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陛下很快便派人前来宣旨,洗去了陶宏远所背负的冤屈,与此同时,陛下还格外开恩,赐下了丰厚的奖赏。
当日,几人便在众人的簇拥下,风风光光地被请回了陶府。
一路上,众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欣慰。
而这边,人还未到家,陶宏远便迫不及待地派人去寻了大夫。
待大夫把完脉后,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钟云溪已然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且胎向稳固。
陶宏远开心得简直合不拢嘴,当即吩咐下去,立即安排上了各种安胎药以及各类温补之物,务必保证钟云溪和腹中胎儿的安康。
陶久喜与陶清婉见陶宏远如此紧张在意,二人对视一眼,也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乐见其成。
待安顿好钟云溪后,陶久喜便迫不及待地去了自己的店。
刚到店门口,便听到李大春那带着哭腔且颤抖着嘴唇的呼唤:“东家~~”
陶久喜见状,笑着直接丢了一个帕子给李大春,嗔怪道:“就知道你要这样,都为你准备好了帕子,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
李大春接过帕子,忍不住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东家,这一晃可都八个月没见到您了呀。”
陶久喜环顾店内,看着那络绎不绝的客人们,又瞧见了货架上新增的各类新品,心中甚是满意,不禁夸赞道:“这半年生意被你打理得真不错呀。”
李大春听了,脸上露出一丝自豪,随即说道:“东家等我一下。”
说完,便匆匆回到柜台中,不多时,便拿出一叠银子的存根,恭恭敬敬地递给陶久喜,说道:“东家,这是最近店里存下的,我一直都相信您一定还能回来,所以都给您好好地存着呢。还有账本,也都在这儿了。”
陶久喜看着李大春那又哭又笑的模样,心中满是感动。
想当初,虽说是自己拉了李大春一把,但在这漫长的日子里,李大春却始终对自己真诚相待,这份情谊,实在是难能可贵。
陶久喜摆了摆手,说道:“今天就不看这些了,今天呀,我可得好好享受一下店里的美食。”
说罢,便寻了一个位置坐下,开始尽情地享受起这阔别已久的美味佳肴来。
就在这时,她不经意间又瞧见了曾经与纪清逸一同救助过的那几个孩子,他们依旧身着褴褛衣衫,瑟缩在巷子之中。
而那几个孩子恰在此时也看见了她,当即欢呼一声,当场跑了过来。
几人纷纷挤在窗外,眼中满是热切,齐声喊道:“姐姐!”
陶久喜望着他们那瘦骨嶙峋的模样,不禁心疼地皱起了眉头,问道:“去年我在院子里给你们藏了些钱,你们难道没有回去过吗?”
那些钱虽说数目不算丰厚,可也足够让这几个孩子温饱半年有余,断不至于饿成眼前这副模样。
“回去了。姐姐。”年纪稍长的那个孩子赶忙回答道,“我们看到了姐姐放在那儿的钱,心里对姐姐感激极了。”
陶久喜听了,微微点头,随后从窗户里递出一盆糕点,示意他们边吃边说。
那男孩接过糕点,分给其他孩子后,才接着说道:“只是后来小妹生了病,我们便把钱都拿去给她看病了。若是没有姐姐的钱,小妹恐怕现在就……”
说着,他指了指身旁更为瘦弱的妹妹。
陶久喜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看着那孩子弱不禁风的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问道:“那现在小妹的病可好些了?”
“现在病是好了,只是……”
男孩的声音低了下去,满是心疼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只是妹妹烧得太久了,到现在已经不会说话了。”
他顿了顿,又略带懊悔地对陶久喜说道:“都是我们当初没有听姐姐的话,若是按照姐姐说的,早早把妹妹送到育婴堂,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你也莫要自责了,当初你也是舍不得与妹妹分开。我有个好友医术厉害,等她来京城,我让她帮你妹妹看看。”陶久喜轻声安慰道。
“多谢姐姐,那现在还能将我们送去育婴堂吗?我们自己去的话,心里害怕……”男孩小心翼翼地问道。
“自然是可以的。你们待会儿便跟我走。”陶久喜一边说着,一边又把桌上的糕点拿过去分给几个孩子。
看着几个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陶久喜转头对着不远处正忙碌着的李大春高声喊道:“李大哥,这边再上一些糕点和奶茶来。”
待几个孩子吃饱喝足之后,陶久喜便领着这几个孩子去了成衣铺子,精心为他们挑选并购置了新衣。
一切准备妥当后,她才带着几个孩子一同走回了她的陶府。
为了确保孩子们的安全,她还特意叫上了好几个家丁一同前往。
陶久喜带上了一个身手较好的家丁,与自己一同前往育婴堂进行考察。
这京城里的育婴堂所处位置并不算偏僻,然而其内部却存在着诸多不妥之处。
刚一进去,便看到有个孩子因为不听话,被打得鼻青脸肿。
陶久喜见状,顿时怒从心起,当即便亮出了自己县主的身份,育婴堂的人先是不愿,但是陶久喜此前本就有皇命在身,有权查探这些育婴堂的账目账册,那些人也不得不遵从。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竟发现其中存在着大量的贪墨现象,明明是朝廷拨给孩子们的钱,最终却都落入了管事等人的手中。
陶久喜当日并未将孩子送去育婴堂,而是带回了自己的府邸。
次日她换好了县主的服装,进宫求见皇后。
刚行完礼,皇上也来到了此处。
皇上对陶久喜的到来深感好奇,暗自揣测她前来的缘由,心想是不是陶久喜觉得这半年多受了委屈,故而主动进宫来求恩赏,又或者是请求陛下允许她前往疆场探望沈之翌。
此刻,陛下觉得沈之翌看上的女人不过尔尔,才得了个县主的身份,就妄图求得更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沈之翌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地拿下西炎,这其中必定与陶久喜有关联,他正是因为不忍陶久喜被囚,才会那般奋不顾身,拼尽全力地去作战。
收复那常常生事的西炎本就是既定之事,但他却能将原本预计两年的时间缩短至半年,着实可见沈之翌本事非凡。
赐座后。
皇后见皇帝未开口,便率先问道:“安平县主此番前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