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绪不宁,但齐缘还是因为疲倦而晕晕沉沉的睡了一会儿。可能也因为连日来的担惊受怕,他在睡梦中做了很多的噩梦。
梦里大爷爷齐忠、田沫、吴二口,还有周嘉树的脸杂乱无章的闪烁而过,最后定格在了姜兔的脸上。
梦魇里的姜兔十分悲惨,她沐浴在一束蓝色的荧光里,浑身都是鲜血和被亚虎大王撕扯破的衣物碎片。但即便如此,姜兔的脸上并没有出现齐缘想象中的痛苦样子,反而是在冲着他笑。
望着姜兔的悲惨身躯,齐缘实在焦急,便在急切中大声质问姜兔。
“你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我找不到你?”
在齐缘痛苦的质问,中姜兔脸上的笑显得十分诡异。
“我很快就会好好了,我就去找你。”
齐缘听不懂姜兔的话,他挣扎着想去帮助鲜血越流越多的姜兔,却在这时候被人猛的摇晃醒来。
“做梦啦!”袁六六望着满脸是汗的齐缘相当准确的质问,随后他扭身又将正在打呼噜的贯昶也叫醒,才从两人通知。
“开始行动了。麻溜着走。”
在袁六六噪音一样的叫嚷里,齐缘颤巍巍的坐起来,调整了好半天情绪,才跟着袁六六出门。
出了周氏简阳老厨的门后,齐缘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小小的简阳城中正万家灯火,川味飘香。
周嘉树和齐缘汇合的时候,齐缘只在他身边看见了满脸无奈的王七三,却并没有看见田沫,还有吴二口。
“兄弟。辛苦了啊。来简阳得好好玩玩儿。除了本地的特色美食之外的。我知道一个地方的冒菜实在不错,最适合当夜宵吃。哎,我现在带你去。”
“我不是来旅游的,田沫和吴掌刀呢。”
“吴掌刀是肉票,他带着那种危险玩意儿,不适合到处走动。对于田沫小姐,你更不用担心,到了吃冒菜的地方,你自然会看见的。”
周嘉树此刻和过去一样,说起话来滴水不漏,让人猜不透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而且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搪塞田沫到底要干什么?这也让齐缘心中的不安越发积累。
重新坐进一辆汽车后,齐缘随着周嘉树再次于简阳城区里转悠了起来,在穿过了一条跨越沱江?的大桥后,他们的车队在一处并不大的五层居民小楼前停下。
随后,齐缘跟着周嘉树下车,来到了居民楼对面儿并不大的一处卖冒菜的摊位。周嘉树亲自为齐缘拉了凳子,让他坐下后又是满脸歉意地告诉齐缘。
“小地方卫生条件不好,你们别介意,但菜肴我保证是不错的。”
“田沫呢。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啊。只是让她化妆去了。这演出总得搞点服化道什么的吧。女人化妆起来墨迹,你多等等就能看见了。先吃东西吧。”
说话间,袁六六叫来了小摊儿的老板,先后点了些毛肚、鸡脚、猪血、豆皮、茼蒿之类的东西。那老板将对方点的这些新鲜菜料下锅共烩,没多久便飘散出了一种混合的奇妙香味。
待冒菜上桌后,红绿黑白相间。望着十分喜人,贯昶照例先取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吃着。
齐缘则是只加了两筷子猪血,一边儿心不在焉的品尝,一边儿观察周嘉树的神情。此时的周嘉树依旧摆出他那副圆滑世故的样子,让齐缘这样的老厨门都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不过即便如此,齐缘还是看出周嘉树的眉间多了一些烦躁。而且从他时不时的在望向马路对面的那栋大楼的样子来看。齐缘认为他选择在这里吃冒菜,绝对和那座老旧的居民楼有关系。
最大的可能是他在等着楼里的什么人出来,或者进去。齐缘猜不透他的想法,又见不到田沫,便只能耐着性子等。
可这一等不要紧,他们竟然从晚上8点等到了11点左右,直坐得整个街道上冷冷清清,阴风阵阵。直坐的齐缘双腿发麻,满心的不耐烦。
“我吃不动了。”
这个时候已经让摊主多加了17盘毛肚猪杂的贯昶,终于放下了筷子。
“我姐什么时候来呀?我可告诉你,要是还不来,我就…………”
“别说了。”
正在这时,那袁六六突然喝止住了贯昶,就连一向老谋深算的周嘉树也突然随着他的话皱着眉头紧张起来。
随着气氛的转变,齐缘顺着周嘉树的观望也向那栋不大的居民楼看去。随后,他发现在楼前昏暗的灯光里,有一个亮相的人影,逐渐走进了众人的视野。
这个人穿着一件血红色的衬衣,浑身的肥膘赘肉,还有着一个比衬衣都通红的酒糟鼻子。他满头大汗,一脸丧气,看样子不是喝了酒就是吃了亏。
或许是因为体胖的原因,这人走到门口便开始大口喘息起来。未及又蹲坐在楼门前的消防栓上歇脚。与此同时,齐缘又听见这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泣,那哭声如鬼哭赛狼嚎,浸透着一种极度的伤悲和懊悔感。
“这谁呀?这就是你要等的人?”
“对,他姓廖,叫十三幺,据说是他妈打麻将的时候胡了一把十三幺后生的。他这个人是唯一能帮助我们进入瑰煨寮,找到假凤冠的人。”
“为什么这家伙五大三粗的可不好惹。你要让田沫怎么对付他?”
“你会知道的。”
“我不放心,我要看看剧本。”
“哎,你这个人怎么不信任我呢?剧透挺没意思的,你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果。”
“我就要看剧本。主要我感觉你写的文字比真人演出的要精彩。”
“是吗?”袁六六闻言脸上立刻挂了喜色。随后他将一个粉色的笔记本递给齐缘,又特别嘱咐。
“嘿,那你给品品,千万给点儿意见哈。”
齐缘接过那家伙的笔记本,立刻翻开来看,可只一页便被里面的丧心病狂的内容给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