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恭看着周围那一张张殷切的面庞,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人,都是最纯粹的人,最可爱的人。
他们来到这里,完全就是因为他的命令,才心甘情愿的跟随他来到了这里,为他拼命,为国征战,不少人都客死异乡,无法魂归故里。
既然他把他们带出来了,那就有责任把他们活着带回去。
“本王吃饱了,你们自己吃吧,吃完饭都好好杀敌,谁杀的敌人多,回到老家就能光宗耀祖了,封个爵位,你家族谱都得给你单开一页。”
听了沈长恭的话,周围众人哈哈大笑。
“王爷,我们能打败敌人吗?”
那个十五岁的少年士兵,一边用自己脏兮兮的手拿着馒头啃,一边眼神殷切的看着沈长恭。
沈长恭笑道,
“我们大燕的人,是整个天下最擅长打仗的人,最勇武好斗的人。
我们大燕的神雷火炮,是整个天下最厉害的武器,再厉害的猛将也挡不住咱们的神雷,再坚固的城墙,都挡不住咱们的火炮。
你说说,这天下,有哪个国家,是咱们对手啊?”
闻言,那少年嘿嘿一笑,满眼都是清澈愚蠢的笑意,说道,
“咱们大燕天下第一。”
“对,我们不光要做天下第一,还要做天下唯一。
要让这天下,只剩下我们大燕一个国家才行,我们不然会一统九州。”
“王爷,我听说,这天下国家多着呢,俺们大燕能打的完吗?”
“国家多不是好事吗?国家多你们能够杀的敌人才多,立的功劳才多,得到的爵位更高,拿到的赏赐更高。”
“嘿嘿,王爷说得对。”
少年笑道,
“我要一直打下去,杀光所有敌人,我要给我家盖大房子,让我家人都能吃饱饭。”
少年的理想就是这么多的淳朴,引来周围众人一阵大笑。
沈长恭把饭碗递给侍卫,站起身说道,
“兄弟们,今天下午,必能结束战斗,我们已经包围他们了,打下去支撑不住的是他们。
此战既决战,此战过后,坤国便败局已定了,再无没有任何翻盘的希望。”
“好!”
众士兵齐齐高呼。
沈长恭回到了将台上。
燕军已经彻底稳住了局势,已经不需要他这个主帅去亲自参战砍人,来鼓舞士气了。
三路大军,合围坤军,不断的激烈交战。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坤军上午的时候,凭借一股热血上头,还能跟燕军打个有来有回。
但是到了下午,这股热血消退,他们的弊端便暴漏无疑了。
全都是新兵蛋子,体力不行,营养也跟不上,再加上战斗经验不足,又被团团包围,士气低落,外加燕军的炮火一直轰炸,谁也不知道炮弹下一秒会不会落在自己的头上,即便是在军阵中间都不安全。
人心惶惶,士气全无,过度劳累。
这一支坤军军团,距离崩溃只剩下一步之遥了。
他们的阵线很乱,被燕军撕开一个又一个的口子,燕军穿插进去,对着两边的敌人拼命刺杀。
聂北已经无可奈何了,他终于下令,把后军顶上去,让前军撤回来,替换一番,轮流休息。
一直在远处观察着战局的南王马凌,终于捕捉到了这个难得可贵的机会。
他毫不犹豫的带着镇南军铁骑冲了上去。
绕到坤军的背后,对着坤军展开了猛烈的冲击。
而这时,守在聂北身边的,是那些替换下来的,疲惫不堪的前军。
这些人刚坐下,还没啃上一口干粮,浩浩荡荡的黑色洪流,便冲了上来,抬起铁蹄,对着他们无情的践踏。
“冲锋!”
南王马凌指挥着骑兵大军,五万骑兵分成五个纵队,宛如一把利刃一般,狠狠的刺进了敌人的军阵之中。
所过之处,哀嚎声遍起,无数坤军化作尸体倒下。
骑兵们有的挥刀砍杀敌人,有的点燃神雷重重的抛向敌人的军阵,把敌人炸的人仰马翻。
镇南军冲入敌阵,远处燕军后方的神机营也终于能够休息休息了。
镇南军的冲杀,让坤军中部军阵大乱,前线正在与燕军对战的坤军,在听到身后传来惨叫声时,回头看才知道,自己的身后竟然也变成了战场。
一时间,坤军觉得整个周围全都是敌人。
心中大乱的他们,再也无心对抗燕军,有的在前面正跟燕军打着,一看身边没人了,全特么跑了。
有的人转头去攻击身后的骑兵,却被刚刚对战的燕军一矛给捅穿了后心。
整个坤军的所有军阵,全部大乱。
镇南军在横冲直撞,燕军奋力推进冲杀敌人,坤军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乱撞。
坤军将台上,老将聂北嘶声大吼着,
“列阵!列阵迎敌!中军挡住骑兵,前军挡住步兵!”
然而,任凭他如何嘶吼,都无济于事。
坤军现在只想着逃跑,尤其是最开始没被杀掉的前军,他们在最南边,更是撒丫子狂奔。
败了败了,赶快跑吧,再不跑就真没命了。
可是还有一支镇南军骑兵,游弋在坤军的南方呢。
人数不多,只有一千人,但却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射杀逃跑的坤军。
能够跑出来的坤军不多,且大部分都是丢盔弃甲没带武器的,生怕影响了跑路的速度,更是一盘散沙。
若是这些逃兵是正常士兵,有组织的冲击,给这个骑兵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跑到路中间来拦截。
但现在嘛…
那些逃跑的坤军,在全副武装的精锐骑兵面前,就是一只只会跑的羔羊而已,成了一个个活靶子,只能任人宰割。
围师必阙,如果四面包围敌人,那么敌人看不到逃生的希望,就会拼命死战。
沈长恭在调动威虎军和天羽军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故而专门把南边留出来,给那些坤军留下逃跑的希望。
然后再派骑兵去拦截射杀。
毕竟,拥有死志手拿武器的敌军,和丢盔弃甲斗志全无的敌军,战斗力那是天壤之别。
这是一场心理战,沈长恭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