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悲愤交加的时刻,三兄弟之间产生了激烈的冲突与矛盾,永璇奋力挣脱了永珹和永瑆的束缚,声嘶力竭地吼道:“我要去为额娘讨回公道!就算拼上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永珹则流着泪,苦苦哀求道:“八弟,你冷静一点,我们不能冲动啊!”
永瑆也在一旁劝解道:“八哥,我们要为大局着想,不能意气用事!”
但此时的永璇哪里听得进去,他只觉得心中的怒火如熊熊燃烧的烈焰,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焚烧殆尽。
他们三兄弟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痛苦,在这巨大的悲痛与矛盾的交织中,他们的心灵仿佛都受到了难以承受的创伤,而这创伤,或许将永远无法愈合……
永璇执拗地坚持要去,永珹和永瑆则心急如焚地阻拦着他,兄弟三人在激烈的争执中竟大打出手,拳脚相向间,身上都不可避免地挂了些彩,他们气喘吁吁,汗水湿透了衣衫,最终因体力不支而一起累倒在地,这一刻,他们才稍稍平静下来。
在他们二人的苦苦劝说下,永璇终于答应不去养心殿,永珹和永瑆如释重负,各自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房间。
然而,永璇却并没有就此罢休,他偷偷地出了钟粹宫,他深知永珹和永瑆的顾虑,但额娘对他的疼爱他又怎能忘怀?他一定要去养心殿问个清楚!他甚至都来不及整理自己身上的尘土和脸上的伤,就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般,不顾一切地朝着养心殿狂奔而去。
当养心殿的小太监看到永璇那狼狈不堪的模样时,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惊恐万分,不禁吓了一大跳,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赶忙弯下腰行礼,声音颤抖着说道:“奴才给八阿哥请安,您这是……怎么弄成这样啊?”
永璇站在养心殿门外,他的衣衫凌乱不堪,上面还沾着斑驳的血迹和尘土,头发也乱蓬蓬的,脸上更是有着一道道淤青和擦伤。
他那原本英俊的面容此刻显得无比憔悴和哀伤,眼神却异常坚定,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刺人心,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去通报,我要见皇阿玛。”
小太监感受到了永璇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情绪,心中不由得一阵战栗,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飞一般地跑去将这个消息禀报给了乾隆。
此时,乾隆正在养心殿中批阅奏折,听到小太监的禀报,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知道永璇此番前来所为何事,他轻轻叹了口气,“宣!”
永璇如疾风般迅速地走了进来,他全然不顾及往日的礼节,没有如往常那般向乾隆请安,反而情绪激昂地开口质问,“皇阿玛,您为何如此狠心?无论如何,她都是儿臣们的额娘啊!您竟以那般残忍的手段夺走了她的生命,甚至连她的尸首都不肯留给额娘,这是为何啊?难道现在在您心中,除了贤贵妃腹中的孩子,我们都不是您的儿子吗?还是说在您心里,从未将我们视作儿子?”
永璇的这一连串质问,仿若一根根利刺,扎进了乾隆的心,乾隆放下手中的御笔,抬起头,望向永璇那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用细想也能知晓,他定是在来此之前与永珹和永瑆狠狠地打了一架。
毕竟永珹和永瑆还算懂得顾全大局,可永璇却过于冲动鲁莽了些,此刻,他又能说些什么呢?永璇那声声质问,让他不由得忆起了永琪,或许他真的不是一个好父亲,不然为何他们这些儿子会有如此想法?
他是一位父亲,对每个孩子他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偏爱,他也自认为从未亏待过他们任何一人,可他们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未曾被他喜爱过,乾隆长叹了一口气,“你今日来,就是为了问朕这个吗?你心中已有了答案,又何必再来这一趟呢?”
永璇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稳,他悲愤交加地说道:“皇阿玛,您的意思是,儿臣说的都对?您真的从未将我们当成儿子吗?”
乾隆既没有点头承认,也没有摇头否认,但在永璇的心中,一切都已如明镜般清晰,无需再多说什么,他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满是失望与哀伤,他微微颤抖着嘴唇,仿佛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颓然地低下了头,那佝偻的身影显得无比落寞。
乾隆看着永璇这般模样,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何尝不想解释,何尝不想让永璇明白自己的苦衷,但有些事情,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呢?他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难以言说的复杂神情。
永璇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弹,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与挣扎,对皇阿玛的失望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只觉得心中一片茫然,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方向和依靠。
永璇缓缓向前迈了几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斤重担,他最终走到了乾隆的面前,只见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乾隆,“皇阿玛,儿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希望皇阿玛能如实相告。”
乾隆眉头微微蹙起,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他缓缓开口道:“你想问什么?”
永璇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皇阿玛,儿臣想问,五哥坠马之事,当真是意外吗?”
此言一出,乾隆的心中涌起一阵失望之情,他凝视着永璇,那眼神中饱含着复杂的情绪,“那你觉得呢?你难道以为是朕暗中使手段,让永琪摔断了腿吗?”
永璇的情绪瞬间变得激动起来,他瞪大双眼,眼神中满是悲愤与不甘,大声吼道:“难道不是吗?五哥摔断了腿,十二弟已经被您送去了皇陵,下一个会是儿臣,还是六弟?亦或是十一弟,皇阿玛,您打算如何处置我们三兄弟呢?把我们都处理掉了,自然是为贤贵妃肚子里的孩子铺平道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