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源这场高烧来势汹汹,大夫都摇着头表示没办法,他的身子实在太弱了,根本不敢下重药退烧,生怕伤了根本。
赵棣派了客宁送了药来,但那些大夫们都不敢用,只能用冰水擦拭身体降温。
简夫人看着床榻上气息微弱,烧得面红耳赤的简源,她握着简源的手,骨骼分明,再看到简源泛白的嘴唇,她难过的大哭起来。
“吾儿……吾儿啊……”
“夫人,别哭了,你身子本就不好,再伤了身子如何是好。”简衍此刻内心也很焦急,看着床上的儿子昏迷不醒,如今床前的夫人又是崩溃大哭,他忍耐着难过拍着简夫人的肩膀,转过头擦去自己眼角的泪,轻声安抚道。
“母亲也要顾好自己的身体呀,若是哥哥好了您又病倒了,哥哥内心也不好受。”简渝皱着眉头安慰着简夫人。
早知那日,不管说什么他都得拦住简源,如今都两天了,简源还未退烧,期间虽有清醒,也喂了吃食,可吃进去的东西还不如吐出来的,再这样烧下去,怕人就没了。
简府整个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他们内心绷紧了一根弦,怕简源再也醒不过来了。
“吾可怜的子源,天杀的扶祁,吾要去跟他拼命。”简夫人红着眼起身就想进宫,若不是简源深夜冒雪去找扶祁,怎么会落得此刻高烧不退,扶祁就是个妖孽,祸害她儿子。
“夫人!不要冲动,越公那日也腹痛不止,在宫里闹翻了天,若不是君上查明与吾儿无关,恐怕现在子源都被抬进宫了!”简衍连忙拦住愤怒的简夫人。
客宁第一次来凶神恶煞的,幸好,君上英明,最终查明与简源无关,不然简源又要进牢里了。
“那吾该怎么办,他扶祁不过腹痛一夜,现在好好的,吾儿至今未醒,若不是去找他,吾儿岂会是这模样!你们一个两个拦着吾,躺在那里的人是你亲生儿子!”
简夫人发疯挣脱简衍的控制,她衣服都有些紊乱,只见她指着简衍怒斥,又看向一旁低着头的简渝。
“你答应过母亲,会好好护着你哥哥,结果你哥哥还未进家门就昏迷,你……”
还未说完,她突然双眼一翻,倒了下去。
“母亲你怎么了,还不赶紧传大夫!”简渝吓得连忙接住她,急忙吩咐奴仆去传大夫。
因为简夫人昏迷,简府又是一场兵荒马乱。
等大夫皱着眉头把完脉,看着简衍两人担忧的目光中,叹了一口气凝重开口。
“夫人身体常年累月一直都不算好,需得静心养着,方能年岁长久,可夫人近一年来总是忧心忡忡,夜不能寐,这本就极大损伤身体,如今急火攻心,才会突然昏迷,若这情况再来一次,恐怕药石无医,时日无多啊。”
听完大夫的话,简衍脸色阴沉下来。
“多谢大夫,还请大夫开些方子吧。”简渝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简衍,带着大夫出去了。
次日,简源总算退烧了,只是还没清醒,大夫说可以尝试喂一些药,简家人才总算放下了心。
“子源好些了吗?”躺在床榻上的简夫人开口询问道。
“已经退烧了,大夫们弄了一些调养的药,只是现在哥哥还没醒。”简渝抿了抿唇说道,他这几日操劳家务又忙着照顾简源,看望简夫人,气色也不算很好。
“母亲昨日对你严厉了些,你别往心里去,是母亲不好…这几日辛苦你了…”简夫人脸色苍白,听到简渝的话,她拍了拍简渝的手。
简渝虽然是从宗室抱养过来的,毕竟也养了这么多年,虽然比不上对简源的疼惜,但始终有感情,她想到昨日的责骂,内心也自责不已。
“母亲放心,子源不会往心里去,这些都是子渝该做的,子渝不辛苦,只是希望母亲还请多多保重身体才好。”简渝并没有怨恨,他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做的更好。
“你也多顾好自己身体,别像母亲这般无用,一气就病倒了……”简夫人叹了一口气,似乎在哀叹自己的身体。
“母亲,是子渝不好,没有护好哥哥,以后子渝会努力保护好哥哥的,母亲莫要再忧心。”简渝端过汤药伺候起简夫人用药。
“二爷回来了,二爷回来了!”还没等简渝答复,便听见奴仆前来传告,听见消息的两人脸色转忧为喜。
没想到简苏回来了。
“你快去接你二叔,总算回来了……”简夫人忧郁的内心总算有了一丝轻松,急忙让简渝去迎接。
“好,母亲你好好歇着。”简渝将药碗递给旁边的奴仆,起身出屋子前往前厅。
等到了前厅,简衍已经在与简苏交谈了,简渝看到两人连忙上前行礼。“子渝见过父亲,二叔。”
“子渝,快让人把二叔的院子收拾一下,晚上多加几个菜,势必得为你二叔接风洗尘。”简衍看到简苏也喜不自胜,家里总算有个主心骨了,见到简渝来了赶紧吩咐道。
“诺,二叔稍等,屋子许久未住人了,得换一些被褥等,吾这便前去安排。”简渝听到简衍的话,按捺下心中的急切欢喜,转身出了大厅去安排人收拾屋子了。
“大哥其实不用如此心急,吾许久未见到子渝,还想说两句呢。”简苏端着茶杯轻声说道。
他身上穿着道袍看起来精神抖擞,只是留了胡须的容貌对比一年前离开的时候,要沧桑许多,看来他这一年在外经历的事太多了。
“哎,吾也是一时欢喜,忘了你们也许久未见了。”简衍一时忘形高兴过头了,只是简渝跑的极快,影子都看不到了。
“无事,晚些再聊也行,子源呢,为何还未出来。”简苏并不知道简源病倒的消息,坐了许久都没看到简源的身影,有些疑虑询问道。
“哎,子源病了。”简衍想到至今未醒的简源,扬起的笑意立马淡了下来。
“子源怎么了?算了,吾亲自去看他。”简苏皱起眉头,还没等简衍回应,他便起身往简源院子走。
等进了院子,简苏就闻到一股久而不散的浓郁药味,皱起的眉头更紧了些。
简源虽然在信里跟他说过,在牢里得过鼠疫需要长期疗养,可没说病重到下不来床的地步,看着安静来往于小厨房和屋子的奴仆,他大步走到屋子里,
屋子里面空气都是沉闷的药味,他脸色绷的极紧,缓缓走到床榻前,就看到气息虚弱的简源,他连忙抚上简源的手腕。
感受到简源脉搏下的虚弱,简苏脸彻底黑了下来,听到简衍进屋的脚步,抬起头充满怒气的说道。
“大哥是不是应该有很多事,要跟吾仔细说说,吾倒是好奇,什么事能把他折腾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