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前的问题。
焉长薇也服气,她娘就不能换个方法吗?当这小子是渴了几十年的饿汉不成?
渔阳飞镰眸光微动,扫了一眼临窗而立的女子,淡漠道,“晚辈现下无意娶妻。”
“那要是不要名分呢?”
佟大娘当即追问道。
渔阳飞镰一顿,眸光微垂,阴云渐布,一番不成再来二番,这是看上他什么了……
“无意。”
“……”
楼下三人楼上一人,全都直直看着眼前之人长腿阔步离去。
焉翠花一脸不可思议,“表姐那么漂亮……”
焉长薇眼神倒亮了一些,“有底线。”
佟拾金咬着唇,跺了一脚,转身噔噔噔下了楼。
不一会,一个妩媚的身影就冲进了镖局院子。
看着眼前柳眉倒竖杏目圆睁的脸庞,佟大娘一脸无辜,“我问了,你上次说的时候我就问了,今天是第二次问,原想着过了这么多天他能改主意,哪知人家定力强,硬是不松口……”
佟拾金冷声一哼,快步向渔阳飞镰的屋子走去。
门口光线一暗,渔阳飞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飞镰,你可是嫌弃我成过婚?”
佟拾金开门见山。
“是。”
语气淡漠,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
佟拾金胸口起伏,一脸不忿盯着面前的小子,她岂不知自己是在自取其辱,可事情急迫,她须得快些找到委身之人,要不然……定还会被赖上。
她忽地抿唇一笑,看都不看围在门外的母女三人,“你嫌弃自是因为没见过我的好,若是见一回,你未必还能将那个字说出口……”
她嘴角禽笑,俯身慢慢靠了下去。
佟大娘两眼一瞪,抬脚就要往里冲,焉长薇一把薅住了她的衣服,一声不吭地拽着她。
“一块儿喝一杯如何?拾金酒楼的菜你是吃过的,酒却没喝过,有没有胆量来痛饮几杯啊?”
佟拾金语声娇软,几句话说得旖旎缱绻,连焉长薇这样清冷的性子竟也听得心头酥酥痒痒的。
“可。”
渔阳飞镰淡漠应道。
“当真?!”这下倒是佟拾金不自信了。
“当真。”
佟大娘一把甩开焉长薇,冲进屋道,“飞镰,用不着勉强自己,她不能把你怎么样。”
佟拾金瞪了瞪眼,又一脸娇柔道,“小姑,我一个女子自是拿捏不了他一个爷们,但也架不住他自己愿意,这事您就别操心了。飞镰小哥,现下时候正好,不如咱们这就过去……”
渔阳飞镰痛快起身,神情淡漠,既看不出情愿也看不出勉强。
佟大娘急道,“拾金,现在整个镇都指望着他呢,你别祸害他了!”
“小姑,瞧您说得,一顿酒而已,那个爷们没喝过酒。”
三道惊异的目光中,一人身影摇摆,一人长腿慢步,一前一后向院外走去。
冬日天短,酉时天已薄暮沉沉,货站的大门外却仍聚集着不少人,似乎讨论灵脉这类话题,只有在货栈的外面才更有氛围,一片热火朝天中,两道身影翩然踏出货栈大门。
众人下意识看过去,旋即满脸疑惑,只见佟掌柜摇曳在前,身后跟着能让人垂涎的俊逸公子哥。
“这是……要走捷径不成?”
一语出,众人意会,议窃窃私议声顿起。
有人不知抱了什么心态,走上前去朝着渔阳飞镰做了一揖。
渔阳飞镰只点了点头,并未过多理会。
待两人进了酒楼的正门,一群人顿时炸开锅来,各种荤料素料混着调味料,一番煎炒,干柴烈火,滋味愈盛,不过片刻钟的功夫,就将味道传遍了镇子的每道街巷。
一队马车轻骑刚擦着黑儿进入镇中主街,就听到了这些漫浓墨重彩的传言,听得驾车人一愣一愣。
“二爷,这说的不是咱们那位吧?”
车上的人搓磨着满脸胡茬,满脑香艳骚动得厉害,“她敢,她倚仗着的不过是那家走镖的,哼,不过是会点拳脚功夫还真当盘菜了。”
赶车人一听,立刻意会,马鞭挥出,抽得三匹高头大马马蹄飞动,朝着街中飞奔而去,身后的五骑轻骑也立刻打马扬鞭,紧随而上。
佟拾金引着渔阳飞镰上了二楼的一个雅间,雅间别致,墙上铺着青翠的绿矿石。
渔阳飞镰径直在桌前坐下,淡漠又洒脱。
佟拾金招了招手,伙计当即飞身下楼,不一会好酒好菜就上了桌。
佟拾金莞尔一笑,她本是个泼辣性子,偏要做这些矫揉作态,心里头都有点儿看不起自己。
看上的人要办就办,管他喜欢不喜欢,吃干抹净她就能甩脸不认人。
奈何当下情非得已,她需得尽快把事情办了,好在这人不是她胡找的,而是确实心悦之。
“虽说门挨着门,可到底隔着堵墙,咱们俩人从街上一过,就那两步路也能传出好几套话本子来,今儿个过去,我的名声怕是要毁了。”
一番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佟拾金斟了一杯酒,兰花指捏着放到了渔阳飞镰的跟前。
渔阳飞镰本就是酒肉里泡大的,一个半老徐娘对他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拿起酒杯晃了晃,荡漾的酒液立刻顺着杯沿滴了下来。
佟拾金眼神一亮,红唇笑得如花蕊绽放,娇柔柔道,“名声嘛,都是身外物,我既站到了堂前管事,就不怕外人编排,你也不必有负担,今日过后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有的事儿没的事儿任人说去便是,谁也管不着别人的嘴,自己心里舒坦最重要。”
渔阳飞镰眼眸一抬,单刀直戳人心窝子,“你多大了?”
佟拾金嘴角一抽,差点蹦起来,她说这么多就是要告诉这小子,就算今天两人怎么了,她也不会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世道苛刻女人,可她不想苛刻自己。
偏这小子不解风情,心也忒直了些,女子的年龄是能随便问的吗?这个时候问更是煞风景,煞心情!
“我确实比你大了些,不过陈年的酒才更有味道,”她将胸前浑圆往前送了送,声音低得只有贴近耳边才能听到,“品一品就知道了……”
渔阳飞镰晃着酒杯似笑非笑,斜眼看过去,“酒怎么样不知道,酒杯确是个旧的,偏我这人挑剔,若杯盏的花样新些也就罢了,可若里外都是旧的,我可吃不下去。”
佟拾金蹭地站了起来,这是骂她是别人穿过的破鞋?!里外都是旧的?!
她红唇颤抖,手指点着眼前的公子哥,满脸欲哭无泪,看着那张俊逸的脸蛋,她恨不能咬上一口,狠心的玩意,竟专往她心窝子上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