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柳手一挥,眼前空间开始扭曲,慢慢扭曲出一个可供一人穿过的门。
一脚踏入又收了回来。
“主人,怎么了?”楚月不解地问。
安柳并未答话,从空间拿出数张符纸,三两下折成一个个小人模样,拔下自己的一根长发分成几段,分别贴了上去,在上面注入一股仙气后手心的纸人自己站了起来。
打了一个响指,瞬间周身开了数个殷墟之门。
“去吧!”
小纸人们恭敬的弯了弯腰各自飞进了黑色的门里。
而安柳也选择了其中一扇走了进去,楚月和花娘紧跟其后。
楚月倒是没有特别的感想,反倒是花娘,不管看几次都能被安柳心思缜密所折服。
忽而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谁能想到那时候还只是筑基修士,并且被自己吓得炸毛的她如今成长得这般出色。
花娘突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
在安柳走后没多久,从远处的天空中乌云快速席卷而来,很快就停在了刚刚大战的位面。
因为战斗余波还未消散。
从云层里跳下一男子,该男子身高一米七八有余,眉目清秀,和先前死亡的平风有两分相似。
身穿暗灰蓝色朵花蔓草纹锦裰衣,一条暗灰色涡纹带系在腰间,一头乌丝用蓝色绸带固定,随风微微飘动。
手拿壁玉色玉笛,当真是芝兰玉树。
平起在下方的溪流里找到了他给平风的‘定位珠’。
清澈的眸子里顿时哀伤浮现,有难过,有缅怀,有落寞唯独没有愤怒。
看起来似乎对平风是何人所杀并不是很感兴趣。
抬首观望,发现此处居然被人开了十几处的殷墟之门,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本以为是十几个人同时作案,可闻每一扇门的气息,居然都是同一种。
看来是为了不让自己追踪才故布迷阵。
几息后同样是几名金仙大能到来,看到平起在此便停了下来。
感受到空气里的战斗余波,想来这里就是战场。
却不曾想追逐而来的三人都搞不定一个同期修士。
想来定是使用了阴招,对方很有可能是阵法师。
只有阵法师才能在同等境界的情况下诛杀众多修士。
思路是不错,安柳确实是一名阵法师,还是很优秀的阵法师。
只不过先前的战斗安柳并未使用到阵法,在未受伤的情况下击毙三人。
同期境界安柳几乎是无敌的状态。
“不知道平起兄可有什么线索?”
平起长袖一挥,刚刚安柳开启的十几道殷墟之门再次分毫不差被开启。
“她往这十几扇门而去,就是不知本尊是哪一扇。”
其中一人听到言罢:“当真是狡猾至极!”就想往门里冲。
却被身边之人拦住。
“你拦我作甚?”
“对方可是阵法师,你就不怕她给你下套?只要稍微在里面动点手脚,就够我们吃一壶的。”
诶,还真别说,这人真相了。
安柳也不是第一回搞这种事了,上次还把两个天仙境的关了十年。
说出去都够她吹一辈子了,她骄傲了吗?
安柳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个方位,只不过踏出殷墟的那刻,她马不停蹄的在出口处下了禁制。
“主人,接下来我们去哪?”楚月仰头问安柳,总感觉主人变了,可是具体哪里变了她说不上来。
可不管她是好是坏,她永远是自己的主人。
“去哪?”安柳重复楚月说的话,有片刻的迷茫。
在下界时,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想上来,想飞升。
可真相让她有点难以接受,她甚至觉得自己一心想着上来是个错误。
安柳抬头看天,那里会是自己真正想要去的地方吗?
这时一直沉默的花娘道:“主人不去找君子灵了吗?”
安柳回神看向花娘,花娘觉得刹那间自己像是被剥得精光看的透彻。
那点小私心无处遁逃,于是羞愧地低下了头。
安柳见她低头,收回古井无波的眼眸道:“你倒是提醒我了,确实应该去找他,我的师尊——简里画!”
楚月虽然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可直觉还是告诉她主人的这个决定很危险。
她不悦的瞪了一眼花娘道:“主人找他作甚?”
“当然是…想见见。毕竟这么久没见了不是?”
“主人,不可。”楚月焦急道:“我刚刚再次搜索了几人关于离宗的记忆碎片,简里画这个名字是个危险的人物。”
“哦?”安柳来了兴趣。
她还以为就连简里画这个名字都是假的,没想到他在这里也用这个名字。
“怎么个危险法?”
楚云咽了咽口水道:“他的修为已经是天仙后期大圆满,半步神仙境。
是离宗的第三把交椅,也是唯一一个能起死回生的。
虽然外界都在说不斩断所有情感会痛不欲生的同时得到重生和复活的能力,但真正做到,并拥有这能力之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简里画,连离宗宗主和副宗主都没有得到这项能力。
当然不排除这个能力是离宗面相外界广收人才的噱头。
是否真的能够重生和复活谁也不知道。”
安柳却摇摇头道:“不,他有。”
“主人为何如此肯定?”楚月不解。
“因为我不仅亲眼所见还亲身经历,想来我有三世之劫都是他亲手操控。”
“他为何要那般?”花娘的声音拔高了几度,安柳自嘲一笑道:“还能为何?
真君人说我‘无心’我看真正‘无心’之人是简里画。”
“不,是离宗所有的人。”楚月补充道:“主人你忘了,加入离宗之人的必备条件就是抽取他们的一魂一魄投喂无情鸟,然后吞服下无情泪。”
安柳却突然愣住。
因为她想到真君人的那句话:“你也不想你自己再也不是你不是?”
当时自己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现在懂了。
原来师尊是已经不是他自己了。
难怪柳二那么决绝,宁可牺牲也不想自己不再是自己。
原来不是自己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安柳的目光再次坚定起来,“我想我知道接下来该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