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睫毛抖动。
鼻子一酸,“抱歉,真的抱歉。”
“虞婳,我不是来奢求你原谅的,也不是为了虞江月来的,我只是良心过意不去。”
“好笑,”容砚之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眯起眼帘,气场长相仿佛跟裴望并不在一个涂层,“良心过意不去,你这种人还有良心?”
容砚之没有想到原来在虞婳背后,还经历了这么多。
亲情是假的。
爱情也是欺骗和利用。
他忘不了虞婳曾经喜欢裴望,喜欢到忘记自己。
哪怕是结婚、生孩子这段时间,她依旧忘不掉这个男人。
他还在想裴望到底有什么好的,被这男人下蛊了吗?
如今才明白,跟下蛊没有区别。
裴望挑虞婳最脆弱、最敏感的时候接近了她——
这换谁不傻乎乎的沦陷?
容砚之慢条斯理地握紧拳头,上前一步。
他一个动作,虞婳就知道容砚之想干嘛。
立刻拦住了他。
“别动手。”虞婳冷冷道。
“这种人,你还维护他?”容砚之语气有些酸。
他现在恨不得搞垮裴家,弄死裴望。
让他家宝贝受这么多委屈!
越想越他妈的气!
虞婳平静的要命,“并非是我还要维护他,而是——”
她停了下,讪讪一笑,“我怕脏了你的手。”
容砚之:“……”
心情一下子变平复了许多,嘴角勾勒出满意的弧度。
这还差不多呢。
裴望觉得有些难堪,可是也没有太在意。
毕竟错的人是他,他能承受虞婳散发出的所有恶意。
眸子带笑,“祝你幸福。”
“以后也有更好的人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同样,我替也月月给你道歉,她太敏感了……总是担心有人抢走她的家人,希望你能理解。”
说了半天还替虞江月说上话了。
“不是,深情哥,你要是没事就去看看脑科吧,按照血缘上来说,虞家是我的家人,虞江月才是抢走我家人的人,她鸠占鹊巢多年,不能因为虞家人喜欢她,所以就能当做这件事不存在吧?”
“裴望,你那么喜欢虞江月,应该在走的时候去多监狱里看看她,而不是跑到我面前来说这么一堆没用的废话。”
“赶紧滚!”
裴望身边的姑娘,兄弟,大多是有素质的高知分子。
哪怕学习成绩一般的虞江月,素质和修养都是非常好的。
没有一个像虞婳说话这般粗鲁。
想到早之前的她,温温顺顺的,眼里只有他,从来不会用这种攻击性的话来攻击他。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算了,不重要了。
裴望抿了抿唇,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意义了,苦笑一声,道:“好,我走。”
虽然来之前就想过会自取其辱,但还是来了。
但他不后悔。
裴望背影孤寂,踉跄,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虞婳见状,只想冷笑,替这种人感到可悲,可怜!
容砚之:“老婆,你就这样放过这个人?我可以替你收拾他。”
“还有虞江月,我让她这辈子都永无安宁。”
虞婳摇头,“两个跳梁小丑罢了。”
“我要是想收拾他们,也不会等到你来收拾了,而且,虞江月后半辈子,已经毁了。”
“至于裴望这人,怎么说呢,太愚蠢了,喜欢虞江月喜欢到忘记自己了,也是挺可怜的。”
“在我看来,虞江月根本没有那么喜欢他,要是喜欢,不至于让他接近其他女人,让他和其他女人培养感情。”
因为她爱上容砚之之后,代入了一下。
她不会让容砚之去接近任何女人,因为舍不得。
爱人,不该是自己的工具。
裴望恐怕也是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放弃了虞江月。
但不代表他不爱虞江月了。
是没法再爱了。
容砚之深邃的眸黯了黯,“的确——”
“但我觉得裴望也没有自己主见,不是个男人。”
“如果你让我去接近任何女人,我都不会去,伤害一个人有很多办法,我会想别的办法,而不是这种,出卖自己灵魂和心的办法。”
虞婳怔了怔,木讷地看着容砚之。
原来这个男人和裴望是那样不同。
上一世自己应该多去了解了解的。
“对了……”容砚之想到什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有些莫名紧张,“你……你,真的不会原谅伤害你的人吗?”
虞婳不理解容砚之好端端问这个做什么?
但还是回答了,“对,不会!”
“因为伤害就是存在的,原谅,说起来简单,其实真的很难……”
容砚之眸色讪讪,“永远也不会吗?”
“永远也不会。”虞婳耸耸肩,“你问这个干什么?”
“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先进研究院,晚点见。”
没等容砚之再开口,虞婳就已经走了进去。
容砚之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最后,下定决心,离开。
——
晚上,虞婳从研究院出来,刚要用手机打车,逢临消息就弹了出来。
【容砚之是不是受啥刺激了,问我要了从前给你制的毒药喝,喝完一瓶接一瓶,就算是有解药,他身体也经不起这么大的折腾啊,这不有病呢吗?】
没见过自己找自己罪受的。
虞婳心脏咯噔了一下。
她不是都答应容砚之不走了吗?
他心情也好了很多呀,不至于又发癫找死吧?
虞婳脑筋转了转,忽然想起自己跟容砚之的对话……
好家伙,这男人不会以为自己还没原谅他,所以自残吧?
他也不问清楚点。
虞婳无语凝噎,“他现在在哪儿呢?”
“公司啊,休息室大门紧闭,不让任何人进去。”逢临无所谓的口吻,“我就在外面看着呢,他要毒药我就给他呗。”
反正这男人之前也这样对过阿九。
既然要跟阿九在一起,这些新仇旧账,当然要一起算掉才算完啊。
而且又不是他要给他吃毒药,是他自己非要吃。
虞婳:“逢、临!我看你真想死,赶紧给他解药让他停下,我现在去找他,他要是有事我跟你没完!”
逢临无辜,“天地良心,真不是我要给他喝的毒药啊,阿九你怎么……”怪我呢。
话还没说完,虞婳已经挂掉了电话,迅速打车去了容氏集团。
一路上心惊胆战,害怕的不行。
虽然清楚容砚之应该没什么事,但……还是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