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唤,异火在兰焱焦的灵气召唤下回归,于是比小拇指指甲盖还小的一丁点火苗就回到了兰焱焦的手里。
可也就是这一小抹异火将楼舒雨折腾的差点归西。
异火取出后,楼舒雨体温渐渐恢复正常,正常的寒冷,正常的冰凉。
兰焱焦坐在塌边看着楼舒雨依然还是皱着眉的脸和严肃的睡颜,忽然轻笑出声,于是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刮过她的脸颊,:“还挺滑的……”
楼舒雨顶着一张花心脸,看着就不是好男人,但她高冷禁欲的气息中和了这一点,但现在一动不动的搁那一趟,一种睡了良家妇女不负责的渣男气息就出来了。
早霞从窗口探进来咬到兰焱焦的衣摆,他下巴搁在塌沿上,虎牙轻轻磨着下唇,浅褐色的瞳孔倒映着楼舒雨的侧脸。
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兰焱焦到底好没好,一点动静都没有,更不敢随便闯进去,怕打搅到他,于是就在坊外一直转圈。
兰焱焦就是忘性大的,治好了楼舒雨就席地而趴,翻出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偶尔楼舒雨那边翻个身有个小动静才会惊到他。
一直到天落下泼墨,楼舒雨才初醒。
飞舟外挂着四盏明灯,坊内黑黝黝的一片,只有一点余光从外落进来。
异火取出体内她已经大好,翻个身起来时,脚底下踩到了个软绵绵的东西,她反射性缩回脚,手快的朝烛台的地方一挥,坊内瞬间亮了起来。
“嗯??”
趴在塌下睡着了的兰焱焦抬起张茫然的脸来,一个抬头的瞬间就看到楼舒雨表情难以言喻的盯着他。
他自个倒是没什么感觉,大大方方的起来拍了拍衣衫,一甩野性十足的小辫子,转头问楼舒雨:“你没问题了吧?有问题的话我也没办法哦。”
楼舒雨侧脸别过眼神,视线落在被子上。
兰焱焦一下子慌了,不会是她发现其实那异火其实是他的了吧!可是他真没对她下暗手啊,冤枉啊!
“你听我解释……”
“出去。”
楼舒雨冷着脸,手指着门口,再一次道:“给我出去。”
她的脸色真的很难看,兰焱焦是个识时务的人,摊开双手耸耸肩:“出就出。”
兰焱焦傲娇一别脸,踹开门出去又给砰一声给关回来。
外面的人就等着他出来,他一出来就七嘴八舌的问他。
“楼大哥怎么样了啊,人醒了吗?”
“楼大哥没事了吧,不严重吧?”
“小雨好多了吗,我进去看看她”小刀转身要进去,却发现怎么都推不开门:“小雨这是怎么了。”
其余人齐齐望向刚刚出来的人。
兰焱焦哼一声,抱臂:“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楼舒雨脾气多臭你们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说不定她只是不想让你们看到她脆弱的样子而已呢。”
砰!
刚说完,大门的撞击声将他吓的一缩脖子。
顿时几人又齐齐用怀疑的眼神看他。
“哼,爱信不信”他摆摆手就坐到了舟尾,余光还时刻关注着船坊那边的动静。
坊内的楼舒雨盘腿坐在榻上运转灵气修复异火留下来的小伤,在她沉入冥想时脑子里却全是在兰焱焦识海里发生的一幕幕。
那低沉的怒喝仿佛还回荡在耳边,她无心入定,眉头紧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半刻钟后她还是放弃了打坐,站在窗口去寻找兰焱焦的人影。
那人高马大的背影慵懒的靠在舟沿边,手里拿着涂着蜜粉的小藤条来钓周围的荧光蝶,看到荧光蝶沾着藤条飞来飞去,他左甩右甩,发出愉悦的声音。
束成马尾的小辫子发型搭在后背,随着他身体的幅度摇动,他时而像个小孩子闹脾气,时而像个成熟稳重的青年做事井井有条,在别人慌做一团时永远是他出来引领众人前进。
楼舒雨走出船坊,小刀看见她就是一阵欣喜,想跑过去却被她止住,楼舒雨食指放在唇中间,明明没有发出任何阻止的声音却叫人压力山大。
柳三归五个和小刀就那么静悄悄的后退了。
唯有不知情的兰焱焦还在玩着他那幼稚的游戏。
楼舒雨轻步走到他的身旁,“兰焱焦。”
“哦哟!”兰焱焦被吓一跳,捂着心脏白了她一眼:“你是幽魂吗,走路没声的,吓死个修士。”
楼舒雨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你是修士,周身十米开外都是你要防备的,你却没察觉到我的到来。”
兰焱焦拿着藤条坏意的扫到她身上,“这里是飞舟上啊,我要防谁啊,防你吗?你要杀我啊?”
楼舒雨伸手抓住他涂了蜜粉的藤条,表情严肃认真:“说不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想杀了你。”
“你吓我啊”兰焱焦抽回藤条继续逗跟着飞舟跑的荧光蝶,漫不经心的道:“你也得敢杀我啊,我背后可是域王城还有毒虫谷,你动我一个试试。”
楼舒雨就是怎么认真怎么来,手一伸就手握守约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兰焱焦动作一顿,侧目看她:“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呀。”
楼舒雨面色不改:“我怎么变成这样的,你心里有数。”
兰焱焦也不确定楼舒雨到底是怎么被自己伤到的,但肯定是对方做了什么,想都不想就反驳她:“那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自己心里没数?”
别说,楼舒雨还真被唬住了,于是便抿着唇不说话了。
对了,这件事确实错在她,她狂妄过头了,可又拉不下脸来道歉。
兰焱焦乐呵了,没想到随便一瞎说还真说中了,当下就肆无忌惮起来。
他手指轻轻捏着守约剑移开脖子,身子往前一探来到楼舒雨面前,跟她眼瞪眼:“你还真理直气壮,谁干的坏事你心里没数啊,还恶人先告状,你可真是会算啊楼舒雨。”
楼舒雨自知理亏,没敢多说。
她把剑一收,总是抬着的高傲头颅稍微垂下,唇向下弯,看着就心情低落的回船坊。
兰焱焦大眼睛跟着她动,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精气神低落的楼舒雨,仿佛那高傲的孔雀被拔了毛,没了高傲的资本,灰溜溜的跑了。
兰焱焦抿着唇,别说,楼舒雨可怜起来还真让人揪心。
于是他忍不住了:“哎,喂,你等等啊,你走什么啊,有什么话好好聊啊!”
他一扔藤条,拍拍屁股屁颠屁颠的跟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