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出生便已经在金字塔的顶尖,什么也不必烦恼,想要什么,都会被捧到我的面前,几乎从来没有受过什么挫折。
直到我遇见了与自己纠缠一辈子的小混蛋,才知道什么叫求而不得。
小混蛋第一次的出场称得上震撼。
巨大破损的机甲载着受到严重伤势的小混蛋突然出现在亚兰蒂附近的星域,以每秒光速行驶,向亚兰蒂星球冲了过去。
巡逻的队伍发现了它,艰难将机甲拦截在亚兰蒂星球外。
一层层请示,消息到了我这里。
而我刚好检测到了附近有黑洞频率,便和卡尔文一起去看这位异世来客。
卡尔文不愧是忒瑞波斯家的长子,一路上的话就没有停过,虽说十分尊敬我,但话里话外就是让我谨慎小心,不要去冒险。
我嗤之以鼻,面上应下,心里想着要第一个看见这异世来客是什么样。
但等我和卡尔文来到地方时,就看见漆黑的太空中,唯有那火红的机甲才是唯一绚烈的颜色,哪怕它的机身已经破损得不成样子,也给我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慑感。
我还未见到机甲的所属者,便已经能够想象出对方一定是个很厉害的战士。
若是态度友好的话,我们一定能够一决高下,感受到血液在身体里沸腾的欢乐,这不比那些无趣的日子要强得多。
我一向是好战的,也从来不掩饰这一点。
但…最后,还是让我失望了。
机甲的舱门被机甲师艰难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水藻般火红的长发,如这机甲一般震撼人心。
慢我一步的卡尔文,本想说什么,却被这一幕惊得呆愣在原地。
不得不说,卡尔文真的很呆。
我甚至能听见他猛烈跳动的心脏,就怕这家伙猝死,让我陷入两难,还不得不重新挑选一个这么好用的副手。
这不过是一只雄虫罢了。
好吧,这是一只美丽得无法挑剔,等级又高到离谱的雄虫。
医疗人员及时将这只雄虫送往离此最近的亚兰蒂星球的医院。
我不得不跟过去,至于那驾机甲留给机甲师头疼去,或许还是甜蜜的烦恼。
这一路上,卡尔文仿佛有了心事。
不,这家伙本来就有心事,只是此刻显露了出来。
我问他:“怎么了?”
卡尔文像濒临绝境的虫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看着我道:“军团长,您说,他的等级这么高,能不能治疗阿奇柏勒殿下他们?”
我有些惊讶,却也思索着这个可能,没有回应他,他也没有非要从我这里要个答案。
说实在的,我和阿奇柏勒这个虫崽的关系并不好,他甚至很厌恶我。
陛下的看重和对他帝位的威胁,这两点让他很不安。
但谁让他出生得太晚,平时也太过任性,才会让大多数虫产生那般愚蠢的想法。
而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太多的想法,这大概是从小见到陛下被困缚的不自由。
我比起虚无缥缈的极致权力,还是更爱在宇宙中开着军舰畅游,又或者是品味战场冰冷的硝烟。
用后来小混蛋的话来说,我就是生活过得太好,所以闲得慌,非要给自己寻一点儿刺激。
但老实说,离开繁荣又阴谲的帝都星,我感觉日子都快乐自由很多。
当然,这话不能告诉雄父和雌父,他们会让我真正的无家可归。
话归正传,在急救室外等了一会儿后,军医红光满面,仿佛和十个八个雄虫订婚后的模样,将报告递给我。
“军团长,您看!”
这声音一听,还很亢奋。
我看了他一眼,接过报告,原本有些漫不经心,但一看上面的内容,便立马发出命令:“现在立刻将医院封锁,任何虫都不得离开,也不许进入。”
“是!”卡尔文听到指令后,立马去布置了。
我仔细将报告看完,很是震惊。
该说卡尔文还是有点说话的本事,阿奇柏勒他们的事,还真让他说准了。
我原本以为这只雄虫最高不过是s级,没想到居然能到2s级。
虫族或许在遥远的过去,有过超越s级的雄虫,但现在却因为基因的原因,不再出现过。
所以这只2s雄虫的珍稀程度直逼陛下本虫。
甚至这只雄虫的身体强度也是2s等级,难怪能驾驭那样的机甲。
我已经在思考如何告知陛下了,就又见军医从里面急匆匆地出来。
“军团长,不好了!那位阁下的伤势无法治愈,基因链正在崩溃。”
“基因修复器呢?用了吗?”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道:“这颗星球位于边境,科技并不发达,资金也缺少,并未引进基因修复器这样的贵重器材。”
“该死!”我骂了一声,见他被吓得像个鹌鹑,也没有心情去理他。
我打开光脑,利用权限,去查这颗星球上的物流。
不幸中的万幸,这颗星球的一个研究院恰好在前些日子购置一台。
卡尔文一过来,我就让他去联系这家研究院,而我自己把外衣一脱,冲进急救室里,将上面的雄虫打横抱起,翅膀破开衣物舒展而开,就从窗口飞了出去。
等着仪器送来的时间太慢,还不如让他们准备好,等我将雄虫送到,就可以开始进行治疗了。
而且医院算不上安全,同样也不可能将治疗的病虫一直困在医院。
我紧了紧怀里的雄虫,从他身上嗅到硝烟的味道。
他的身体不像雌虫一样硬邦邦的,微凉柔软,但也不像我幼年时雄父的怀抱。
我戳了戳他的脸颊,太冷了,忍不住将他的脸埋进我的怀里,为他挡了挡极速所带来的风。
其实我还是觉得他闭着眼睛的模样挺可爱的,或许是我常年在外,很久没有见过雄虫了。
但我一想起帝都星的雄虫,又忍不住想要叹气,顿时就觉得,远点好,还是远点好。
等我到达时,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信任的虫没有我快,尚未到达,我就只能守在一边,看着他们治疗,期间没有移开一眼。
因为我很清楚,雄虫的珍贵足以让虫铤而走险,况且我也不能够让这只雄虫的基因遗失。
等军团的虫过来接手,这些研究虫员战战兢兢。
可他们再是可怜,目前我也不会把他们放走。
只是我没有想过,这只雄虫会睡那么久!
大概猪和他有点共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