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菁没笑:“我就听到您说你儿子生了病,很严重吗?我印象中你儿子年纪不大吧?”
冯叔抹了把脸:“是,前几天去医院体检查出来的。他才刚刚大学毕业……若是我这边医药费跟不上,他就只能在医院等死了。”
“我们夫妻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眼看着再有两年他就该娶妻生子了。如今他得了这个病……他妈妈可怎么办?真的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谢菁毫不犹豫:“你这还差多少?”
周霁昀的眼神也落在冯叔身上:“若是方便的话,你留个联系电话给我,我着人去医院看看情况?我会给他找最好的医生,也会尽力帮忙找肾源。”
若是能够就此在刘家埋下一颗钉子,以后他们想探查消息也会更加方便。
什么叫做柳暗花明?现在就是柳暗花明。冯叔没想到在他濒临绝望的时候,谢菁和周霁昀忽然出现了,并且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
冯叔抹了把眼泪:“每个月的透析在八千多……还有筹备换肾的费用……我这些年攒了些钱,可到底不够。”
周霁昀懂了:“你稍等我,我打个电话。”
谢菁就知道他是在摇帆哥,事实也果然如此。
帆哥在接到电话后就是一阵突突:“有什么好事照顾兄弟我?”
周霁昀轻声道:“我这儿遇到了一个叔叔,他儿子患了病,帆哥你能不能帮忙跑一趟?医药费都不是问题。”
帆哥严肃了些许:“刘家的?”
“嗯哼,”周霁昀看了眼老冯的方向:“是刘家的一位园丁,在刘家工作不少年了。”
帆哥显然听懂了他的意思:“行,你把他号码给我,我亲自陪他跑一趟。”
“一切就拜托你了。”周霁昀轻声道:“我们毕竟不方便出面。”
“明白,你们被人盯得死死的,”帆哥吊儿郎当地吹了声口哨:“只要钱到位,咱啥活儿都能干。”
周霁昀笑笑,再回到躺椅处的时候,老冯已经说起了他这段时间的心酸苦楚。
“娃儿他娘本来身子骨也没多好,孩子病发突然,他妈也没撑住,最近也住院了。我就像是两头烧的蜡烛……”
“我求着大刘总帮帮忙,可人家哪里会听我们这种小人物的苦难……”
谢菁给他递了包面纸:“冯叔你放心吧,我们既然遇到了,不会坐视不理的。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正是因为知道了,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周霁昀也说话了:“你放心吧,你给我你的电话号码,一会儿有人和你一起去医院。你孩子的医药费等等,我这边全权负责,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是大问题。”
冯叔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谢谢谢菁小姐,谢谢姑爷。”
周霁昀抬手:“只是这件事我不希望别人知道。”
谢菁忙跟着解释:“我们毕竟是来做客的,若是让大舅二舅知道了这件事,他们面上挂不住。到时候我们还落个埋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回头冯叔你这边也不好说,也省得你难做。”
冯叔忙点头:“小姐姑爷你们放心,我保证谁都不说。”
周霁昀颔首:“这样就好,以后方便的话我和菁菁会去医院探望的,只是今天毕竟是外婆的生日宴,我们也走不开。”
冯叔哪里还想得到别的?在接到帆哥的电话后,他和管家请了个假就骑着他的小电驴离开了刘家别墅。
周霁昀看着冯叔离开的背影,忽然微微挑眉:“你说冯叔会给我们带来惊喜吗?”
谢菁:“惊喜不惊喜的,也就是那回事。如果用钱就能让他的儿子捡回一条命,我就觉得是值得的。”
“当然,若是冯叔知道些什么,那当然很好。他哪怕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会觉得惋惜。说到底,哪怕他不是刘家的员工,哪怕只是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
“他若是真遇到困难了,我也会帮忙的。”
周霁昀握着谢菁的手:“所以我说你心软,看着冷冰冰的,其实最为心软。”
“我就不是这样的。”
谢菁侧目看他:“我看出来了,你是很典型的面热心冷。这也没什么,只要你不违法乱纪,不做违背道德的事情,没有伤害到别人,谁也无权指责你的性格。”
周霁昀笑了:“你真的很包容。”
谢菁轻轻推他一把:“我只是接受这些而已,我一直奉行的观点就是,少管别人的事情。”
周霁昀状似不乐意:“我是别人吗?嗯?”
谢菁知道又来了:“不是,你是我老公成了吗?什么毛病?就喜欢听别人叫你老公。”
“只对你,”周霁昀抱紧她:“只要你一个就够了。我以前特别慌,也特别害怕,现在你好端端地在我身边,我就特别感激。”
“感激你在我身边,感激你毫无芥蒂地接受我的过去,并且一直站在我身边,从未退缩。”
谢菁笑着拍拍周霁昀的手背:“不是说了吗?我会一直坚定地选择你的。而这些,都是通过行动表达的。”
周霁昀笑了:“真好。”
两人在花房里一直待到了下午三点,刘外婆等午休人士也起来了。谢菁和周霁昀也到了客厅,大家就是坐在那边喝喝茶玩玩手机,要么就是拉拉家常。
刘荃看谢菁和周霁昀总是待在一起,不由有些酸溜溜,再一次埋怨起姑妈刘莉敏来。若是当初和周霁昀结婚的是自己,哪里轮得着谢菁得意?
刘外婆虽然老,可一点都不糊涂,她一看刘荃的表情就知道这是心里不平衡。在无人注意的角度,刘外婆瞪了刘荃一眼,示意她收敛点。
真当周霁昀只是普通的外孙女婿?可以说今天她过生日,谢菁可来可不来。因为那纸协议的缘故,刘外婆在面对周霁昀和谢菁的时候都要气短三分。
尤其想到谢菁……若是谢菁就此和刘家没了关系,刘外婆不知不觉出神。若是谢菁和刘家以及谢家撇清关系了,她心里的事是不是也能彻底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