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丰看她盯着自己胸膛上,低头看了眼。
偌大的客厅里突然死寂。
但是很快傅景丰便笑了下,然后含笑的凤眸就那么缓缓地的与她又对视上。
顾唯一没说别的,转身又从容不迫的往楼上走。
只是她才踩在台阶上,就听到背后砰地一声。
她略停,却又提步。
阿姨端着水出来,傅景丰也已经出门。
只地毯上的红酒瓶跟酒杯相撞,碎了。
——
安安放年假了,顾唯一带着安安跟陈婉去逛街,陈婉问她:“听你老公说你最近没上班,在做什么?”
“买了点颜料,在画画。”
“哼,你莫不是要得你外婆的真传?”
“有可能哦。”
顾唯一想想,突然笑起来。
“以前就让你走这条路,你却总觉得无聊,果然是一岁年纪一岁心。”
陈婉看着在前面跑的外孙对她说。
“是啊,我现在特别喜欢做这件事。”
顾唯一说。
陈婉总觉得顾唯一有些不对劲,但是一时又猜不到。
顾唯一也是这天才知道,傅景丰一直有跟她父母联络,还说她给自己放假在家养胎了。
顾唯一觉得这倒是挺好,她也不想父母担心。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被她伤透了心,但是还重感情的关心她父母?
哼!
顾唯一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只是前面两个保镖紧跟着安安,却又不时地回头看她。
她们还怕她跑了?
杜达在她旁边帮她拎东西。
就杜达那敏锐劲,能立即逮住她。
顾唯一陪陈婉逛街吃午饭,下午便带安安回新宅。
安安说:“妈咪,最近我们会一直一起住吗?”
“如果你想的话。”
“嗯,我一放假就想回来。”
“那就回来。”
顾唯一答应。
可是娘俩开开心心到晚上,傅景丰带着酒气回家后却因为儿子说要住在家里而把她叫到书房。
“不行。”
“什么不行?”
顾唯一疑惑的问他。
“安安住在家里不行。”
“我不明白。”
顾唯一质疑的看着他。
他不是很爱儿子吗?
之前也说那五年是他亲手把儿子带大,这阵子怎么又不带了?
“你当然不明白,但是你会想让安安天天看着我们互不打扰的生活吗?”
“……”
“他会觉得这很奇怪,别人的父母都住在一起,都恩爱,只有他的父母在分房,并且……”
“并且什么?”
顾唯一望着他冷绝的样子努力发出声音。
“并且要离婚。”
“……”
顾唯一看着他看她时候冷漠的眼神,本来还因为他打电话给她父母而感激,这会儿却只觉得他混蛋。
“首先我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我有办法让他不觉我们分房奇怪。”
顾唯一想了又想,她不打算就任由他做决定。
傅景丰听后望着他,“其次呢?”
“其次我不认为所有的父母都住在一起,并且恩爱。”
这世上多的是中年夫妻貌合神离。
“可是我们明年就会离婚,到时候你又如何说?”
傅景丰继续沉声逼问。
顾唯一喘了口气,努力平复后才又继续说:“我不管那天,我只知道现在他要跟我住,我也要跟他一起。”
“那你又打算如何解释我们分房。”
“我孕期身体不好,容不下你”
“……”
傅景丰看她脸上气的一阵红一阵白,说话压抑不住的执拗,便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戒指,然后又看向窗外,“看在你肚子里孩子的面上,但是别得寸进尺。”
傅景丰低低的说完,绕开她就出门。
顾唯一提着的那口气也终于可以放下。
——
晚上安安快乐的飞奔到他们主卧去,然后爬到床上便说:“哦,终于可以跟妈咪一起睡了。”
嗯,他还在床上滚了滚,丝毫不在意站在门口看他的男人的感受。
“爸比,妈咪是我的喽。”
“哼。”
傅景丰努力笑了笑。
顾唯一抱了个维尼熊走到门口就看到他站在里面墙边,忍不住好奇的看他一眼。
傅景丰发现她回来,下意识的转眼去看她,随即却只冷冷的一声:“他找不到房间。”
顾唯一并没多说,低头往里走。
傅景丰这才退了出去,并且帮忙关门。
他站在门外烦闷的叹了声,然后拿手机打电话:“去会所。”
安安跟顾唯一先后去洗澡,根本不知道他出门。
不过,才不管。
安安忙着开心跟妈妈一起睡觉,顾唯一也忙着跟儿子的二人世界。
直到半夜,顾唯一的手机突然亮起来。
她没睡着。
是的,没没心没肺到不去思考那个口红印。
她拿了手机看了眼,是王临安。
她疑惑的坐起来,接通:“王总。”
“景丰出事了,在医院。”
——
顾唯一跑到医院的时候,他正在骨科被包扎。
她看到门口站了王临安跟苏卓的身影,停下跑步,却还是大步上前。
苏卓跟王临安听到声音转眼看她,俩人都面露难色。
“他怎么样了?”
顾唯一脸色还是惨白。
是的,她有被吓到。
“……”
“……”
王临安跟苏卓都有些尴尬的朝里面瞥了眼。
“景丰哥你一定很疼吧?都怪我。”
里面娇软难过的女声响起。
顾唯一的心脏像是被电了下,一阵酥麻。
她想起那晚他白色衬衫上的口红印。
她也想到这个声音是谁。
“景丰哥对不起,都是我不懂事。”
“我没事,太晚了,先让苏卓送你回去。”
傅景丰的声音响起。
“我不,我要陪你。”
周茹冰摇头,蹲在他面前可怜巴巴的硬要陪他。
“景丰,唯一来了。”
苏卓适时提醒。
傅景丰却眼都没转一下,只道:“听话,明天公司见。”
“可是我担心你嘛。”
“可是你现在还是我的秘书,你知道我一向公私分明,如果你做事的时候因为没睡好而出错,我还是会把你开除。”
傅景丰耐心叮嘱。
顾唯一只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嗯,他在她上任后也曾跟她说过同样的话。
呵,真好笑。
原来同样的话,真的可以从同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给别的女人听。
不过不要紧,等她生产完,他就会跟她离婚了。
其实她现在还有更好的主意。
不如他们现在就离婚。
她只要签一个放弃孩子抚养权的文件不就好了?
“那你送我上车。”
周茹冰娇气的要求。
“好。”
傅景丰被包扎完,带她出门。
顾唯一站在一旁,条件反射的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