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垂于令江江面之上，赤红的阳光洒落于陈佳歆客厅的窗前，将窗边吊床与紫罗兰的影子拉得很长。
    比陈佳歆的腿还要长。
    陈佳歆双膝并拢跪坐在电视机前的羊绒毯上，她的脸在落日余晖的映衬下煞是好看，就像是童话中的公主，宫廷内的宠妃，更甚于腊月的寒梅。
    此时王一侧躺陈佳歆的膝盖上，享受着枕美人之膝的幸福。他的手里一个劲地抓起旁边洗好的葡萄往自己嘴里塞，连皮带籽一起吞入腹中。
    突然！陈佳歆伸手抚过王一的脸颊，用她那温柔至极地嗓音呢喃道：“王一，说爱我。”
    “我爱你，很爱很爱。”
    王一吞下口中的葡萄，想也不想地给予对方回应。
    “不够，我还要，”陈佳歆语气依旧温柔如水。
    直至王一又一连说了几十句“爱你，”陈佳歆的脸上才漏出满意的笑容。
    “我可以每天都这样枕膝吗？”
    “当然可以，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闻言，王一缓缓坐起身看向陈佳歆，“歆儿，我们结婚吧？”
    陈佳歆笑容愈发摄人心魄，“吻我！”
    王一当即轻轻将陈佳歆揽入怀里，将嘴凑了上去…
    砰砰砰！
    就在两人的嘴唇即将触碰之际，房门外突然传来了三声有节奏的响声。
    “什么声音？”两人连贴着脸，王一不解地问道。
    “对面在装修，吓到啦？”陈佳歆丹唇轻启面露桃花，说话间嘴唇微颤几乎要和王一的嘴唇碰到一起，温热且夹带桃花香味的口气不住的往王一口鼻里面钻，后者心都酥了。
    如此近距离的观察都看不出对方容颜的任何瑕疵，王一暗自嘀咕这女人长得怎的这么牛逼？
    “不对啊！对面不是我租住的房子吗？怎么我不知道装修的事情？”
    王一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砰砰砰砰！
    紧接着又是四声连续且有节奏的声响，这次王一听出来了，这哪是装修的声音，这分明是有人在用手拍玻璃。
    同时还伴有一丝微弱至极的说话声：“王一，别睡了！”
    王一猛地睁开双眼，他发现此时自己正坐在车子副驾上，旁边就是谢强所在的那间棋牌室。
    车外鬼影正一个劲地拍着玻璃，口中喊着让自己开门。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王一深感无语，身手按下了车门的开锁键。
    鬼影紧跟着坐到了车子的驾驶位，“你小子，这都能睡着？”
    王一轻声细语微微一笑道：“昨晚没休息好，有些困。”
    他才不会告诉鬼影，昨晚自己之所以没休息好是因为满脑子都是陈佳歆，想对方想得睡不着觉。
    “鬼影老师，事情处理的如何？没有什么意外吧？”
    “我们先离开棋牌室，找个没有路灯的地方停下在再说，”鬼影说话间发动了汽车。
    很快鬼影将车子停在了棋牌室不远处的停车位，确保能看到棋牌室的前提下，然后将棋牌室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告诉了王一。
    “做的不错，报警吧！”王一揉了揉鼻子。
    “谢强现在已经输光了，估计他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棋牌室，就算报警也不一定能抓得住他。”
    “先试试看，就算抓不到谢强也能抓到一些倒霉的赌徒，就当为社会清理垃圾了。”
    “行吧！我听你的，”鬼影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那头响起了一道轻柔的女声，“这里是令江市派出所，请问您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您好警官，我发现一处赌博窝点，现场有特别多的现金，人数五十左右，地址在……”
    鬼影语速极快地将棋牌室的位置告诉了对方，并且着重点明内有许多现金，王一在旁听得暗暗点头。
    现场的赌资总共有多少谁都不清楚，等到警方的人将这批赌资收缴，肯定会有一部分流入出警之人的口袋里。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上面也不会深究，权当给这些人发奖金了。
    在这种形势的影响下，所以才会有那么多警察热衷于抓赌，因为这真的是个肥差。
    “小一，点根烟先抽着，好戏马上开幕，”鬼影说着摸出一根香烟丢到了王一腿上。
    王一微微点头，利用车子自带的点烟器将烟点燃，然后猛抽一口缓解大梦初醒的乏力，“鬼影老师，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陈大小姐。”
    “哦？”鬼影同样点燃一根香烟，“美梦还是噩梦？”
    “应该算是美梦，梦中陈大小姐成为了我的未婚妻。”
    鬼影闻言刚抽进去了一口香烟直接喷了出来，“咳咳！你可真行。”
    “古人云日所思之夜所梦之，我可能是想她了。”
    “我还真没看出来，平日高冷孤僻的拂晓集团少爷还是个不折不扣地情种呢？”鬼影眼中略带嘲讽，“现在通讯技术这么发达，想她就给她打电话，发消息啊！”
    王一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22:42分，“算了吧！她这个点应该已经睡下了。”
    “说到做梦，在大哥年轻的时候因思念成疾也时常梦到大嫂，每次大嫂在梦中说爱大哥，大哥都会在半夜惊醒。”
    “惊醒？白天见不到的人可以在梦中见到，又不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为什么会被惊醒？”王一满脸不解。
    “巧了，我当时也是这么问的，可是后面大哥回答我的那些话直接烙印在了我脑海中，至今都挥之不去，”鬼影抽一口香烟，吐出浓郁的烟气后继续道：“大哥说…”
    残月悬空，黑云遮天。王化年满脸苦涩地站在窗前，“我之所以被惊醒，是因为在我心里美梦就是噩梦，反观噩梦才是美梦。”
    鬼影站在王化年身边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在美梦里得到的一切东西，醒来后都将如泡影般消散；在噩梦中失去的一切东西，醒来后都将失而复得。”
    ……
    “之后大哥终于在这片天地中站稳了脚跟，大嫂也如愿来到了他身边，听说这件事以后，大嫂还特意提笔为大哥写了一首诗。”
    王一熄灭烟头打断了鬼影的话语，“你口中的这首诗是不是挂在我父亲办公室后面墙上的那首？”
    “是的，”鬼影点头肯定道。
    “梦中覆雪三千丈，窗外桃花满山头。
    莫言昔年寒似铁，且看新岁柏如霜。”
    王一回忆起王化年挂在办公桌后面的字画不由得轻声诵读起来，眼中饱含笑意，“都说我父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怎么觉得才和女貌都是夸赞我我母亲的，我父亲只占了一个郎。”
    鬼影没有说话，仿佛已经对王一背地里数落他父亲的场面见怪不怪了。
    “鬼影老师，我有一点搞不明白，当年我母亲是怎么看上我父亲的？”
    “具体大哥是怎么追到大嫂的我还真不清楚，但老三和我讲过大哥与大嫂初遇的情景，”鬼影说着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续上，“那时候我和大哥还不认识，听老三说大哥有次带他出去吃烧烤，当天他们都喝了不少酒。不知道老三这byd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拉着大哥去市里一家孤儿院领养个孩子，更他娘奇葩的是大哥竟然同意了。”
    王一在旁听的满脸诧异，“黑鸦年轻的时候这么奔放吗？”
    鬼影口中的老三便是黑鸦，当年流行结拜，王化年这群人也未能免俗。
    “具体他们俩为啥要领养小孩儿我不清楚，问他们也不告诉我。别看老三现在沉稳厚重人模狗样的，当年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傻批，”说到黑鸦，腾蛇骂得那叫一个字正腔圆。
    王一无奈地摆了摆手，“先别急着骂黑鸦了，说一下到孤儿院之后的事情吧。”
    鬼影看向王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当时他们叫了一辆出租车，老三确实是到了孤儿院，可回头一看大哥人没了。因为老三当时喝多了酒，坐在车里睡了过去。开口一问司机师傅大哥去哪了，你猜司机师傅怎么说？”
    “哦？哈哈哈…司机怎么说的？”王一当即来了兴趣。
    “在开到一个十字路口时大哥突然推门跑下了车，还嘱咐司机不要叫醒老三，让他醒来后一切按照原定计划行事。然后司机就眼睁睁看着大哥走到红绿灯前，对着一名正在路口等红绿灯且长相很好看的女孩儿跪了下去。”
    “司机口中那个很漂亮女孩儿，是我的母亲？”王一忍不住追问道。
    鬼影重重点头，“不错，那人就是年轻时候的大嫂。大哥这一跪，跪出了一生幸福。”
    “父亲当时为什么要给我母亲下跪？”
    “这个我真不知道，但老三说在那之前大哥与大嫂连面都没见过，我之后也向大嫂证实了此事。问大嫂为什么，她也只是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摇头。”
    “不行，我好奇心上来了，我得亲自打电话问问母亲，”王一说着从兜里掏出了手机，也顾不了对方现在睡没睡了，作势就要给柏如霜打电话。
    “慢着！”鬼影突然伸手将王一的手机熄屏按了下去，“你看棋牌室。”
    王一转头望去。却见此时棋牌室里面呼呼啦啦跑出来了一大群赌徒，谢强也在其列。
    很快里面的赌徒全部走了出来，里面的灯光接连熄灭。
    被称作二爷的那个棋牌室老板回头将卷帘门拉了下来，然后一直再向周围的赌徒抱拳说着什么。
    王一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警方有他们的眼线，这是有人提前给他们报信了啊！”
    “嗯！应该错不了，”鬼影的表情也变了。
    “鬼影老师，千万别让谢强回家，要是被他发现自己的车子没了问题可就大了。这样，你上去和他偶遇一下，就说欠的钱不用他还了，顺便让他跟你去吃个饭。”
    王一一边说一边从隐藏置物架里再次取出一万块钱丢给了鬼影，“要是有可能的话，借醉酒为由给他头上来俩酒瓶。”
    “不用，刚才的钱还没用完，”鬼影似乎也感到了事情的棘手，将一万块钱塞回原处后他便火急火燎地打开车门跑向了棋牌室的方向。
    鬼影走后，王一紧张的神色瞬间敛去，他一脸平静地打开手机拨通了腾蛇的号码，“车子捣鼓好了没有？”
    “回少爷的话，维修站安排人去试车了，估计用不了十分钟就回来。”
    “我明白了，我现在有件事需要你处理。”
    “少爷您说！”
    “等试车的人回来后你开去谢强小区门口守着，但不要离门口太近，最起码不要让出入的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你。过会儿有一个右脸带有刀疤的黑衣男人骑车一辆屎黄色电瓶车出去，是个光头。你偷偷开谢强的车尾随他，然后找个人少地方撞他一下。”
    王一看着坐在电瓶车上数钱的刀疤脸的背影淡然道。
    “少爷，这犯法吧？我…我不敢啊！”手机那头的腾蛇结巴地不成样子。
    “不用紧张，我不是真的让你撞他，你只需要做出一副要撞他的样子就行。最好用车子的后视镜蹭他一下，把他蹭倒在地上。你的车技我放心，去做吧！”
    言罢，王一不给腾蛇再次拒绝自己的机会，主动挂断了手机。
    王一静静看着棋牌室的方向，很快鬼影来到了谢强身边。前者开口和谢强说了几句话，没一分钟二人便朝小区门口并肩而去了。
    “厉害啊！三言两语就能获得一个陌生人的信任，不愧是老江湖，”车里的王一不由得开口称赞。
    赌徒散得很快，都怕被警方的人抓个正形，当然刀疤脸也不例外。唯一一点与其余赌徒不同的是他赢了钱，更害怕被警方的人抓到。
    刀疤脸刚拧开电瓶车的车钥匙，王一便开门走下了车。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拦住将要离开的刀疤脸，最起码要拦对方十分钟以上，以给腾蛇开车过来的时间。
    王一本打算急奔跟上刀疤脸的电瓶车，可好巧不巧，对方竟然一个拐弯朝着自己的方向骑行了过来。
    这倒是省一番功夫，王一见状脸上浮现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刀疤脸一路哼着歌而来，开心之色溢于言表。
    在其临近王一这辆车前时，后者突然冲出快跑两步撞了上去，直接给刀疤脸撞了一个人仰马翻。
    “砰”得一声响起，电瓶车车头前的两个后视镜在惯性的作用下直接飞了进了一旁的灌木丛中，塑料零件爆了一地。
    由此可见王一撞上去的力道到底有多大。
    “啊卧槽！”刀疤脸在地上滚了两圈，然后挣扎着爬了起来，满身泥污好不狼狈。
    当其抬眼看到撞自己的人是一名年纪不大的青年时，他彻底没有了顾虑，张口便欲大骂。
    可是！
    王一却先开口了，他怒气冲冲地指着刀疤脸的鼻子骂道：“开么快赶着投胎去吗？”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你走路不长眼睛，还敢骂老子？”刀疤脸差点被王一的这句话气死。
    刀疤脸骑行顶天也就15码的速度，而且王一是从侧面撞的他，任谁看都知道这是王一的责任。
    但王一可不管这么多，他撸起袖子就要干刀疤脸，“你大爷的，敢跟老子吆五喝六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刀疤脸都懵了，心说大半夜回家怎么遇到一个神经病。骑车被撞先不说，对面竟然还撸起袖子要打自己。
    “小兔崽子，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见识，撞坏电瓶车这件事我也不追究了，你要是识相的话哪凉快哪呆着去，”刀疤脸说着跑到了一旁的灌木丛中将飞出去的哪辆只后视镜捡了回来，而后扶起电瓶车就要离开。
    可王一怎么可能会让他这么轻易的走，他上前一把薅住电瓶车的后座靠背，“你还敢找我要钱，你撞我这一下我还没找你赔钱呢！”
    “我日！谁撞谁啊！你小子可别太过分，”刀疤脸赢钱的喜悦在遇到王一后被冲去了大半，一丝愠怒浮现在他的脸上。
    王一见状笑了，“你的脸怎么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是不是爱上我了？”
    听到这句话的刀疤脸差点被气炸了肺，“gori的，你不挨揍浑身不得劲是吧？”
    刀疤脸话音刚落，王一飞起一脚踹向了电瓶车。
    电瓶车像只陀螺似的擦着地面滚出去五六米远，最终撞在了桥头边的石墩上才停了下来。若不是有石墩挡着，电瓶车百分百会掉入小区的人工湖里去。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公鸡急了还啄鹰、佛祖急了还打人呢！
    “我弄死你！”刀疤脸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滔天怒火，卯足劲抡圆了拳头朝王一的面门砸了过来。
    王一见状头一歪，险而又险地躲过了刀疤脸这迎面而来的一拳。继而他右手前探做鹰爪状抓住了后者的裤腿，紧接着他借力往身前一扯，只闻“嘶啦”一声，刀疤脸的裤子当场被撕下来一大块，隐约可见其内大红色的内裤。
    刀疤脸先是因为王一迅捷的反应为之一惊，然后他感觉到裤裆处传来的阵阵凉意和看到对方手里的那块布条，他当场雷霆暴怒。
    他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似乎要把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给嚼碎，“我踏码弄死你！”
    说着他再次抡圆拳头挥向王一，后者见此情况立刻双臂交叠放于面前格挡。很快拳臂交汇，王一借力顺势倒出去十多步，与刀疤脸拉开了安全距离。
    王一站定后甩了甩胳膊，目视刀疤脸不屑道：“就这两下三脚猫的功夫吗？回去再练个几年吧！”
    “你就是个神经病。报警，我要报警，”刀疤脸的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他认为王一绝对是个神经病，比夏天的蚊蝇还难缠，就像是块茅坑里的石头，谁遇到谁难受。
    “你看看你自己这副尿性，想报警报吧！我就在这等着，我跑我就是你孙子，”王一双手交叠抱在胸前，像是看戏般注视着刀疤脸。
    突然！王一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难道是腾蛇就位了吗？王一如此想着，无视对面的刀疤脸从怀里掏出了手机。
    果不其然，来电人正是腾蛇。
    “少爷，我到地方了，没来晚吧？”
    “没有，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王一说完便挂断手机重新装回了兜里，他抬头看向刀疤脸，眼神之中满是戏谑，“你怎么还不报警？需不需要我帮你？”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刻意针对我？”刀疤脸回过味来，总觉得王一出现的蹊跷，看向对方的眼神多了几分凝重。
    “我是谁你都不知道？”王一歪着头淡然一笑，“你有时间上新闻看看，我可是联合国秘书长，再敢惹我一枪崩了你。”
    是了！面前这个青年绝对是个神经病，白瞎了这张臭脸。我竟然和一个神经病打了起来，传出去肯定要被人笑掉大牙。
    刀疤脸如此想着，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去将电瓶车扶了起来。他骑上战损版电瓶车准备赶紧离开王一的视线避而远之，在这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
    这一摸不要紧，原本装满现金的口在袋此刻竟然空空如也。
    出棋牌室的时候前还在身上，怎么这一会儿就不翼而飞了呢？
    他瞬间联想到了王一，他从出门后只和王一有过身体接触，钱不会是被对方顺走了吧？
    想到此处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只见几秒前还在自己身后抱胸站着的年轻人竟然消失了。自己的身后空空如也，除去电瓶车的塑料碎片与几片凋零的落叶以外什么都没有。
    刀疤脸心中一沉：遇到江湖捞偏门的扒手了！！
    他发了疯似的丢下电瓶车跑到了刚才王一所站的地方顾目四盼，他清楚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对方肯定跑不远，估计现在就在哪处阴影下躲着。
    刀疤脸耳朵竖起丝毫不敢乱动，生怕对方借着自己分神的空子逃之夭夭，“小兄弟，都是混江湖的，你可不要做的太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他说话的时候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期盼能借着散发着微弱亮光的路灯寻觅出王一的踪迹。
    可三分钟过去，他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兄弟，我知道你现在就在旁边。别躲了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刀疤脸再次尝试着开口，看看能不能把王一引诱出来，“钱我可以分你一半，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就在这时，七辆警车闪着警灯呼啸着从另外一侧的路上疾驰了过去。刀疤脸清楚，这是抓赌的来了，但他们终究会白来一趟，因为棋牌室的二爷在警方有朋友，他们这些人提前就收到了信。
    “坏了！”
    刀疤脸心中“咯噔”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分神了，“完了！这下子可真的完了。”
    对方肯定会借着自己的注意力被警车分散的时候逃离这里。
    当他无助地回过头，竟看到王一此刻就站在桥头自己那辆电瓶车的旁边，此刻他的手中正拿着厚厚一叠钱币冲自己笑。
    “站住！”
    刀疤转悲为喜疯了似的冲向王一，准确来说是冲向王一手里的那叠钞票。
    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当距离不足两米时王一抬手不紧不慢地将那叠钞票丢进了自己身后的人工湖里。
    刀疤脸大惊，再顾不得王一紧跟着跳进了冰寒刺骨的湖水中，“啪叽”“扑通”先后两声，湖面上溅起了一小一大两团水花。
    人工湖的深度约有一米五左右，也幸好令江的春天不算太冷，否则刀疤脸肯定要被冻抽筋继而溺死在湖中。
    刀疤脸飞快抓起那叠钞票高举过头顶，恶狠狠瞪着王一一步步艰难地朝岸边走来，“老子今天要不和你拼个你死我活，老子就跟你姓。”
    王一像是看垃圾似的白了刀疤脸一眼，“废物。”
    说完，王一转身离开，渐渐淡出了刀疤脸的视线。
    “草泥马别走！”刀疤脸拼了命的往岸边跑，可湖水的阻力很大，他每迈出一步都十分吃力。
    等刀疤脸狼狈的爬上岸的时侯，王一早已不见了踪迹。
    他站在岸边一连痛骂了王一几十句，最终无可奈何地扶起电瓶车离开了。他现在感觉对方并不是图他的钱，只是在拿他当狗耍。
    王一此刻已经回到了车里，因为车子的封闭性极好，所以他并没有听到刀疤脸骂自己。
    他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腾蛇：做好准备。
    王一之所以要羞辱刀疤脸，为的就是让他憋一肚子闷气却又无法发泄。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是再被谢强的车子蹭一下，其后果可想而之，谢强能有好那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