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那么以为?”
傅景丰问她。
顾唯一看他坚持,尴尬的只好去拿浴巾将自己的身上遮住,“我只是猜测。”
“猜测?猜测就对外胡说?”
傅景丰质问。
顾唯一转眼看他愤怒的上前,不经意的便 又心跳加速起来。
她眼看着他到了她面前,他的气息其实也不稳,看她的神情却很冷沉,甚至嫌恶。
顾唯一很快在他的眼神里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只轻声道:“如果让你不适,我道歉。”
“道歉?”
傅景丰皱眉。
她是怎么觉得她可以道歉?
他要她道歉了吗?
“以后我不会再对别人说了。”
顾唯一看他还是不放心,就又多解释了句。
“顾唯一。”
傅景丰生气的叫她。
“温馨不会对外说的。”
温馨是她信得过的人。
她们像是姐妹一样,只把自己的事情告知对方罢了。
“我们是该离婚了,是该。”
傅景丰突然神色很不好的望着她说了这句。
他重复,他的眼里失望,然后他转身离开。
顾唯一却还站在那里。
她完全没有找到他这么生气的点。
不过他要是想生气,她也没办法。
大雪下了整整一个白天,晚上停了会儿,却很快又继续。
顾唯一洗澡后躺在床上静静地抚着自己的小腹,找了舒缓的音乐静静地听着。
他不知道去了哪儿。
直到快半夜,有人来敲门。
她去开门,然后便看到老太太的陪同站在门口,“少夫人,少爷好像喝多了,老太太叫你去看看。”
“他喝多?在哪里?”
“在楼下酒吧。”
“好,我马上去。”
顾唯一点点头,应着便跟着出门。
她知道老太太让人来传这话的意思,不管他有没有喝多她都得去看看老太太才能安心入睡。
顾唯一到达酒吧的时候,果然他坐在里面。
琉璃台桌上放着几瓶啤酒,他手里拿了一瓶,看到她进来后只冷冷的看了眼便又抿了口酒。
顾唯一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来。
可是说什么呢?
说你别喝了,奶奶会担心?
可是如果她这样说,他会怎么堵她?
说喝多了伤胃?
哎!
顾唯一想了想,只趴在旁边闭起眼。
傅景丰俯视她一眼,随即说道:“回房睡。”
“奶奶叫我来找你。”
顾唯一听到他开口,告诉他原因。
傅景丰听后却只淡淡的一声:“她太不了解她孙子,我不是会为感情的事情买醉的人,一旦对方放弃我,我也无情。”
顾唯一静静地听完全部。
他说她放弃他。
的确,她是放弃他了。
可是,是他先放弃的。
傅景丰把酒瓶稳稳地放在桌上,起身,先朝着外面走去。
顾唯一看着他走远,这才又撑着爬起来。
她走的慢,到楼梯口的时候看到他站在台阶前,像是……
像是等她。
她快走了几步,傅景丰也没说什么,只是那么幽暗的眼睛一直看着她。
顾唯一被盯的有点发怵,主动走在前面。
周遭都静悄悄的,只有一扇门里有点光露出来给这寂静增添了一点暖意。
傅景丰走在她后面,她一步,他一步。
后来,她靠在床头,看着手机,耳边却全都是浴室里水流的声音。
他在洗澡。
“顾唯一。”
“嗯?”
她朝着传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尽管隔着过道,看不见。
“帮我拿睡衣。”
“哦。”
顾唯一怔了下,随即却还是下了床,踢上拖鞋,去帮他找了睡衣。
傅景丰还在泡澡,她将睡衣放在洗手间,并未打扰。
但是睡衣上叠着深色的内裤。
傅景丰看了眼,然后又继续躺在浴缸里,胸膛在水里压抑的起伏。
后来他还是躺在沙发里,不过这次她悄悄去给他抱了毯子。
傅景丰盖着毯子看手机,突然有电话进来,他看了眼,接起:“喂?茹冰。”
“是,封路,明天直接晚会见吧,找老李去接你。”
傅景丰说完挂了电话。
顾唯一在床上默默听着他的话,想起那会儿她洗澡的时候他闯进去说过的话,然后又逼着自己不要再想。
茹冰?
他到底何时开始这样亲密的叫周茹冰的名字?
顾唯一翻了身,强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她上午她在陪老太太追剧,他一直坐在一旁,但是电话不停。
一会儿这个给他电话,一会儿那个又来了。
老太太趁他电话结束的空间,赶紧问:“今晚是你们集团的年会是吧?”
“是。”
傅景丰抬了抬眼,答后又看向顾唯一。
“带唯一去。”
老太太立即说。
顾唯一在看电视的视线终于移开,看向老太太,“什么我去?”
“集团的年会,你是他的秘书,怎么能不去?”
“奶奶,我已经不是秘书了。”
顾唯一立即回答她。
老太太听后却看了眼孙子,“我只问你,唯一有没有资格去?”
傅景丰依旧看着顾唯一,只淡淡的一句:“她恐怕是自己不愿意去。”
顾唯一这才不能避免的与他对视了眼。
看着他眼里的冷漠跟疏离,她想,她的确不愿意去。
“我不管,我就要你带着唯一,你答不答应?”
老太太只管逼问他。
“你去吗?”
而傅景丰,逼问顾唯一。
“奶奶,我去不合适的,他现在有新秘书。”
那个在他嘴里已经去掉姓氏的女人。
其实普通男女朋友也会去掉姓氏称呼,就如王临安苏卓他们也会叫她唯一,但是,一样吗?
顾唯一心里无比清楚,他那样在她面前称呼周茹冰,是有目的的。
他要告诉她周茹冰在他那里是不一样的。
顾唯一不想去当第三者。
“秘书算什么?老婆才是他的终生伴侣。”
老太太说。
“可是我,奶奶,我怀着孕也不能喝酒,我还是不要去了吧。”
顾唯一耐心的跟老太太说着不去的理由。
晚会肯定会推杯换盏的,到时候她不能喝酒只会被人觉得矫情。
“不能喝酒怎么了?你去就是给那些人面子,这种大场合,夫妻必须要一起的,不然人家还以为你们要离婚呢。”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认真交代着。
“好,我去。”
顾唯一只得答应下来。
她想,到时候跟他一块离家,让他在半路上把她放下就是。
——
晚上老太太让人送来最新款的浅蓝色纱裙让她换上,外面套了件黑色的大衣,亲自送她到车旁。
是一辆黑色加长的豪华轿车。
“上车吧。”
老太太轻声。
“嗯。”
顾唯一答应,转身上车的时候,手下意识的去扶门框却扶住了一只温暖的手。
她下意识的转身去看,心口一颤,却只是假装从容的坐了进去。
傅景丰在被她松开后手指微紧,随即坐了进去,“走了。”
车子往酒店出发经过澄州路,顾唯一情不自禁的稍稍倾身往那里看去。
太久了,久到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没再回去过。
傅景丰转眼看她望眼欲穿的样子决绝道:“你今晚要是敢进那个小区,我们这辈子别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