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绪扫了一眼城中各个街道上的战况,朝着白傀最多的街道而去。
“陛下、摄政王还有顾将军回来了。”半盏茶后,城门上一士兵激动的大喊:“快开城门。,快开城门。”
城门一开,马蹄声由远及近。
邱老怪趁机往城外逃去,可外面那三人像是未卜先知一般,齐齐扔出白玉剑、断剑和手中长枪,将邱老怪逼回了城内。
三人紧随其后,在马冲进城门时从马上腾空而起,各自接住兵器朝邱老怪攻过去。
“敢来朕的地盘挑衅!活腻了!”百里沐笙一声冷喝,挥剑直奔邱老怪。
“关城门!贼人一个不能放出去!”百里赫泽一声令下,城门又缓缓关闭。
顾言之手中长枪挥舞,三两下就斩杀一名白傀,和百里赫泽配合的天衣无缝,一路清扫。
禁军司一见他们,仿佛有了主心骨,争先恐后的打招呼。
“顾将军回来了。摄政王回来了。”
半个时辰后,百里沐笙和无迹已经将邱老怪打成重伤,温刑也是一身狼狈。
“尔等受死!”邱老怪施展术法,无数婴魂破体而出,满是死亡怨气发出凄厉的惨叫。
那婴魂还没来得及攻击,阵法就猛然破裂。
无形杀伐的力量从他背后袭来,瞬间将婴魂碎裂无形。
“来者何人?”邱老怪心生慌乱,转身往后看去就见一黑影如鬼魅,几下闪到了他身侧。
“暗嵬营,新任鬼主!”邱老怪看着那装扮和恶鬼面具,不可置信的厉喝。
他怎会来北溪?
无迹好整以暇看着来人,随意的转动手里的弯刀。
百里沐笙冷若冰霜目光死死盯着鬼主,心跳震如鼓颤。
“这一身功力,本主笑纳了。”鬼主抬手压在邱老怪头顶,直接吸走了他所有的功力。
邱老怪整个人逐渐形如枯槁,随后化为一具白骨,清脆的骨头咔嚓响起,瞬间坍塌一地。
“动乱天下者,当杀!”鬼主慢悠悠收回手至身前,翻来覆去打量片刻,勾唇一笑。
温刑刚有动作,鬼主便随手挥出天丝捆索,瞬间将温刑整个人捆住,动弹不得。
百里沐笙双瞳缓缓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温刑身上的天丝捆锁,握着白玉剑的手鼓起青筋。
体内似万千压不住的情绪,翻涌如潮,下一刻就要破体而出。
她复杂的目光缓缓落到鬼主身上。
鬼主缓步朝她走近时摘下了脸上的恶鬼面具,笑着温声道:“阿笙,我回来了。”
其他人除了无迹,都是不可置信盯着眼前的人,忘了反应。
百里沐笙双瞳止不住的震颤,注视着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人。
白发半束尽添洒脱,浓眉长睫已然恢复墨色,双瞳幽深藏着浓浓的爱意和思念。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让人瞧见了,就移不开眼。
不可置信、惊慌、欣喜、怨恨、责怪、委屈……无数情绪在百里沐笙眸中翻涌。
“阿笙,我回来了。”慕容修见她没有反应,满脸浅笑又柔声说了一遍。
百里沐笙这才缓缓抬手,颤抖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眉,指腹顺着眉尾滑到他的眼角。
掌心贴上慕容修脸的那一瞬间传来的人体温热,让她眼眶瞬间氤氲。
这不是梦。
他,真的还活着。
完好无损的活着。
慕容修见她嘴角满是委屈之色,嘴唇止不住的轻颤,似欲言又止。
他温柔的替百里沐笙抹去眼泪,捧着她的脸,额头顶在她额头上愧疚的叹了一声:“阿笙,你辛苦了。”
“慕容修,你怎么……才回来。”百里沐笙细若蚊蝇的委屈声,让慕容修心里一揪。
眼眶瞬间泛红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阿笙,这半年,我很想你。”
百里沐笙脸埋进他脖颈间,双手用力的环住了他的腰。
“慕容修、慕容修……”
她一遍一遍小声唤他的名字,似乎想要反复确认,这不是个梦。
这半年她在这北溪城每一个有慕容修回忆的地方,总是能看见他的身影。
可每一次当她伸手去触碰时,慕容修就消失不见了。
慕容修听见她唤自己,一遍一遍小声回:“我在、我在……阿笙,我在。”
失而复得的欣喜将二人包裹的严严实实。
紧紧相拥,一刻也舍不得松手。
无迹扫了一眼那些呆愣的隐卫和死士,走到无痕面前蹲下。
一边打打量他身上的伤口,并不致命,于是便问:“你怎么样?”
“死不了。”无痕一眼不眨盯着他。
当初无迹说自己灵力溃散,五脏俱损,命不久矣。
他不告而别,这半年杳无音信。
大家都以为无迹死了。
可如今却是完好无损回来了,就连在金銮殿以身赴死的慕容修也回来。
心中许多疑问争先恐后堵在唇齿间,竟不知道先从哪里问起。
“死不了就好。”无迹无视他眸中的满腹疑问之色笑着起身,目光看向青狸,“听说你们要大婚了,恭喜。”
青狸脸色微红看了无痕一眼,垂头道了一声:“谢谢。”
无迹这才走到不远处的赤姣面前,扫了一眼她满身的伤,嗔怪一句:“不是让你运功疗伤吗?怎么如此不听话。”
赤姣面无表情一眼不眨盯着无迹。
似乎仍旧不信,他已经平安无恙回来了。
“怎么,我这英俊的模样让你看傻了?”无迹见她盯着自己看,笑着打趣。
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赤姣听见这话,此刻才信他是真的回来了。
“这半年,我可是想你想的夜不能寐啊。”无迹笑着将赤姣拥入怀中,偏头吻了吻她的头发。
赤姣听着他的语气,似乎有种劫后余生的感叹心里莫名一酸,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你不是,死了吗?”赤姣轻声询问。
“本来是死了。”无迹叹了口气,抱着她的双臂紧了紧,“可实在舍不得你和福佑,大闹阎王殿,毁了生死簿,所以又回来了。”
赤姣听着他避而不答云淡风轻的话,整个人像是在水里被迫憋气一般,无措又慌乱。
想必此去灵山,必是千辛万苦,才得以又捡回了一条命。
“这半年,你可有想过我?”无迹明知道没有答案的问题,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谁知赤姣坦然回了一声:“嗯。”
“南辙,五年前,鸳鸯山,我都想起来了。”
“那你可真沉得住气!”无迹轻嗤一声,小声责怪,“知道我死的那一刻,肯定一滴眼泪也没流吧。”
“没有。”赤姣坦然答复。
“我就知道。”无迹无奈一笑,“我都怀疑当初你说的爱我,是为了哄骗我动用灵力救你。”
抹去赤姣记忆的是灵山禁制,只要无迹死了,禁制便会随之而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