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这回跟的是影视城的团,隔壁班刚好有个同学也是这条线的,两人约好了一起出发。因为这趟行程是不含住宿的,所以注定是个早出晚归的团。
发车时间定在了早上7点钟,旅行社要求导游和司机提前半小时在集合点等候。所以五点没到陈树就起了,和隔壁班的同学约了一起出门。
校门口没有直达集合点的公交车,主要是这个点公交车班次也很少,她们看到公交站旁闪着蓝光的共享单车,一致决定登单车到换乘的站点,对于年轻人来说,蹬个3公里不算什么吧。
到达集合点的时候刚过6点20,导游和司机都已经到了,陈树松了口气,还好自己到的不算晚。看到欢姐拎着小笼包在吃,赶紧靠过去,从书包里掏了一小瓶牛奶给她。欢姐也没客气,说了声“谢谢”就接过去喝了。陈树笑着说:“不谢。”自己赶紧从包里掏出吐司,快速地吃了一片。
“来了。”欢姐朝小区门口的方向抬了下下巴,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扔了垃圾,而且还补了口红。
陈树拍拍嘴角的碎屑,口袋里掏了颗水果糖塞进嘴里,内心哭着感叹:手气太好了!10颗里才有一颗的薄荷,就这样被抽中了。薄荷带来的透心凉让整个人别提多精神了,吸着凉气笑着招呼大家上车,心里默默记下人数。
发车前陈树自觉地上车核对人数,然后和欢姐汇报,欢姐偷偷冲她比了大拇指。今天这趟线有三辆车,她们是2号车,处于中间。三位导游确认好可以出发,头车低速启动,后面两辆车缓缓跟上。
l市到影视城需要4小时的车程,欢姐讲了概况和注意事项,并且贴心地介绍了陈树:“因为这次团队人数比较多,加上是旅游旺季,所以每辆车多配了一名导游,大家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们帮忙。”顺着话音,陈树站起来和大家打招呼,“我是小陈,很高兴今天和大陈一起为大家带队。”
因为她的一句话,大陈、小陈就这样叫开了。车里氛围很不错,欢姐让大家休息下养精蓄锐,今天行程很紧,需要充足的体力。
欢姐坐下后拿着手机开始打字,然后递给陈树示意她看,“有任何问题我们单独交流,人多的场合就用文字交流。这条线没有景区讲解,看好人,记好线路,别丢。”
陈树比了个“ok”,然后把手机递给她,在脑子里过一遍今天的线路、表演、餐厅……,但是纸上谈兵终究是敌不过战场实况的。
虽然已经在脑海里演练了很多次,但是真正到达景区外围的餐厅,陈树才知道欢姐刚刚嘱咐的“别丢”有多立体。
“打起精神!我们是12-15桌,配合领队安排好座位,核对人数,我去看下出菜。”欢姐拍拍她的肩膀,手有点重,但是挺有提神效果的。陈树惊讶的小嘴闭上了,切换好冷静高效的模式,开始招呼大家入座。
上菜这件事,多亏了上一次跟团的经验,陈树这回已经有些熟练了,欢姐笑着打趣她,“明天你就能独立了,手法很娴熟。”
“这才哪跟哪呢。”陈树想着要是没个老导游在这当定海神针,自己慌的一匹。
为了赶下午第一场马术表演,用完餐就马不停蹄地进景区了。
3点钟在清明上河图文艺馆还有表演,中间的这截时间可以自由活动。但是里面实在太大了,非常考验脚程。
所有表演结束之后,大家就能自行参观了,顺道自行解决晚餐,约定好了18点准时在出口集合。
集合费了些功夫,有排队上洗手间的,还有各种粉没嗦完,串没撸完的……,好在人没丢。
回程的路上,所有人都没有多余的力气了,以各种舒服的姿势瘫倒在座位上。当车队到达送团地点已经是晚上10点过了,送团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打着哈欠挥着手和导游再见。
这个点公交已经没有了,欢姐用自己的小毛驴给陈树送到了校门口。
令人泪崩的是门卫不让进,因为没有收到她的假条。陈树才猛然想起来,自己没和班长报备,问题是谁能想到送团之后是这个点呢!无奈只能大半夜给娥姐打了个电话,最后顺利进来了。
一番曲折之后,到寝室已经半夜12点了,绷着自己快速地洗漱了一下,换了衣服躺倒在床上才完全放松下来。但是神经还处于兴奋状态,回了大叔的微信之后,打开相册看了下今天拍的素材,等睡意慢慢侵蚀自己。
昨天和欢姐约好今天要去云旅走报销流程, 还好约的是九点钟,陈树感恩地睡到了8点。
见到欢姐的时候,发现对方精神饱满,哪像是昨天奔波了一整天的人呀。陈树乖巧的跟在她身侧,认真学习了报销流程,填写和交接各种表格,还有归还剩余的配套周边。就这样关于短程的业务流程就完整地跟了一遍。
临走前计调姐姐给了一张小长线的计划表,让她回去准备准备,后天就要启程。计划表就一页,内容也很简洁,除了每天的行程就是一些注意事项。
之前虽然已经跟过一次小长线了,但是感觉完全不一样,上一次有点不带脑子的单纯,这一次是非常正式和完整的流程。
这回长记性了,回到寝室第一件事就是给计划表拍照,发给班长做为请假依据,不然到时候不但进不来,遇到查寝更是解释不清楚了。
对于这次沿海城市的四天三夜,内心莫名有些期待。
晚上洗漱完之后,盘腿坐在床上和大叔视频。
“怎么感觉你瘦了呢。”白杨看着屏幕上的小脸,昨天这孩子肯定累坏了。
“真的?带团还有这种好处?”陈树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左右摇晃。
“开心吗,陈导?”白杨问。
陈树:“不知道怎么形容,昨天超级累,脚也累,脑子也累。”
“总之是好的,因为你现在都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白杨笑着给她总结。
“嗯!干劲满满!就是那种又紧张,但是又很兴奋。”陈树看他的背景是在书房,“今天要加班?”
“嗯,有个大项目。”白杨手托着半张脸,感觉两人都要开始忙了,周末见面可能都有点难。
“哇哦~有多大~”陈树只是下意识的接话,但是话音落了,不但落了,都快掉地上了,也没见对方接话。扭头张望了下,遥远的另一张上铺上,小白眨巴着大眼睛,小嘴微微张成一个“o”字型,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能听的密语。陈树摘下一只耳机,张嘴想解释,想想算了,等会越描越黑,塞回耳机,伸出食指戳戳屏幕,警告他。
白杨坏笑着耸起肩膀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刚刚冒头的那一点小伤感,被她一句话整没了。
陈树觉得和恋人分享自己的日常也是一种满足,讲完一肚子废话,倒头便是好眠。
相隔异地的两人在第二天的早上不约而同地早起,白杨赶着去现场,和施工队长一起摸一遍。
陈树收拾好自己准备的资料,挎上包便去云旅了,今天要和游客领队还有对方地陪导游对接。因着昨天还没定下来这次带队的是哪个导游,所以早点去给人留个好印象。
谁知赶巧了,今天是旅行社每周的例会时间,陈树乖乖地坐在小会客室里等。掏出自己的笔记开始看,顺道还写写改改。
“哟,写啥呢,小陈导。”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树惊喜的抬头:“欢姐~你们散会啦?”
“嗯,来的挺早啊。”欢姐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
陈树压根没往别的地方想,和她净聊了些不搭边的废话。还是看到欢姐打开文件夹,抽出里面的计划表陈树才反应过来。问:“是你呀~!”
“你不会以为我这么闲,坐这给你陪聊吧?”欢姐一副不可置信地表情望着她。
“啊!!太好啦,是你我就不怕啦!”要不是怕影响不好,自己真想站起来抱她。激动地扯着她手腕。
“行了行了,冷静点!”欢姐绷不住笑了,这么可爱热情的小姑娘,谁严厉地起来啊。“我把要确认的问题列出来,你先打电话和对方地陪导游联系,确认好之后,最好能加上对方微信,因为出发前有任何问题都要随时和对方确认,这样方便一些,而且最好是以文字方式交流,方便随时查看。”说完就把工作机递给她。
陈树能感受到,欢姐是认真地在带她。接过工作机,开始打电话。对方地陪导游的态度比较冷,好在顺利加上了微信。
“态度冷没关系,说明她是公事公办的类型,这种人工作一般不会出什么纰漏,我们也做好本职就可以了。反而是油腔滑调,专业性能不在线的那种人更可怕。”
“啊~”听欢姐这么一分析,陈树黯淡的眼眸又恢复了光亮。
“领队我来联系,你好好听。”欢姐拨通游客领队的电话。
和对方确认了明早的出发时间、地点还有人数,还细心说明了注意事项。
领队也提出了很多问题,关于目的地的天气、温度还有游玩景点的安全性……陈树正翻笔记呢,欢姐已经一一回答。不禁感叹,这就是差距吧。
“发啥呆,领东西去。”欢姐起身,率先走出去。
两人一人拎了一大袋,陈树手里的是玫红色小马甲,右侧胸口上有云旅的logo,欢姐手里的是渔夫帽,也是玫红色的,显眼的位置上也印着云旅的logo。
“怎么样,这颜色够扎眼吧~”欢姐掏出一个渔夫帽戴她头上,“别说,挺适合你。”
陈树抬手压了压帽顶,说:“那可不是吹的,小陈导这点颜值会没有的?”
欢姐笑着拍了下她的帽檐说:“看不出来,小陈导脸皮挺厚啊~”
准备工作都做完了,陈树也没着急走,跟在欢姐身侧给她打下手。陈树还是挺喜欢这种“实操”的,这样实打实的学习,让她觉得很踏实。
下午自个儿挎着包,慢慢在街道上走,一直走到明天的集合点。欢姐说这边是最常用的集合点,所以陈树想来看看。周边都是老小区,街道很窄,就这么一个广场比较宽敞,所以把集合点定在这理所应当了。老街区的好处就是烟火气很浓,每一家小馆子都很有年头,陈树跃跃欲试,但是一个人去下馆子,实在还没那个勇气。最后在一家烧饼店买了8个小烧饼,拎着袋子去坐公交回学校了。
到寝室了陈树才想起来,今天思思跟团去了,那岂不是多买了两个烧饼。扭头看到安吉放光的眼神,又觉得自己刚刚那个念头可笑。怎么可能会多买呢!这饥渴的眼神,四个烧饼还未必能填饱她肚子。
给可爱的烧饼拍了个照,发给忙碌中的男朋友,顺道问他:你见过一口气吃四个烧饼的女生吗?
等了会没见他回,估计又在现场忙呢。陈树一只手拿着烧饼啃,一只手拿着手机剪辑刚刚拍的视频。
等到白杨电话进来的时候,陈树已经在收拾明天出门要带的行李了,这次主打一个轻便。
陈树接起电话问:“你忙好啦~”
“刚忙好。”白杨刚坐进车里,就迫不及待给她电话了。“小陈导在做什么?”
“整理行李呢。”讲着电话陈树手里也没停,用肩膀夹着手机,两只手卷着充电线。
“好想你。”
突然的这么一句,陈树愣了下,前言不搭后语的,但是明白他的意思。这周末两人估计是见不上了,很可能短时间内都见不上。
“我也是。”陈树笑着说:“等放假的奥,到时候小陈导回来看你。”
“好。”现在是白杨得配合她的时间了。
白杨的一句想念,这晚陈树睡得不是很踏实,想了很多,也想的很远。远到毕业之后的职业规划,远到组成家庭之后的聚少离多,远到睡着了也没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