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子们是不是忘了,去前面看32章)他只是参加一个婚礼。不想参与到什么杀人案件。
更不希望自己的老同学、好朋友在婚礼上发现自己的老公是杀人犯。
这个结果一出来,马喻才浑身都没力气了。
他要怎么办?
抬头看向简易捷,他们正伴随着音乐在场地中央舞蹈,简易捷又换了套衣服,每一套都很好看,看得出来她非常重视这场婚礼,也很重视身边的人。
简易捷转了个圈,倒在李儒的怀里,她脸上的笑容任谁看了都知道她爱身边的男人。
马喻才起了退缩的心思。
要不……就假装没看到吧。
他撑着胳膊,低头看着桌布,桌上也放着小礼物,这场婚礼办得非常仔细精致,马喻才叹气,拿起桌上的一颗喜糖,拨开包装纸塞进嘴里。
甜甜的味道立刻融化在口腔里,让马喻才补充了一些能量。
大学同学们都在拍摄记录简易捷的人生时刻。
马喻才现在,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纠结。
手机里的路青余还在说些什么,马喻才低头,正打算退出,身旁的人凑上来嘿了一声。
“你也看这个啊?我知道他,挺有意思的。”
马喻才啊了一声,挡住屏幕,无奈接了话:“我就随便一刷,没看过这些方面的东西。”
对方大笑:“骗谁呢,你这顶着粉丝团,还有等级啊!”
马喻才脸稍稍一红 ,没能回答上。
对方虽然拆了他的台子,但似乎也没有恶意,又聊了几句玄乎的事情,就跟其他人聊天去了。
“你要是信这些,找个时间给自己算个命啊,看看你这脸色。”
算命……
马喻才突然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他又私信了路青余,“你会算命吗?”说着他也举起了手机,拍了一段短短的简易捷和李儒一起跳舞的视频发了过去。
路青余跟观众们扯皮了好一会儿,似乎压根没看私信,但是现场已经进入小游戏环节了,马喻才正紧张地等着路青余回复,就被主持人抽了上去。
“马喻才先生!有请加入男士团!”
马喻才抬头一看,一桌子的人都看着他,催促他上去。
等他上了台,才知道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马喻才也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地玩手机,勉强撑起个笑脸站在边上,一起跟着抽牌,跟着大小排了个队。
这下他又和李儒的距离拉近了一些,目光悄悄倾斜过去,一下便被那女鬼逮住了。
女鬼死死盯着他,一见他视线转过来便肉眼可见地激动,不断重复着刚才那句话:
“帮我……我是被杀的……”
马喻才猛地低下头,一手举着牌,一手揣在兜里,攥得紧紧的,指甲戳在掌心,刺痛让他清醒了一点,听见了主持人的问话:
“那么这一轮是马先生!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呢?”
马喻才一愣,下意识道:“真心话。”
“请女士团发问!”
这一把全是年轻人,好几个是他的大学同学,应该不会问太过分的问题。
马喻才看向对面的女生们,第一个不认识的就问:
“马先生的理想型是什么?”
马喻才只能随口回答:“温柔体贴型的。”
接下来的问题都不算太过分,顶多有个搞笑的问题问他:“如果对象不是人,更喜欢沃尔玛塑料袋还是直升飞机?”
总之随便答就好了,马喻才的心思根本不在这。
最后一个大学同学接过话筒,邪魅一笑。
马喻才意识到那是搞事的笑容,不好的预感升起。
果不其然,女同学问:“大学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喜欢过简易捷?”
马喻才快速地转眼看了一眼简易捷和李儒,简易捷瞪大眼睛也显得有些惊讶,台下的人开始起哄。
马喻才挤出个笑容,没有看简易捷,直直对着这个老同学道:
“喜欢过,已经放下了。她这么好,我还配不上。”
他说得那么认真,甚至有些深情,神情略显羞涩不自信,难免让人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个情窦初开的时候,然而转眼间男人又勾起嘴角,穿着白色西装站在台上的他,现在是个靠谱的成年男人了,学会收敛锋芒在这种场合里衬托主角,自己全身而退 。
下台后,不出所料,他的发言又引起一波调侃。
高伟森拍拍他的背,语重心长:“放下就好,要是寂寞你就找个人陪吧。”
马喻才点点头,倒是想通了点别的东西。
要是假装没看见那个女鬼,才是害了简易捷。何况简劲松也帮过他。这俩兄妹都是好人,不能被一个道貌岸然的男人骗了。
如果女鬼是恶鬼,想必早就像严继尧一样杀人了,何苦一直缠在李儒身边。
而且就算没有隐情,总不能让一个鬼跟着他们。
李儒搂着简易捷的腰,一脸宠溺地笑着,想到这人可能杀害了一个无辜的少女,马喻才有些许反胃。
恰好此时女鬼冒头,马喻才起身去找洗手间了。
“呕……”马喻才本来没吃多少东西,全吐了,他漱了漱口,难受地洗了把脸,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一脸憔悴,但眼神却越来越坚定。
把简易捷交到那个男人手上?马喻才可不敢。
他身为大概是唯一一个能解决这件事情的人,总不能视而不见。
恰好此刻,兜里的手机响了。
是路青余发来的私信。
“这个姑娘运势不好,急转直下,晚年不幸。倒是这个男的,鬼点子多,欲望过剩,控制不住。”
“是不是你拍得有问题,你加美颜了吗?这命势看不清楚啊,变来变去,好像是有变数?”
马喻才回复:“我就是变数。”
太帅了。
马喻才还没开始自恋,厕所门开了,走过来一个人洗手。
马喻才率先看见了两条腿,然后是地上阴湿的水迹,正滴滴答答从男人的西装裤管往下滴落。
马喻才僵住,不用看都知道是谁了。
果然——“你是——马先生?我老婆的大学同学?”
马喻才抬头,甩了甩手,僵硬的脸部肌肉硬挤出和蔼的笑容打招呼:“你好,李先生。”
“我听我老婆说起过你,你今天迟到了吧,我还想亲自去接你来着,真是不好意思,招待得不周到。”李儒根本没有看马喻才,站定在洗手台前后先是倾身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然后才掀开眼皮,撑起一个笑容看向镜子里的马喻才。
看过去,发现对方的视线一直停在自己肩上。
李儒瞥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总算吸引了这个小白脸的视线,他笑问:“听易捷说,你大学时候被老师包养了?”
马喻才瞬间呆滞,嘴角的客套弧度也缓缓落下。他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地瞪着李儒。
李儒却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 开个玩笑,别在意。不过刚才那样,我以为您对易捷似乎还余情未了呢。”
对方虽然得体大方地微笑着,却让马喻才十分不适,他很清楚这种感觉,俗称“被恶心了”,因为他早年就喜欢这么阴阳同事。
马喻才稍微了解了对面这个男人了 ,垂眸用纸巾擦起了手指,细致地将每个指缝都擦干净,同时冷静回答:“李先生,我和简易捷是单纯的同学关系,从来没有别的关系。我今天只是来参加婚礼,没有别的目的。”
“是吗?那就最好不过了,易捷说过最期待听到你们这些老同学的祝福了,”李儒洗完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我还有事,先走了。祝您玩得开心。”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马喻才待在原地,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疑惑。
一定要尽快找出真相,不能让简易捷受到任何伤害。
“等一下,”马喻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适,问道,“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
李儒停住脚步,扭头,一脸不解:“啊?”
“长平市丹子街……”一道断气般的声音响起。
凌乱湿润的发丝下眼中迸发出了惊人的光芒,原本磕磕绊绊说话的女人,将那个地点不断重复着。
她仰着头,几乎是以一个断头的姿势趴在李儒背上仰望着马喻才,舌头抵着软腭的模样都能透过裸露的牙床看得一清二楚:
“快…点……来……”
即使已经知道这个女人不会伤害自己,他还是后退了半步。
“他做了什么?”
女人眼中溢出了泪水,马喻才很快就发现女人的身上浮现出了一些新的痕迹,脖颈、手腕都出现了勒痕,发丝下多了一丝不显眼的血迹,从额角流到眼角,很快覆盖了半张脸,显然是头上的大伤口,很快她痛苦地捂住了口鼻和脖颈,似乎难以呼吸,但还是费力传递出沙哑的声音:
“我看到他…吸…咕…七月十号…我在洗澡,然后……身体没有知觉,头很痛、很多血……我的眼睛好痛……”
那双满是痛苦和恐惧的眼睛忽然像是被人拔出来一般,落在了外面,那张脸更加恐怖。
“我不知道在哪……很热……”
马喻才闭上了眼睛,拳头紧握,但很快他又睁开双眼,直视着被死亡束缚的女鬼再度重演自己的死状,试图收集更多的证据。
女人的惨状背后,那个叫李儒的男人笑着摇摇头,“马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易捷肯定在找我,再见 。”
“咔。”
等李儒关门离开后,马喻才给路青余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有时间吗?能不能帮我超度个鬼?”
婚礼最晚傍晚就结束了,如果路青余能赶过来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