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手帕,想摸索出什么东西来照亮,突然,一股光直直地朝我刺来,手帕掉落在地。
等我再次睁眼,我就来到了一个房间。
房间四面都是墙,没有门和窗户,只有一把椅子。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但是看来,我找对了地方,这里就是忏悔室。
这里仅有的光源,就是头顶的一盏电灯,还忽明忽灭。
“江舟。”
我听见一个声音在叫我。
“江舟!”
“是谁!”
我警惕起来,这里根本不像是有人的样子,“你在哪!”感觉像是有人装神弄鬼。
“小舟,是我啊。”
林慧的声音在这里回荡,“小舟,是妈妈啊,妈妈好想你,小舟,你怎么都不回来看看我啊……”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小舟,你都长这么大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妈妈知道错了小舟……”她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
“小舟。”
我猛地转身,发现林惠就站在我身后。她还是那么年轻,看上去和现在的我差不多大,她披散着头发,穿着白色的裙子,脸上没有任何的妆容,但依然显得楚楚可怜。
眼睛红肿着,像是哭了很多次,嘴唇透着淡淡的血红色,还起了一点死皮。这种真实的状态,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
她搂住我,对我诉说着这些年她的生活,我推开她,眼底里满是厌恶。
“滚,滚!”
“小舟,你不要我了吗?”她还在说。
“够了!别说了!在你眼里,我算什么?我究竟算什么!我只是一个为你笼络男人心的工具而已,你对我,有任何的关心吗?有吗!”我把这几年的愤怒全都说了出来,我对她的感情,起初是复杂的,可到后面,我发现,我和她之间,只有恨。
“小舟……我爱你……”她靠了过来,想摸一摸我的脸,被我狠狠打了一耳光。
“你不配。”我推了推眼镜,“滚开,别碰我。”
“小舟,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戴眼镜了,我记得,你说过,你不会戴眼镜的。”
那是我八岁的时候,我问她,喜欢什么样的人,她告诉我,她不喜欢戴眼镜的男人。
“那我可不要戴眼镜,我不要妈妈不喜欢我!”
现在想来,真是恶心至极。
“我还说过长大以后要当科学家呢,实现了吗?”
她收回手,开始脱衣服。
我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直到白色的裙子落在地上,带起一片灰尘,她向我走来,说:“惩罚我吧,怎么样都可以。”她拿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脖子上,带着我慢慢往下滑。
“你就这么喜欢你的儿子吗?”
“我爱你,小舟,我爱你啊。”
我坐到椅子上,张开腿,拍了拍大腿,对她说:“过来。”
我看着她这张脸所露出来的表情,不免觉得好笑这就是一个母亲,一个自以为高尚的母亲。
她开始哭泣,颤抖着声音,说:“小舟,妈妈好爱你,真的好爱你……不要抛弃我……”
我揪住她的头发,她发出吃痛的叫声,“林惠,你就这么贱吗?”
“呜呜呜……小舟,小舟……不要这么对妈妈……”她哀求着,甚至提出更过分的想法。
“你真是疯了。”我把她推翻在地,说道:“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她突然笑起来,笑的那样恶心。“江舟,你现在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真是让我恶心。当年,你不是很喜欢我吗?那个时候的你,可比现在的你可爱多了。那个时候的你,会告诉我你最爱的人就是你的母亲,就是我!”
“够了!闭嘴!”我像个疯子,狠狠地对她踹了一脚,“你想说什么?想说我当年是怎么和你发生关系的吗?别说我了,当年是谁让我做这种事的,是谁!是谁啊!”
“你应该在这里忏悔。”她看着我,满脸狼狈,“你应该一一说出来,然后对着上帝忏悔,等待上帝给你的惩罚。”
“我说什么?呵,我又要忏悔什么?”我笑起来,“妈妈,你让我在忏悔室,就是希望我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吗?”
“呵,你不会做的,你只会做无赖的事情。”林惠笑着。
“那又如何?当年……你都忘了吗,我可没忘,我一直记着呢。都说记忆,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我觉得不是,这种记忆对我来说,是我在长夜漫漫里,最大的兴奋剂。”
我像个变态一样蹂躏着她,她疯狂地拍打我,我都无动于衷。
我捏住她的下巴,说:“林惠,你用这个来威胁我,有用吗?你知不知道,你在我面前提当年的事情,就像个笑话一样,可笑无比。”
“该忏悔的人,应该是你,你才应该跪在这里,向上帝磕头赎罪,等待来自地狱的魔鬼把你带走。”我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我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但至少,我江舟,也算是反抗了一次。
她趴在地上,不断地诅咒我,我全然不在乎,这些诅咒对我来说,就像是每年生日的生日愿望一样,无果而终。
这时,门开了。林惠朝门外爬去,边爬边回头看我,“小舟,我们还会见面的,还会的,不要太想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女人。
我快走两步揪住她的头发,把她往回拉,她的长指甲在地上抓出血痕,“不!不!”
“留在这吧,这里很适合你。”我把她向后一甩,自己出了门。
这是一面石门,等我出来后,就关闭了。我听见林惠拍打着墙壁,发出凄厉的叫声,这种叫声,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阿莫塞!
我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了回去,一瞬间,我站在走廊上,这是咔麦什的住所。
而叫声还在持续,这回,真的是阿莫塞的!
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字,跑!
可还没等我跑出去两步,我的眼镜就摔在地上,顿时,眼睛的疼痛包围了我,我倒在地上,捂住眼睛,血红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手指流淌下来,我的嘴里呛了好几口。
再然后,我就看见阿莫塞的鬼脸,她张开嘴,想吃掉我,求生的欲望让我一脚把她踹开,捡起眼镜慌忙跑路。
我一路跑下楼,阿莫塞在后面穷追不舍,她的叫声让我的疼痛更深,我撞碎一楼的窗户,翻了出去。
她出不来,只能站在床边无声地怒吼尖叫。
我从怀里掏出白蜡烛,顾不上眼睛在流血,直接点燃,扔到了她身上。她发出比之前更加凄厉的惨叫,然后,化作一缕烟消失在房子里。
我躺在草地上,把眼镜戴好,血液瞬间被止住,只有脸上和身上的鲜血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