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笃定。
    楼雨霁意外，却很自觉地指使他，娇声娇气：“那你解决一下不知道谁乱传的风言风语。”
    “谁是他联姻对象，谁是小嫂子，才不要跟订婚，别人不许乱喊乱叫。”
    傅砚之胸口血液有一瞬间凝滞。
    “好。”他沉声应下。
    楼雨霁略微停顿，像是想到好笑的事情，话锋一转：“流言非常不可信，有些人就跟传闻所言不一致。”
    傅砚之知道她在说他。
    压着心口翻起的情绪，面上沉静，安之若素。
    他不需要跟小了他七岁的女孩子计较。
    “只要别把我牵扯其中，傅迟意要开什么party我管不着，傅先生知道的，我可是女明星，剧播出来万一就火了，绝对不能留下黑历史。”
    “演员，谈恋爱算黑历史？”傅砚之蹙眉，深邃的眼底头一回浮动迷茫。
    那结婚，岂不是罪大恶极。
    一时之间，男人脸色沉重起来。
    楼雨霁没什么犹豫：“跟傅迟意谈恋爱算吧。”
    说完，她抿了抿唇瓣，悄悄看他。
    在人家亲哥面前肆无忌惮，不给他留面子，似乎不太好。
    楼雨霁不知道傅砚之在想什么，只知道他很严肃，陷入了思考。
    如果知道傅砚之想的事情，楼雨霁怕是要笑出声。
    她不轻易谈感情，但也不忌讳谈。
    因为比起圈内男星吸毒嫖娼睡粉孕期出轨的丑闻，她作为女演员，谈个恋爱根本不算事。
    就算到了结婚那一步，最多也就是个红底白衬衫爆上热搜，跟某些男明星网红男惊动上头官方，蓝底白字的声明比不了。
    问题缺陷会有，粉圈一时动荡，资源戏路有所受限。
    但对她来说还在可解决范围内。
    说是黑历史，完全是因为傅迟意的作风，同前女友的合照在网上仍能搜得到，他说的那些话，还有他大哥傅砚之的态度，一旦传到申城，传到钟云栖那帮女人的耳朵里，她会没脸。
    傅砚之视线深沉，看着她侧脸，轻挑一下长眉，低沉的嗓音有几分无奈：“既然这样，一开始为什么跟他在一起，探底，并不需要成为情侣。”
    为什么？
    楼雨霁看了一眼他，即使是亲兄弟，他似乎更像余阿姨，傅迟意则像爸爸多一点，两人如出一辙的俊朗招眼。
    女人脸上闪过不自然，理直气壮道：“他长得帅。”
    傅砚之愕然，没想过这个理由。
    楼雨霁敏锐捕捉到他情绪，俊脸上肉眼可见的‘不理解但勉强尊重’。
    “有什么好不理解的？”楼雨霁不高兴地一咬唇瓣，视线模模糊糊落在他侧脸。
    年龄稍长，气质比傅迟意更沉稳，鼻梁高挺，下颚线很清晰，衬衫领带太一丝不苟了，温雅干净，利落端方。
    他也很好看，西装革履比傅迟意好看。
    楼雨霁看得稍稍有点出神，回神也快，懊恼自己走什么神。
    比他帅的男人又不是没见过。
    裴卿望就是，她从小看到大。
    “难道傅先生指望我因为他的内涵跟他在一块？最基本的，他长得帅，会撒娇，会哄人，试一试谈恋爱那没什么，我不是没试过。”
    对楼雨霁来说，喜欢只是一种很简单的感觉，吃饱喝足之后产生的情绪。
    她有一个线。
    傅迟意恰好在那个线上，她愿意一试。
    嗯，他弟弟很讨女人喜欢，这点傅砚之清楚。
    就连贺云词和孟归年那帮人都毫无异议。
    男人重点放到她话里的‘之前试过’。
    想起楼雨霁当初信誓旦旦说追她的人很多，男人内心深处有股诡异的沉。
    “之前跟谁试过？”
    没有思考，话就问了出来。
    楼雨霁摇头：“你又不认识。”
    她若有所思，警惕看他：“你问这个想帮余阿姨摸清楚我的底细？”
    傅砚之幡然回神，冷冷淡淡从她脸上移开，看向窗外，喉结滚了一下：“不是。”
    楼雨霁哼了声，翻出母亲的电话号码，犹豫半晌，心里猜测她大概睡觉了，选择点开私人微信发消息询问。
    ——【妈，你跟爸回家了？我同傅迟意说开了分手的事情，你提醒爸爸别胡乱许下海口。】
    发完，楼雨霁息掉手机屏幕。
    车子开到酒店门前停车道。
    司机师傅开了门，楼雨霁正要下去，想起来一件事，果断坐回去，伸出手。
    “傅先生，你的联系方式。”楼雨霁没忘记他答应的条件。
    哪天她指使他做事，找不着人那就惨了。
    “私人号或者工作号都可以。”
    她突然凑近，拂过一阵香风，男人指节屈了屈，不动声色看着她的眼睛。
    “你这就忘记了？”楼雨霁后退一点点，“自己说的补偿我，你只是嘴上说说？”
    傅砚之眉心舒展，想起来自己答应她的事情，无奈：“没忘。”
    他有两部手机，傅砚之让她添加了私人号码。
    见她满意地下车，快手快脚飞奔回酒店，盯着她的背影，男人漫不经心垂眸，扫一眼聊天框上她的自拍头像。
    红裙乌发，阳光下面容明媚，漂亮得轻轻松松。
    只是加个好友，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傅砚之盯着看了蛮久。
    楼雨霁回去收拾行李，被经纪人揪着斥责一顿，干嘛胡乱出去玩，被人拍到就惨啦。
    凌晨才坐飞机离开北城。
    本来北城已经够干了，不适时涂脂抹唇油，唇瓣就起皮。
    西北更胜一筹，楼雨霁到了那边，极不适应气候，差点成了人干。
    偏偏打戏很多，每天腰和大腿都勒得红一大片。
    北城熬了两个月大夜，一来这边，作息反过来，每天凌晨左右出妆。
    祁宁雅不知脑补了什么，完全不敢再跟她说话。
    楼雨霁反倒气没消，头上戴着头纱，自己撑伞，另外一只手拿纱布掩着脸，蔫了吧唧不忘吐苦水：“祁宁雅你找的什么烂地方，我跟欢姐根本放不开去玩，玩乐还得看人脸色。”
    祁宁雅安安静静没作妖，被她一激，咬牙切齿笑了笑：“认识人脉的好地方，楼老师深藏不露，实在让人想不到，怎么哄得二少跟你联姻订婚？放着名门温婉淑女不要。”
    楼雨霁：“说话还内涵我不够温婉淑女？等会儿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祁宁雅脸色不同寻常，没理她了，自己拿着剧本挡脸，靠在谢意欢身边。
    楼雨霁撇撇嘴，瞬间意兴阑珊，留着力气给接下来的拍摄。
    刷着微博上粉丝的评论。
    她们不想让她演配角，因为已经有过出圈配角了，可以尝试小制作女主。
    当然最重要原因还是团队给她挑的本子几乎都是工具人配角，出场靠后，演多了没有意思，徒留一个只能给人作配的名声。
    楼雨霁挑着看，眼睛自动忽略掉那些阴阳怪气的嘲讽骂声。
    她也不想演配角，可没办法，都怪爸爸一开始暗中作梗，断了她不少资源，害她落后一大截。
    正想着，妈妈还没回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