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马高远马局叫上老张和王杰冠开会，讨论污水厂选址的问题。
    经过一轮的实地考察，其实已经有三个备选的地址，说实话，都不是什么好地方，可没办法，政府只肯给这三个地方。
    以前的蔡局跟当地的政府关系好，天天吃喝的，公司在县里拿地就比较容易，基本要哪一块地都可以，钱到位就行了。
    不得不说，吃饭还真能办事。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地产崛起，好的地都拿去卖给开发商搞楼盘了，这种卖不出去的地方，就给你水务公司了。
    这三个地方分别是东郊的鸡婆村边，城西的狮虎山脚和北部的泷亲河。
    王杰冠现在负责这一块，仔细研究了一下，个人认为城西的狮虎山下比较适合建这个污水村，地势比较平滑，而且没有人居住，征地便宜也容易，其他两个都不太合适。
    鸡婆村这个地方，很明显就是比较靠近村子，周围的群众很多，污水村处理虽然说不会有太大的污染，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影响的。
    至于第三个地方泷亲河，王杰冠就觉得更加不可能了，因为泷亲河也是龙头市的母亲河，污水厂建设在这边，一不小心，很容易就把河水给污染了。
    这到时候，治理可不是简单的事。
    “老张，小王，那个污水厂的选址怎么样了？确定下来了吗？这周就要报上去走审批流程了，不然工期可就有点吃紧咯！”马局慢悠悠地抿了口茶，眼神平静地看向两人，语气不疾不徐，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杰冠微微皱眉，心中有些不悦。他不太喜欢与马高远过多来往，因为他心里清楚，马高远能来龙头担任副局长一职，全靠蔡长青的推荐。可以说，马高远算是蔡长青的人。而王杰冠对蔡长青一直有所提防，所以自然也对马高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老张倒是显得很镇定，他连忙将手中的文件递给马高远，说道：“马局，目前我们已经有了三个备选的方案，具体选择哪个，可能还得您来拍板定夺。”说完，他便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马高远的指示。
    老张在部门里面虽然喜欢独裁，但是在领导面前就是一只鸡了，典型的欺软怕硬的家伙，其实他自己心中早有计较。
    马高远听了老张的话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然后仔细地查看起那三个方案。他故意表现出一副亲切而谦逊的样子，笑着说：“专业的事情还是应该由专业的人来做。你们一个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一个是公司新晋升的大专家，而我只是一个负责办公室服务工作的人，怎么敢在你们这些行家面前卖弄呢？”
    听到他这么说，王杰冠感到有些惊讶，因为他原本以为马高远会很难相处，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识和准确的定位。
    因此，他开始对马高远产生了一些好感。然而，就在这时，马高远突然又说了一句话：“这个鸡婆村，看起来好熟悉啊！这是不是我们蔡局的故乡呢？”
    说完，他还用眼睛盯着老张。老张立刻回应道：“没错，没错，这就是我们蔡局的故乡，我以前还去过那里。”
    马高远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眼神闪烁不定，先是向上瞟了一眼，接着露出一副怪异的神情向王杰冠问道：“杰冠，你可是专家，对于这三个地方，你有什么看法？觉得哪个更合适些？”
    王杰冠原本并不想表达自己的意见，但既然被问到了，也只好直言不讳：“我比较倾向于选择狮虎山。原因很简单，污水厂应该尽量远离村庄和水源，以避免对村民生活造成影响。而其他两个地方显然不符合这个条件，如果强行建设污水厂，可能会给后续带来许多麻烦。”
    王杰冠自认为他提出的这两点理由十分充分且合理，但马局听完后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嗯。”
    然后便将目光转向老张。王杰冠心中暗自纳闷，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呢？
    “老张，那你呢？说说你的想法。”马局仿佛点兵一般，将头转向另一边，对着老张发问。
    老张说哈一直都没有水平，今天一样：“我没有啥意见，杰冠考虑的虽然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狮虎岭说真的，我觉得也不好，第一个就是交通不便，全是山沟，大货车都进不去，第二个就是里面很多坟，到时候我们要人迁坟也是一件很难的事。”
    他立刻反驳道：“张主任，您提到的这两点确实存在，但我认为从保护环境和体现人文关怀的角度来看，狮虎山仍是最佳选择。”
    老张：“那也得从实际出发，现在我们的污水厂的 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处理完的水都是可以直接喝的，不会有任何的污染问题的，这一点我们必须要相信。”
    这话，说出来简直就是不负责任了，污水厂处理出来的水，直接敢喝？
    那真是不要命了。
    老张的考虑并非毫无道理，但在王杰冠眼中，这些难题都是可以克服的。他认为，只要有足够的决心和资源投入，就能够解决交通问题，甚至可以修建新的道路来改善运输条件。
    而对于坟墓的问题，可以通过与当地居民协商、提供合理补偿等方式来解决。
    此外，王杰冠还提出了一些其他的观点，比如狮虎岭那里的土地价格相对较低，可以节省项目成本。
    但老张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他认为狮虎岭地质疏松之类。反正两人各执一词，讨论陷入僵局然而，马局并没有继续深入讨论，而是站起身来，表示自己还有其他事务需要处理，并叮嘱尽快确定方案，因为明天就是周五，他要返回市区，将方案直接交给蔡局审批。
    老张迅速做出回应，表示会在明天给出一份满意的方案。
    就这样。
    了讨论就终止了。
    了王杰冠都觉得莫名其妙。
    而且马局如此积极地参与此事，也让人感到有些诧异。
    他来到龙头半年有余，尽管名义上负责管理水厂业务，但实际上一直由范局做主。
    从马局的办公室走出来，老张把王杰冠拉进了他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杰冠，你怎么回事？”老张语气有点焦急，有点责备的意思，估计是怪王杰冠刚才和他唱反调了。
    王杰冠回答：“张主任，我真是不是想要反驳你，我个人认为污水厂就不应该建在居民和水源的附近。”
    老张突然冷笑了一下，说了一句很可怕的问题：“杰冠，这些重要吗？”
    王杰冠愣了一下：“重要啊，这关乎那些人的健康和生命，这不重要吗？”
    老张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杰冠：“杰冠，你是不是答应别人什么了，还是说你在狮虎山买了地了，想要搞一笔啊。”
    王杰冠：“张主任，我觉得你这是在侮辱我啊。”
    老张：“那你到底图什么啊，你难道没听出马局的意思？”
    王杰冠：“马局是什么意思？”
    老张：“马局就是让我们定在鸡婆村。”
    王杰冠：“马局是这个意思吗？我怎么没听出来？”
    老张：“呵呵，你还是太嫩了，马局如果不是这个意思，他管这么多干嘛，他费这么多口舌又是干嘛，还主动说帮我带方案给蔡局，这不是赤裸裸的明示？”
    王杰冠眉头皱紧，越发感觉复杂了。
    这些领导们，有什么都不能明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