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盛钺大怒,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敢这么侮辱他。
“呵呵,开个玩笑嘛,别那么认真。”傅照川将果盘放到他手上。“别告诉我,你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这是开玩笑的事情吗?
盛钺将果盘扔回了柜子上,指着那只王八问道:“我问你,那个蛋是我?那那个王八又是谁?”
“你高兴它是谁它就是谁。”傅照川倒是好说话。
还问曹小秋要不要吃苹果。
曹小秋只恨不得离这个战场远一点,哪里还敢往前凑,那不是纯纯炮灰吗?
他连忙摇头,打个哈欠说困了。
随即躺下装睡。
盛钺被傅照川轻慢的态度惹怒,指着王八问道:“我说那个王八是你,你高兴吗?”
“高兴啊,白捡个好大儿。” 傅照川将小藏刀洗干净擦掉上面的水渍,收了起来。
盛钺后知后觉,自己被这个家伙占了便宜,当即就要过去揍人,却一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顿时龇牙咧嘴的。
傅照川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好了,你乖乖养伤,爸爸的好大儿,我先去吃饭了。”
盛钺伸手将头上那只爪子打掉,厉声问道:“你知道我爸是谁吗?就敢这么侮辱他?”
傅照川摊手:“开个玩笑嘛,这么认真干什么?你不喜欢大不了以后不开这种玩笑就是了。”
“滚犊子!”这块滚刀肉,盛钺拿他还真没办法。
傅照川收拾收拾,还真就打算走,刚到门口,就又拐了回来,眸光深沉的道:“你知道我爸是谁吗?就敢让我滚!”
盛钺想起那把小藏刀,看着眼前相貌不凡的男人,心中打了个突。
他父亲,莫不是真的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嚣张?
“我爸傅老坎,是从前地主家的羊倌,你在害怕什么?”盛钺的反应取悦到了傅照川,他得了便宜偏偏还要卖个乖:“我的盛连长,反正要住院,也别浪费了,治治你这个势利眼的坏毛病吧!”
盛钺气得拿起果盘去砸他,他闪身躲过,还将地上的果盘捡起来:“浪费可耻。”
盛钺是真的拿他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扬长而去。
他走了之后,曹小秋才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眼巴巴的看着盛钺。
“你看什么看?”盛钺是不想冲着无辜的小战士发火的,可他现在一肚子气,根本忍不住。
曹小秋嗫喏的说道:“那个,我只是觉得傅照川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这个名字熟悉?”盛钺狐疑的看着他:“你以前认得他?”
他随即又摇摇头,看两个人刚才那个自我介绍,不像啊。
曹小秋想起什么,连忙穿鞋下地,开门出去了。
不到五分钟,人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指着上面一篇人物报道给盛钺看:“盛连长,你看看这个全国劳动模范,油田钻井队队长,是不是这个傅照川?”
盛钺将报纸接过去,报纸上一共两张照片,一张是正在工作中,穿着工作服,带着安全帽,眼神坚毅冷静。一张是站在全国劳模的表彰大会上,他站在台上,胸前带着一朵大红花,手里捧着奖状,跟只在新闻里出现过的大人物合影。虽然是黑白照片,可拓印的很清楚,的确是刚才和自己嬉皮笑脸的那块滚刀肉。
他本来是油城人,一直在油田工作,工作表现一直很突出,工作三年,就成了省劳模,十佳青年,期间还因为见义勇为被授以英雄勋章。
后来松城要开采油田,他就带队去了松城开采油田,领导给了他一年的时间,希望他能在一年内,将松城的油田开采出来,在这期间,废寝忘食,夜以继日的带头工作,仅仅只用了五个月,就完成了领导交代的任务。
他的钻井小队还被授予“英雄模范小队”的称号。
他去过京都,吃过国宴,见过大人物,大场面。
而现在的他,也不过才二十六岁。
他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出身,父亲的确是从前地主家的羊倌,在他五岁时就去世了,母亲不久之后也生了一场重病,撒手人寰。
他跟曹小秋一样,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
曹小秋满脸敬佩的看着报纸:“他真了不起!”
盛钺本想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又觉得这样太小心眼,遂将报纸扔给了曹小秋:“你这么崇拜他,还不把报纸收藏起来,每天早起睡前都拜上一拜,说不定等你二十六岁的时候,比他还牛逼。”
曹小秋认真将报纸叠好,收起,却笑的憨厚:“我怕是不行,跟人家全国劳模比差远了。”
盛钺气得翻白眼,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这么年轻,不也当上了连长吗?
他不想搭理曹小秋,干脆装睡。
曹小秋见他不回话,也不介意,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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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叶穗穗跟叶芝芝也在说傅照川。
“那个电视机票,就是我从他手上买来的。”叶芝芝告诉叶穗穗:“留小剧团在松城唱戏,也是他们油田出的钱。”
叶穗穗恍然大悟:“我就说么,小剧团怎么可能在一个地方逗留那么久,当地居民怎么可能拿的出那么多钱来请你们唱戏啊。原来是油田出的钱。”
还有那个电视机票,二十块钱就转让了,也太便宜了。
现在弄个电视机票可不容易。
“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叶穗穗撞了一下姐姐的胳膊。
叶芝芝正刷碗呢,被她这么一撞,手中的碗差点掉在地上。
她瞪着妹妹:“胡说八道什么?你怎么也想这么俗气的事情,还什么有意思没意思的。”
“好奇嘛,千里迢迢追你到这来。你知道吗,他当时站在我们服务社门口,自称是陆正尧表弟的时候我都被吓到了。陆正尧从哪冒出来这么个表弟?我怎么不知道?”
叶芝芝不明白:“他为什么编瞎话骗你?”
叶穗穗白了姐姐一眼:“你傻啊,他这么说,还不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唉,不说了,他表弟回来了,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表哥打招呼呢。”
姐妹俩站在窗户前面,看着院子里正在铲地的陆正尧,以及刚进院的傅照川,都十分好奇。
傅照川一进院,还没等开口,就发现东西两院的人都打量着自己。
路边上也有不少人看过来。
他上前,一把将正在除草的男人抱住:“我的表哥啊,我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