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满是气愤,“当初我家宝月跟我说这事得时候,我们想着这婚都结了,等以后时间久了慢慢的就好了,毕竟咱这些人有多少是婚前连面都没见过,可时间久了这日子不也这么过来了?”
在场的社员听到这话点点头,这确实,这年头大伙不都这么过来的,也就是新社会了才说什么婚嫁自由。
但她们又不是城里人,自然不能跟人家比,所以在他们的观念里没有什么婚姻自由,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看着众人点头王母接着道,“可人家不这么想啊,我那所谓的前女婿走了之后,中间哪怕回来探亲都是跟我闺女分房睡。”
“你们说说这让我闺女怎么生?跟谁生?”
在场众人其实还是有些怀疑王母话里的真实性,有个社员将信将疑道,“既然这样那把话说开不就好了,咋还闹到公社去了,现在是闹啥呢?”
“听我一点一点跟你们说,李家那个前两年去了之后,我们想着总不能让我家宝月一辈子守活寡,当时我们找老李家想把人接回来。”
“可老李家不愿意啊,我家宝月也体谅他们刚死了儿子,就在他们家家里家外的操持着。”
“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我家宝月也够仁至义尽了,所以上个月我们有一次想把我家闺女接回来,可老李家还是不愿意,哪怕我们说把当初的礼金给退回去也不愿意。”
“但哪个当父母的不疼孩子?谁的闺女谁心疼,我家闺女嫁过去两年多还是黄花大闺女总不能当一辈子的黄花大闺女吧?”
“李家见我们硬要把人接回去,他们提了个条件。”说到这王母停顿了下。
社员们听得正认真着呢,见她停下赶紧催促道,“提的啥条件啊?”
王母气愤道,“他们好意思提那个条件我都不好意思说!他们说让我家宝月给他们老李家留个后才能走!”
这话一出人群中当即炸开了锅,“啥玩意?他家儿子不是已经死了?人都死了还怎么留后?”
也有那脑子转得快的,一言难尽道,“还能怎么,那留的是老李头的后不也是留后吗?”
听到这个猜测当即有人朝王母问道,“大兰,不会真是这么个留后法吧?”
其他人也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复。
王母脸色难看气愤道,“要不怎么说他们好意思提我都不好意思说呢?!大伙给评评理,你们说哪有这样的!?”
“我们怎么可能同意这个条件?!就因为我们不同意,然后她们就开始搅乱我家闺女的相看,到处说宝月不能生,这是要把我家宝月逼死去啊!”
王母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王宝月也在边上拉着半搂着王母一块哭,王父则是在边上苦着一张脸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这个猜测得到证实,围观的吃瓜群众都觉得挺炸裂的。
“我还真以为是宝月不能生呢,公媳公媳,这都新社会了还想出这么个昏招来,亏那老李头想的出来!”
“可不咋滴,这老李家干出的这事怪恶心人的,早年倒也有这样的事,但人借的是兄弟的,就是兄弟间说出去都怪丢人,恶心人。”
另一个社员附和道,“早年就算有那也是人一家子关起门来悄悄的,你情我愿的,但这老李家想出这道德沦丧的事来就就已经够恶心了,人娘家不同意还坏人名声就更恶心了。”
王母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就因为我家不同意他们就闹出各种事来,被她们闹的我家闺女名声都成啥样了?”
大多数人三观还是正的,之前是她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这会知道了都替王宝月感到气愤,尤其是知道昨天王宝月不是不小心掉河里,而是被逼的想不开。
到底是一条人命呢,在这情况下社员们就更气愤了,有个女社员气的更是破口大骂,“快别哭了,为那不值当的哭有啥用,之前你也不说有这么一回事,你要早说咱直接找上门去找他们要说法!”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他们不就是欺负你们王家人少?但大伙都是一个大队的,宝月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多好一姑娘被他们这么磋磨!”
“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这么轻拿轻放!咱们大队的人都是早年逃难来的,今天他们能因为老王家人少就这么磋磨人,要是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咱大队的姑娘嫁到别的地方去还不得被磋磨死!”
这话一出其他人顺着她的思路想下去更气了,谁家没个闺女了,虽然说在很多人家里闺女跟儿子没法比,但再怎么也是自家闺女,自家人说说也就算了,哪能让外人欺负。
想着这些当即有人附和道,“对!她们欺负老王家人少,但咱们大队人多!咱直接找上门去问问那双山大队,她们对于这事管还是不管?要是不管那以后谁还敢把闺女嫁到她们家!”
情绪都到这了,越来越多人响应要找上门要说法。
眼见众人情绪越来越激动,有那机灵的直接去把她们大队的大队长叫过来。
大队的大队长一走近训斥道,“闹啥呢闹啥呢?上午干了一上午活都不累是不是?”
刚开始说要找上门要说法的女社员当即反驳道,“大队长,分明是他们双山大队的欺负人,咋能说是我们闹呢?!”
大队长黑着一张脸道,“先跟我说说咋回事,双山大队的怎么就欺负人了?”
还是那个女社员,直接一五一十的把王母刚刚说的话给复述一遍,说完还补了一句,“大队长,你说这是我们闹吗?这次要是让他们就这么欺负咱们大队的人,那以后咱们大队的闺女嫁出去还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听完全程的大队长眉头紧皱,转头看向王父,“老王,有这回事吗?”
王父苦笑道,“是,就因为这事我家宝月差点想不开,我们这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大队长拧眉,“这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王父愣了一下,但还是如实道,“一个多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