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佶被宫人抬走之后,李继面色阴沉,狠狠骂道:“定是哪个断子绝孙、天打雷劈的老毕登陷害于我。”
言罢,缓缓抬头,恰与一侧的高俅目光相接,李继冷冷一笑,心中已有计较。
却见高俅与蔡京仰天狂笑,高俅阴阳怪气道:“驸马,好好珍惜你剩下的日子吧。”
“如此诡案,漫说是你,便是那包龙图、狄阁老在世,也无能为力,哈哈哈哈……”
李继嗤笑一声,朗声道:“本来毫无头绪,可听高太尉这般幸灾乐祸,本官倒是有了几分想法。除了你这老登,还有何人敢来陷害我?”
此言一出,身旁的武松怒目圆睁,举起铁拳便要冲上:“贼厮鸟,三番五次陷害我家哥哥,今日便取你狗命!”
高俅身躯一颤,忙往蔡京身旁闪躲,色厉内荏道:“李继,管好你这疯狗,本官问心无愧,休得胡言乱语!”
李继一把拉住武松,沉声道:“兄弟莫要冲动,若这厮在我驸马府有个好歹,我如何向皇帝交代?”
武松强抑怒火,厉声喝道:“看在俺家哥哥份上,今日暂且饶你,滚!”
说罢,身后众兄弟亦是怒目而视。高俅与蔡京见势不妙,这才灰溜溜地离去,其余党羽也随之而去。
宿元景缓缓走近,满面忧色道:“那晁盖不仅能从开封府大牢逃脱,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皇宫内城。”
“哼,若无位高权重、手眼通天之人相助,本官实难相信……”
李继环顾四周,问道:“宿太尉,怎不见司府尹?”
宿元景微微叹气应道:“他已回开封府,彻查晁盖越狱一事了。罢了,老夫也告辞了……”
李继等人纷纷拱手道:“恭送宿太尉。”
见文武百官皆已离开,公孙胜忙命人抬走那几名医官的尸体。
李继轻声安抚公主,送她回房与李师师等女眷相聚,而后返回前厅与众兄弟会合。
李继见公孙胜正与朱武低语,忙上前问道:“一清先生,可有头绪?”
公孙胜转身,躬身答道:“哥哥,此案可分两开详查。其一是晁盖等人越狱之事,需与司天岳一同审问。”
“其二是那几名医官,应是被人下了某种奇毒,贫道对此所知有限。”
“不过……那济州之地有位‘神医‘安道全,哥哥可派人携重金前去相请,或许他能解此谜团。”
李继轻颔其首,喃喃低语:“那几名医官之躯骤然起火,想必是借了白磷这等物事。”
“只是他们那可怖面容,还有背后直至自焚后方才显现的数行字,却是令我一头雾水。”
“哼……安道全,如今也唯有指望他了。设此毒计之人既能只手遮天,收买宫中几个医官想来也非难事。”
“若能将他请来,于日后我若征战四方,也多有裨益。”
思罢,高声喊道:“时迁兄弟何在?明日你去账房支取百两黄金,前往济州将此人请来!”
时迁抱拳应道:“小弟领命!”
李继眼神一亮,蓦地问道:“老道,晁盖杀来之时,你为何故意放他奔袭皇上?莫不是又是你在捣鬼?”
公孙胜大惊,忙单膝跪地:“哥哥,小弟怎敢陷害哥哥!”
“小弟只是想借晁盖之手,惩戒那皇帝一番,未料还有医官这一遭。”
李继长叹一声:“我全力护驾之景,你们皆已目睹。”
“今日是我与公主大婚之喜,岂能让他死在这里?”
公孙胜忙急切道:“哥哥,小弟之心,天日可表,若有半分异心,教小弟不得好死,受那万箭穿心之苦。”
李继连连摆手:“先生快快请起,何须立下如此毒誓。”
继而眉头一皱,“只是……晁盖身后那群大汉从何而来?唉,若能留个活口,此事便好办多了!”
卢俊义躬身道:“是小弟等鲁莽了,若不是担忧那伙强人伤了嫂嫂与哥哥安危,我等兄弟也不会乱了分寸。”
李继摇头叹道:“无妨,此事越有难度,越能激起我的斗志。哼,新机子哇伊兹莫一多兹!”
见众人一脸茫然,李继轻笑道:“今日皇宫是谁当值?莫要耽搁了值守。其余兄弟可先去偏院歇息。”
公孙胜连连颔首,什么什么道:“莫要扰了哥哥的好事,都各自退下罢……”
话音刚落,但见卢俊义、李应、孙立、徐宁、花荣等抱拳躬身,齐声应道:“遵命!”
言罢,转身疾步而去,直奔皇宫值守之处。
其余兄弟或低声交谈,或神色凝重,陆续朝着偏厅走去。
李继转身回到主房,刚踏入房门,便见众人正围着嘤嘤哭泣的延庆公主不住安慰。
扈三娘急忙起身,关切道:“官人,你的手如何了?快让奴家瞧瞧。”
李继微笑着摆手:“哎……无妨,只是些皮外伤罢了。”
此时,潘金莲与李清照匆匆跑来,拿着丝帕,轻柔地为李继包扎。
赵元奴摇头叹道:“本是大喜之日,怎会发生这等祸事?好好一座驸马府,竟添了许多人命。”
李继安慰道:“府中人气旺盛,阳气可镇邪祟,无需担忧。况且有一清先生在,定能保大家平安。”
李师师挽着公主,轻声劝慰,继而仰头说道:“今日是相公与公主妹妹的大喜之日,我等姐妹莫要再叨扰,都回去安歇吧。”
赵元奴与青梅面露惧色,李师师轻摇臻首,叹道:“罢了,今日我便与元奴同住,青梅与金莲一处,三娘与清照相伴。”
众人听了,这才稍安,李师师便与几位女眷一同离去,走到李继近前,嫣然一笑。
李继轻抚李师师的秀发,轻声道:“明日……”李师师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延庆公主泪眼汪汪地望着李继:“本宫心中忐忑,不知父皇现在怎样了。父皇命你七日破获此案,若……”
没等她说完,李继伸手捂住她的嘴,揽过公主轻笑道:“洞房花烛夜,莫提那些烦心事。”
公主破涕为笑,缓缓闭上双眸,李继放下床幔,柔情蜜意地迎了上去。
红烛摇曳,光影交织,二人相拥,似这世间唯余彼此,再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