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两次鸦片战争,无数拿着刀剑的士兵还没冲到洋人面前就这么被火炮袭击,真正以血肉之躯来抵抗火炮,怎一个惨烈!不管那些士兵是满人还是汉人,战况实在凄惨。
卢非晚还在回忆中,被阿广一把推到一边,一个火炮就在他们身边轰来,被打中的人早已血肉模糊,倒在地上一声不吭。
二人倒在一边惊魂未定,卢非晚看看阿广,没想到这次外出是这般生死难料,干吗把他带出来?当时还向陈叔陈婶儿保证将阿广平安带回,我拿什么保证?此时卢非晚心中十分后悔,自己实在太过轻率,若是阿广就这么没了,她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货船早被打了好几个窟窿,船上好几处都着了火,浓烟滚滚,好几个人都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包括两个和二人一起上船的国人。然而,货船还在以最快的速度航行,看来所幸没有被打到要害。
二人顾不上哀伤害怕,探头查看,只见对方船只上站满了人,每人手里都拿着火枪,就等船只靠近要登船。
若是被他们登船了,恐怕全都要死在这片陌生的海域了。卢非晚的心狂跳,看着阿广,想着怎么逃离这里。
“阿广,他们一旦靠近,我们就跳船!”卢非晚抓住阿广的胳膊道。
“听姐姐的!”阿广向她点点头。
二人紧张地看着对方的船只,做好随时跳船的准备,这时却迎来了转机,对方船只显然放慢了速度,离他们越来越远。
“上帝保佑!”杰克在自己身上划上十字,拿出随身携带的十字架亲吻,拍了拍卢非晚和阿广说道:“没事了,我们的船来了!”
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卢非晚和阿广一屁股坐在甲板上,看见对方脸上全是脏污,流着泪笑出了声。
“我们也算是过命之交了!”卢非晚对着阿广说道。
“我会保护好姐姐的!”阿广一脸认真地说道。
侥幸活下来,二人都有如重生。
“每次都是这么惊险吗?”卢非晚问杰克。
“很久没有像这次这么惨烈了。”杰克摇摇头道:“你们的运气又坏又好!”
“呵呵呵……”二人只得无语干笑。
二人同船上剩下的船员一起,灭火,拯救伤员,收拾船只。
这时货船的两侧各出现一艘军舰,挂着与货船上一样的旗帜。这就是英吉利的军舰过来护航的。
没几天,二人就还算顺利地在英吉利国的伦敦港登陆了。
“杰克,谢谢你一路上对我们的照顾!”卢非晚与杰克道别。
这一路上多亏杰克的照顾和说明,二人了解了很多信息,虽然他也是红毛国人,但是和那些侵略者不同,杰克和他们一样是一个善良的普通人。
“这是我的荣幸!等你们安顿好可以来这附近的伯克郡找我。”
“我们一定来找你。你下次出航是什么时候?”
“看货船的维修情况,这次它损坏得不轻。”
“那你一定要等我们!”
“会的!我们会再相见的!”
这时,一辆由两匹马拉着的马车停在了三人身边,这辆马车里坐了不少人,比国内的马车要大上许多。
“我的车到了,我得走了,一定要来找我哦!”杰克一边上车一边回头跟二人道别。
“会的!”二人也使劲挥手与他道别。
现在,就剩下卢非晚和阿广两人,站在这片人生地不熟的土地上。
“按杰克说的,这附近有不少旅馆或酒店,就是我们说的客栈,我们去找找吧。”
“好的,姐姐!”阿广一人拿着二人的包袱。
卢非晚向四周望望,这里有许多高楼,而且看起来多以石材为建筑材料,与国内大不相同,显得坚固而气派。
这里的建筑外写着许多大大小小不同的字,十分显眼,他们称呼为广告,广而告之,就是希望客户能看到,上门去做他们的生意。
很快他们便找到了一家建筑巍峨气派的酒店,酒店门口大大地挂着“凯撒酒店”这个招牌。
进入酒店,大堂宽敞明亮,不少人穿梭其间,也不显得拥堵,有的客人则坐在大堂等人或聊天。
“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吗,小姐?”卢非晚正张望时,一位英吉利男士发现他们,向二人走来,热情招呼道。看见二人是外国人,忍不住在旁打量起来。
他身着笔挺的黑色西装三件套,浆洗过的衬衫领子上打着小巧的白色蝴蝶结,棕色头发,黄色眼睛,身材高瘦,三十岁左右年纪,经典的英吉利人长相。
“我们要有两个房间的套间,有没有?”卢非晚用英语说道。
他见这外国客人说话倒是流利,便问道:“是普通房间还是豪华房间?”
“最高层的豪华间,谢谢!”
“请问客人需要住多久?”
“先住一个晚上,剩下的明天再说。”不知道英吉利的客栈如何,先住一个晚上看看吧。
“好的,这边请。”他把二人引到大堂里面,一张桌子后面站了两位女士。
“安娜,帮客人登记一下,谢谢。”经理向女服务员说道。
“两位请在此稍等。”那位叫安娜的女士随后向二人说道。
卢非晚后来了解到,这位男士是这里的酒店经理。
“一共是二十英镑,谢谢!”女服务员穿着制服,甜美地微笑着向二人说道。
这个价格比杰克说的要贵上不少,可能是因为这是一家豪华酒店的缘故吧。
卢非晚之前兑换英镑的时候,留了一些零钱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支付完毕,安娜吩咐门童帮客人把行李拿上去,并带客人上楼。
这个酒店的最高层在五楼,门童把二人带上去,并把行李放在了房间,卢非晚给了他两个先令做小费,这也是杰克跟她说的,这是满国和英吉利国很大的不同之处。
门童十分开心,乐呵呵地跟他们说有什么吩咐可以随时叫他。
进入房间,地上铺着羊毛地毯,卢非晚脱了鞋子,让她疲惫的双脚感受羊毛毯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