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沈清明意外的是,玉妙音怎么是顶着化名罗玉兰的脸进来的。
虽然知道她是易容的,但没必要进来了也易容吧。
他将疑惑的目光看向身边的江羽云,后者低声道:
“这幻境情况未知,也不排除她进来的时候就是原本样貌。”
“不过我觉得她是故意的,就想让我们找到她,她大概也猜到了我们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江羽云是有特殊的辨认之法,所以哪怕是沈清明换了相貌乃至身体他都认得出,可玉妙音就不一定了。
来到这里之后,修为全无的她多半也有些无措,所以才会这样现身。
“刘老爷,这个就是我们的小红姑娘,她可是我们村少有的知书达理,才貌双绝的人儿。”
“也就是刘家,换做是别的人,我可不会说这桩媒。”
按理说玉妙音这张脸分明不是小奚村的村人,但面前的媒婆却仿佛真的认识了她许久,很是热切地介绍道。
沈清明猜想是玉妙音又动用了媚功。
虽然她没有修为了,但筑基弟子的底子糊弄一个凡俗妇人也是随随便便。
就是她这张画得妖艳的狐媚脸嘛......
沈清明看向主位上的刘父。
果然见他板起了脸,有些不满的样子。
说白了,玉妙音现在这张妖艳的脸美则美矣,但没有了修为以及身份地位的她在刘父眼里恐怕和那些风尘女子也差不了许多。
“我先前见的好像不是这人啊?”
“怎么涂抹打扮成了这等模样。”
“刘老爷说笑了,小红妹子这不是怕怠慢了您,才学着打扮了些吗?”
王婆忙圆场道。
玉妙音听了刘父的话却是丝毫不在意,目光在场上每个人身上游走起来,最后定格在了江羽云身上,而后才露出了微笑。
沈清明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
不过玉妙音似乎未认出自己,那大概就是先前江羽云和她入梦的时候被留下了标记。
“刘老爷勿怪,小女子也是初学,所以妆容可能不太合眼。”
玉妙音微微低身施了一礼。
刘父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我刘家的媳妇,还得端庄些。”
“总不得叫外人看了非议耻笑。”
说到这他又低眉看了眼坐在旁边的沈清明。
被刘父cue了一下,沈清明还是坐在原地没动。
体内的意志这个时候都在忍耐,他自然也没有急的道理。
“人也见过了,那孩儿就先退下了。”
刘父抬眼挥了挥手,也很是不想看到他的样子:
“把人也一起带下去熟络一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就是娶阿禾,也不能找那寡妇!”
... ...
“郎君,这下你可真变成男儿身了呢。”
才离开众人的视线,玉妙音就依偎在江羽云的怀里,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软声细语道。
“要不要小女子现在给了你,也让你享受一下男人的快活啊。”
沈清明在一旁看着他们耳鬓厮磨,心里怪怪的。
这算是牛吗?这应该就是牛吧。
明明是他的相亲对象,却和他的“柳弟”玩起了暧昧。
沈清明现在想的是既然玉妙音认出了江羽云,而他又不可能和江羽云分开,所以也就直接开诚布公,将自己的身份也告诉了她。
毕竟就目前来说他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加上这女人也失去了大部分作妖的能力,想来以江羽云那隐藏的底牌也足够制住她。
又因为依照他现在身体主人的性格也不可能接受什么相亲对象,在不影响原剧情的前提下,他也就任这两人去了。
而且虽然他觉得玉妙音多半也已经知道江羽云暴露了她的身份,但还是抱着万一的心理假装不知道玉妙音的真实身份,至少他是不可能去主动暴露什么的。
“你注意一点,要是被人看到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江羽云推开往他怀里凑的那张脸。
这女人先前还说是讨厌那些庸俗的男人,现在自己是男身了他又往他身上靠,沈清明说的果然没错,这女人嘴里没句真话。
“有什么关系,他们看到了再处理就好了,你的杂役朋友不也不在意吗?”
玉妙音笑得花枝乱颤的,那张笑靥如花的脸更加勾人心弦了。
江羽云懒得理她,甩开她就凑到了沈清明旁边:
“现在关键是你这个人物,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或者说你想不想去见那个叫何昭清的女子。”
沈清明瞥了眼跟牛皮膏药似粘在江羽云身上的玉妙音,不得不由衷佩服起小江同志来。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是柳下惠了,谁想江羽云同志更是西格玛男人。
难不成宅男真的只有二次元女生才能打动?
“是有个地方想去,具体我也不知道是哪。”
“你可以跟着我看看。”
... ...
自动导航结束,几人看着眼前名为“安心观”的道观陷入了沉思。
“你想来的地方就是这?”
沈清明摇了摇头:“不对,还要再走几步。”
他看着探出院墙的那棵槐树上的枝干。
有那么丁点修为的他,渐渐也能看到原身刘古的部分记忆了。
那时的道观还没有建起,而儿时每每被父亲责罚的孩子似乎常常到这棵槐树下许愿祈福。
记忆里似乎还有某个模糊不清的人总是轻柔地摸着他的头,轻声低吟着恬静的曲子。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那个人就不见了。
只留下了刘古一个人,不变的是他每次感到心情烦闷时仍旧会来这里。
“哟,这不是刘家和柳家的少爷吗。”
“你们这是来求无心道长的符了?”
旁边路过的一人认出了沈清明惊异道。
江羽云皱了皱眉,倒不是他对这人的称呼有什么不满,而是他发现道观和先前似乎并不一样。
准确地说是这棵槐树不一样了。
一年后的现实里,这棵槐树生得便犹如鬼树,邪异至极。
现在的槐树却是带着些凄凉之意,别说邪祟,完全就是一副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生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