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和羽化天一样,不光是个帅才,也有着很敏感的政治头脑。
甚至他还有一点比羽化天要强,那就是他的个人武功也出类拔萃,极为厉害,比羽化天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强太多了。
他其实一直怀疑羽帅是女人,但没有证据,羽帅洗澡和嘘嘘的时候也不可能让他陪着一起。
陈庆坐镇盛京,一直都在指挥着大军搜查官员和皇亲贵族的府邸,把这些人通通押到城外大营。
直到天色蒙蒙亮,陈庆才离开了盛京,赶到了外面的军营里面。
全军吃过了早饭,陈庆让他们全都留在军营里面不许动,然后自己出来了。
他们把那上千名皇亲国戚全都拉出来,绑着绳子拉到了校场上。
浑身衣甲带血的陈庆,衣服也不换,便准备出发。
一个千夫长说道,
“将军,别的将军请降都会自缚双手负荆请罪,您就是做做样子,好歹也绑一下吧?
哪怕是绑自家皇帝,那也是罪过啊,灭主之臣就是罪人,也要燕军饶恕才行。”
陈庆想了想后,觉得有道理。
虽说他没杀过燕人,也在给燕国立下功劳,但是毕竟那么多人看着呢,自古以来灭主之臣不管如何都是犯罪,投靠了新国,也需要新国君饶恕才行。
毕竟现如今,还没到礼崩乐坏的地步。
“去拿绳子,把我捆上。”
“遵命。”
两个千夫长把陈庆捆上后,又帮他上了一辆马拉的板车。
既然是做戏,就做全套,坐豪华马车有点不像话。
至于那些俘虏们,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被坤军推着过去。
走出大营后,陈庆看向坤军大营那飘扬的旗帜后,皱起眉头,说道,
“快,去把军营里和盛京里面所有的坤国旗帜都烧掉,我说忘了个什么事情呢。”
“遵命!”
立刻有人跑过去传令。
半个时辰后,陈庆便带着俘虏们和两千士兵,走到了燕军大营的外面。
而燕军这边早就接到了消息,派出来一大群士兵,过来迎接。
为首的正是羽化天和袁初聂北三人。
因为这三人跟陈庆比较熟悉,所以便让他们三人来迎接。
其实沈长恭想让唐欣怡去迎接的,但是挨了好几拳后,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反正唐欣怡是没脸去见坤皇的。
毕竟那是她丈夫……
羽化天三人站在门前,迎接着他们。
陈庆从马车上跳下来,大踏步的向着羽化天走去,虽然双手被绑,但不影响走路。
“罪将拜见羽帅、聂帅,拜见丞相。”
陈庆来到他们面前,说着话,便要跪下来。
“陈将军莫要如此,无需向我们行礼,咱都是自己人。”
三人赶忙把他扶起来。
丞相袁初笑呵呵的说道,
“陈将军啊,你辛苦了啊,没想到你的动作竟然这么快,短短一夜的时间,就把昏君给抓了送过来,真是难得啊。
你做的太多了,你此举,是救了无数的盛京百姓和坤国百姓啊。”
陈庆说道,
“还是三位大人提点的好,若是没有三位大人的信,末将也不敢起事,只能畏首畏尾的做那千古罪人啊。
有你们三位给末将做后盾,末将才敢起兵的啊。”
“干的好,干得好,二王肯定会重重你的。”
丞相笑道。
聂北趴到陈庆耳边,说道,
“偷偷告诉你个小道消息,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按照大燕军制,你可是要被封爵位的。
活捉皇帝、献上大军、主动投诚,这军功可不会低,等到二王入主盛京,便会论功行赏了。
不像我,寸功未立,怕是得不了爵位了。”
陈庆和聂北的关系一般,但绝对算不上差,毕竟二人都是不得志不被重用的人,只不过因为聂北的岁数比他大二十多岁,所以二人很少来往。
日后要同朝称臣,陈庆自然也不会向以前那样不来往,连忙说道,
“聂帅客气了,谁人不知你的才能胜末将百倍啊。”
“好了,寒暄的话,以后再说,咱们先办正事。”
丞相笑着说道,
“羽帅,还是劳烦您去验明正身?”
羽化天点头,大踏步的走了过去,身后跟着十五个人,那是天羽军的十五个将军。
梁凯、郑熊、王谦等人全都在。
要说这世上最恨坤皇的人,大概就是天羽军的那些将军了吧。
这不,他们一个个都瞪着血红的眼睛,恨不得把坤皇生吞活剥一般,来到了那一身龙袍的坤皇面前。
“羽化天?”
坤皇那肥胖的身体坐在地上,抬头看向羽化天,眼中只有麻木,
“呵,又一个乱臣贼子,远处那两个朕也看到了,全都是乱臣贼子。
若非是你们都背叛朕,我大坤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都怪你们,都怪你们……”
羽化天双手垂放在身前,低头看着坤皇,冷声说道,
“事到如今,你还一直认为,这些事情都怪别人,却从来没想过自己的错误?”
“朕何错之有?朕乃真命天子,朕乃大坤皇帝,皇帝何错之有?
皇帝万万岁,臣子万万死!
有错的是你们,是你们!”
“呵呵,既然陛下觉得自己没错,那在下便历数陛下之过吧。
我们这三十万大军,占据肴关之后,理应与韩宣部汇合,集结优势兵力进攻,可你却一再催促我军行军,最后落得战败,只能退守。
我军只是败了,又不是投降了,可你呢,却听信小人谗言,要拿下我的主帅位置,让我回京请罪。
还要杀害我的家人,还把那三十位将军的家人全都杀害了。
这等不共戴天的血仇,难道不是你逼我们去投降燕军的吗?”
羽化天此言一出,身后十几个将军纷纷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把他的脑袋打开花。
但他们强忍住了。
他们知道,最后给坤皇行刑,王爷必然会让他们动手的。
坤皇冷哼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无错,都是尔等之错,尔等打败仗还有理了?”
“这句话,只是臣子们的客套话,你还真把这句话当真了啊?
臣子也是人,也能分辨好坏,也会趋利避害,你连这都不懂,你当的是个什么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