……不能怪我。”
女子抓着衣角,撇过脸,眼中闪过一丝颤意。
万时运笑了起来:“白姑娘的性子很好,我很喜欢,希望白姑娘能心口如一。”
“你可以走了。”
他挥手示意星煜送客。
星煜听命走近她时,白茶下意识瑟缩的背过身去,周身呈现防备姿态,似乎是极为害怕他会对她做什么。
星煜无辜的耸了耸肩,表示他什么也没做。
白茶怀疑的瞥向万时运,又偷瞄了几下旁边的人,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后她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走出房间。
“不必送,我自己走。”
星煜闻言落后几步,不紧不慢的跟着她。
空气静谧下来。
万时运闭上眼睛回忆白茶的细微动作和表情。
从肢体动作上观察,她一直都在表示害怕,柔弱,甚至有些神经质的防备。
从语言上,这白茶性格倔强,并不是真正的软弱之人。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三分假七分真,这姑娘很聪明。
可惜。
不知过了多久,星煜一脸严肃的回来。
“她怎么样?”万时运睁开眼,随口一问。
星煜闭目叹气:“死了,被埋伏在地牢周围的人刺死。”
“那姑娘十三岁就被选中秘密训练,如今不过二十岁就葬送了一生。”
万时运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整整七年,说杀就杀了,也不觉得可惜。”
星煜垂头丧气道:“混泽君心性太过狠厉,奴不敢近身。”
“以他的修为,你近身就是寻死,不要冒险。”万时运勾起唇角,玩笑了一句。
又接着道:“时间不早了,我在此住一晚,明日就去郢州。”
星煜:“可要奴跟着?”
万时运思索片刻:“暂时不用,等他们三个安全出了徽州你再去。”
星煜点点头退出房间。
……
他口中的三人,此时正在牢狱里往自己身上撒着什么。
气味不是很好闻。
金澂嫌弃的捏着鼻子:“这灵犀草粉怎么那么臭啊!”
薛尧微微诧异:“你竟然识得这东西,之前用过?”
赵泫则是不耐烦道:“你爱用不用,我都没收你钱,别蹬鼻子上脸。”
金澂哼了一声,把多余的草粉撒在薛尧头上。
这东西虽然臭但是可以隔绝神识试探,相当于半隐身状态,方便跑路。
薛尧闭上眼睛甩了甩头:“其实我们可以披上斗篷再撒……”
金澂:“……”
赵泫气道:“你特么再马后炮我把你牙拔了。”
薛尧撇了撇嘴,把草粉拍均匀。
这时赵泫又往他们身上撒了几滴什么汁液。
寒夜露水混着淡淡的泥土气息遮住了灵犀草的味道。
现在鼻子也隐形了。
他们来时被蒙住头,但是金澂能嗅出来这地方的味道,别的不说杂草肯定多。
薛尧:“这味道,说自己是地上的一棵草也没人怀疑。”
他们觉得轻微的味道在金澂这里就变得很浓郁。
不止浓郁,他还能闻到更多不同的味道。
他现在感觉自己是一团潮湿的泥巴,不过这七七草的汁液比灵犀草好闻多了。
金澂抬了抬手腕,不着痕迹的嗅着上面师尊的气息。
刚刚师尊来的时候他太过诧异没有好好闻,现在有些后悔了。
……
三人做好准备后,薛尧掏出灵宠二号——极兔。
灰毛垂耳兔只有四脚和眉间是雪白毛发,像是踏雪后粘的一层雪粉。
薛尧温柔道:“冬风,去把门咬开。”
说着还怜爱的摸了摸一直不动弹的兔子,金澂虽然觉得薛尧这样很恶心,但他还是收敛干净自己身上的气息,好让小兔子能跑起来。
这肥兔子的皮毛被薛尧养的油光水滑,牙齿锋利,就是天生胆小,一点动静都能吓没。
冬风在薛尧的温柔催促下试探的走了两步。
顺利到达铁栏边,张开三瓣嘴又试探的咬了两下,见彻底没动静它才放心的开咬。
井字形的铁栏上面它够不到,薛尧抱着它像拿一把电锯一样很快开出一个人能通过的小门。
冬风完成任务,似乎是极为害怕,双爪疯狂的扒拉开灵宠袋蹬着腿就钻了进去。
薛尧咦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观察周围,但这牢房里只押了他们三个人,并没有其他。
也没有人看守,似乎是笃定了他们逃不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