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舞结束的五个女孩子，是在观众热情的“安可”声中退场的。
    下面的时间将交给她们的pd容和，女孩子们则是要抓紧时间，到后面去换个人solo曲的演出服。
    集体更衣室里。
    米西的身躯克制不住的轻颤，带着湿意的眼睛中有着深重的后怕，下意识寻找刚才临时给她救场的言书意。
    此时的言书意也在换衣服。
    褪去衬衫和随性的破洞牛仔裤，言书意在赶来的设计师肖燕的帮助下，换上了一袭量身定制的海蓝色星空礼服。
    抹胸的渐变色由浅及深，从上半身的浅蓝，逐渐过渡到裙尾的深蓝，如同从白天到黑夜连接深邃天际的蔚蓝大海，裙面上镶满了细碎奢华的sw家的水晶，将礼服点缀得如同铺满了星辰般闪耀。
    几位化妆师也早已在旁边候着。
    等女孩们换好衣服出来，便一拥而上各自找准了要负责的练习生，忙碌却细致的给她们修改妆容重新编发。
    言书意的马尾被放了下来。
    负责给她化妆的化妆师，在她定下演出服后就已经和她本人，以及服装设计师肖燕一起沟通过配套的妆容。
    所幸今晚这个团舞，女孩们都是几近裸妆，化妆师修改起来都无需卸妆。
    言书意闭着眼睛，感觉到化妆师拿着小刷子自己脸上轻扫，之后又有轻柔的笔尖在眼皮上传出被勾勒的触感。
    没用多大功夫，言书意就被允许睁开眼睛。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晶亮的桃花眼下意识眨了眨。
    然后就看到眼尾处被点缀着的，几颗细碎的星星仿佛活了过来一样，也跟着自己眨眼的动作一闪一闪。
    化妆师已转移战场至言书意身后。
    被放下来挣脱了束缚的乌黑长发，在灯光下如同精美的绸缎，柔顺的披散在一片细腻瓷白的雪背上。
    化妆师灵巧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巧妙地将几缕发丝编织成精致的发辫，轻挽在她耳后刚好架住别在头上的水晶冠冕。
    完成发型后，化妆师地退后一步。
    言书意按着胸口缓缓起身，在化妆师满意的目光中转了一圈，铺满了星子的海蓝色裙摆轻轻飘扬。
    那经过精心修饰的妆容，和肖燕特意带来的精美水晶王冠，以及缠绕在那修长的天鹅颈上，一圈和裙子同色的海蓝色薄纱，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既如水晶般清纯，却又不失女性的柔美典雅。
    形象完美地诠释了她今晚要solo演出的主题。
    “言书意……”
    solo舞台是走性感风的米西，穿着一身让人脸红心跳的清凉打扮，踌躇不定的走到了离言书意不远的地方。
    化妆师给言书意做完最后的检查，正给她戴上长及肘部的丝绒手套。
    肖燕也在旁边满眼惊艳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随后这位在决赛上，唯一一个亲自前来的设计师，便从她带来的服装袋里，拿出一双同样镶满了sw水晶，一整个blingbling的高跟鞋，递给了自己的合作对象。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言书意微微偏过了头。
    不说话的时候，她的桃花眼目光疏离、神色淡漠，如今在一袭海蓝色星空裙，这种冷色调的加持下愈发显得清冷。
    想到之前在休息室里还被怼过，米西尽管尴尬却还是上前：“我……我能跟你换个出场顺序吗？”
    决赛彩排的次数比以往公演时都要多。
    导师们都看过言书意的舞台，出于谨慎起见也是为了其他练习生考虑，照旧还是做出了让她最后出场的决定。
    但练习生们并不知道其他人的solo舞台。
    所以，言书意这一组的出场顺序，除了人气最高的她是垫底外，其他人和纪念念组一样都是按照排名。
    米西是第九名，原本是排在奥黛丽前面出场，在她们这一组里排在第三个。
    言书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红唇微启：“衣服穿的少，你就冻昏头了？出场顺序是我们自己能决定的？”
    “你帮帮我吧……”
    米西一下子红了眼眶，顾及着刚刚化好的妆，泪水在眼底打转不敢落下：“如果是你去跟pd说，节目组一定会考虑你的建议的，我现在这个状态上不了台，要是让我第三个出场的话，我的solo舞台一定会完蛋……”
    “言书意，你刚才都帮过我一次了，求你就再帮帮我吧？”
    “只要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调整好心态……呜呜，我已经21岁（虚岁）了，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各国娱乐圈都是一样的，经纪公司之间竞争激烈。
    像一些海外国家，练习生过了20岁还没出道，又有至少长达5年的合约在身。
    他们的经纪公司为了收回成本，通常会开始安排他们去跑场子，更有甚者会直接让练习生参加酒局。
    运气好的练习生，也可能会因此获得资源，进而一飞冲天，但从此却彻底沦为了资本所属。
    而对于一些底线较高的练习生，一旦不服从公司安排拒绝酒局，那等待着他们的就会是密密麻麻、永无止境的商演，直到练习生身体垮掉或向资本低头，否则在与公司的合约到期前将永无解脱之日。
    相比之下，华国的练习生环境还算好的。
    在国家的法律保护下，经纪公司旗下未成年练习生，合约期限不得超过3年。
    像言书意这个年纪，哪怕在3年内出不了道，成年后因为合同到期，也还有一次上岸机会。
    他们可以自主做出决定，要不要和公司续长约，继续走练习生这条路。
    米西的哭腔引起了更衣室里其他人的关注。
    “你还知道刚才我帮过你？”
    言书意眼神锋利，抿着唇仰头吸气：“我帮你，是因为你情绪管理不合格，差点毁了我们五个人的舞台，但接下来是你自己的舞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帮你，打乱节目组部署的出场顺序？”
    她那戴着深蓝色丝绒手套的手，在平坦的小腹前优雅交叠。
    腰腹处，颜色渐变的深深浅浅的蓝色，恰似她此刻并不算美丽的心情，表面上看着还算平静，实则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