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那你眷恋吗
作者:肆青77   昼夜撩火最新章节     
    她蛮不会说谎的,尤其是面对他的时候,漂亮的眼睛不敢对视。
    徐沉渊气急反笑,“那我让祖父上门?”
    “再等等吧,凡事循序渐进,我怕我们家老苏承受不住。”温桥笑了一下,“我们家老苏说,我没那水平,让我不要妄想。”
    男人剑眉一挑,“岳父说你没水平,那我去跟他解释?”
    她好奇,“那你怎么解释啊?”
    徐沉渊意味深长,“懂得欲擒故纵,会像男人撒娇,会哄人让男人眷恋这种感觉。”
    温暖的阳光浮在她脸上,她垂眸埋在他怀里,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娇嫩欲滴。
    温桥突然问,“那你眷恋吗?”
    徐沉渊怕她飘,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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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温桥随苏母到长安寺,从侧门进,右脚跨过门槛,佛殿里,巨大的古金身佛像迎着熹微的晨光,威严矗立,慈眉善目的俯视众生。
    苏母瞧了她一眼,轻声说,“你转性了?”
    “什么?”温桥不明所以。
    苏母将香火交给她,“你不是嫌高领毛衣难受不爱穿?”
    “围巾碍事。”
    寺庙内不能明火,苏母扯过蒲团,“你去外面替我烧几根香。”
    大门外,中间立着一口巨大古鼎,烟火鼎盛缭绕,将拆下的佛香塑料薄膜塞进口袋里,取出三炷香火向古鼎内烛火取火。
    寒风凛冽,火苗忽明忽灭,温桥被佛香呛得直冒眼泪。
    惊声,“小心。”遒劲的手背替她遮住了掉落下来的烟灰。
    细碎动听的青铜铃铛,人来人往,世俗喧嚣。
    隔着未燃尽的烟雾卷过男人的发梢,斯文俊秀,笔挺的白衣黑裤,衣袂飘飘。
    “寻之哥,你怎么在这?疼不疼?”
    “无碍,陪我母亲过来。”宗寻之勾了勾唇,慢条斯理抖落烟灰,单手插兜,几分意味深长,“来替我求姻缘。”
    温桥晃动火苗,实指中指夹住佛香,大拇指抵在下端,左手包右手,举过头顶,贴着眉心,三叩首,虔诚祈愿。
    黄墙黑瓦,不绝于耳的梵音。
    漂亮的杏眼,被烟雾熏出淡淡的泪痕,灵动中添了几分娇媚水润。
    温桥诧异,“你还用求啊?”
    斯文俊逸,克己复礼的宗寻之,可是京内权贵世家太太们的好人选。
    顶尖集团掌控人信奉实打实的数据分析,哪里会信奉什么所谓的天命。
    宗寻之恍惚了一下,又很快恢复自然,“原本我不信,今天是第一次来,我觉得蛮灵的,我也试试。”
    温桥侧身,提醒他,“长安寺是求平安的,法喜寺是求姻缘,是另外一座山。”
    宗寻之:“那你陪我?”
    “我等会还要去祖父那。”
    苏母提着贡品从寺庙里出来,站在台阶上两脚开合,“你祖父那什么时候不能去。”
    温桥一噎。
    男人闷笑。
    宗夫人提着竹篮跟在温母身后,“我记得是在另一座山半山腰,你们年轻人去吧,哎哟,我是爬不动了。”
    两位长辈这在,温桥推脱不了。
    “你带路。”
    温桥颔首。
    宗寻之略侧过身,“我记得这附近有素面,快中午了,要不要吃碗素面再过去?”
    温桥笑了笑,“我早上吃太撑了。”
    下山的路,曲径通幽,古银杏树立两路两侧,千年石像立于道路两侧的山峦之中,栩栩如生,水雾笼罩的湖面,急湍而下的溪流。
    路过山下的奶茶店,宗寻之转身进去,回来多了两杯奶茶,和一笼茶果子,身后跟着他的特助,“我记得你爱喝这个,小心烫。”
    温桥接过奶茶,往法喜寺的方向走,“奶茶店卖茶果子?”
    纪舟心里翻了翻白眼,这样一份茶果子,排队人多,怕赶不上,花了好几万块钱去插队。
    宗寻之将糕点递给她。笑了笑,“嗯。”
    温桥接过,“谢谢寻之哥。”
    “不必跟我客气。”宗寻之淡笑,随意问,“你跟徐沉渊也会说谢谢吗?”
    “他老欺负我,不想跟他说谢谢。”
    “你也不必跟我说谢谢。”宗寻之又问,“那他怎么欺负你?”
    温桥松开吸管,“智商武力双重碾压。”
    宗寻之眼底波光流转,悠悠笑。
    “爱得越深,就会控制住脾气,会退让,因为爱惜所以克制。”
    温桥将奶茶袋子挂在手上,她摇头,唇角笑漪轻牵,“他只是嘴硬,看起来凶得像大老虎。”
    宗寻之沉默。
    不喜欢的人难以撼动。
    法喜寺看着不远,实际走起来很远。
    法喜寺殿宇层层叠张,白玉栏杆重叠而上,古树参天,红墙黛瓦,檐角上悬挂的青铜铃铛声,宛转悠扬。
    现代青年求财求平安,求姻缘的人明显少了很多,不似财神寺和长安寺密集,又或者是走完长安寺和财神寺,没有力气再往下走的也有。
    宗寻之在门口扫码买了一小筒佛香,取三炷香递给温桥,往里走。
    大鼎立在中间,男人点燃佛香,微微侧身,低沉的音色如被烟火撩过,“温桥,假如有一天我和徐沉渊对立,你站哪一边?”
    四目相对。
    午后阳光灿烂,许是怕被烟雾熏到,她站在烟火之外,她脱了外套,额头上薄薄的汗渍,黑色高领毛衣裹得严严实实。神色云淡风轻,影影绰绰,声音平和也清晰。
    温桥点佛香,“男人爱权谋,没有女人就不争了吗?”
    徐沉渊不允许她掺和。
    宗寻之又问,“热吗?热的话把毛衣翻折下来一点。”
    温桥笑着摇头。
    男人笑容淡了。
    她将佛香虔诚祷告,走入殿内,宗寻之跟在她身后。
    温桥跪在蒲团上,三叩首,接过主持递过来的签筒,抖了抖,“寻之哥,你像我这样,慢慢抖签。”
    抖出一根掉落在地上。
    他问,“灵吗?”
    主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温桥笑了笑,捡起来交给主持,“试试不就知道。”
    “上上签。”
    宗寻之双手插兜,“不求了。”
    温桥想也是,宗寻之这样的人,在商场多少次从泥泞的沼泽中淌过,更信人定胜天。
    主持:“凡事必有因果,愿施主保持清醒和向善。”
    温桥颔首,“多谢主持。”
    再往山下走,红旗车立在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