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跟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世界完全不同,虽然文明已经开化,却没有单纯的发展科技,而是灵能与科技并行。大陆上的除了人类,还有精灵、矮人、兽人和其他各种亚人种。
以人类、精灵和矮人为首的七国千年来一直无法完全统治整片大陆,受千年前爆发的魔族入侵影响,整个大陆一片疮痍,魔兽横行,生存不易。
玛修解锁的记忆,一般都是战后各族重建时期的人生百态。
只是他没有发现,这枚碎片并非单纯的黑白两色,在那些光粉飘落的时候依然有着淡淡的色彩。
就这样,他完成了这个穿越游戏里最重要的一步,延续了一个倒霉鬼的生命,在物理层面上。
在那之后,玛修有了新的名字、生活,再也不用像个幽灵一样,生活在虚无缥缈的梦境世界里。
想当初,他沉溺于梦境世界,在里面寻求自己存在的意义。在那里,没有饥渴,也没有时间的概念,除了锻炼便是翻阅记忆碎片。在那永无天日的地方,有时候也是会出现记忆混淆的情况,他会变得不像自己,以至于过一段时间,就要思考人生的三大哲学——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自从有了现在的身份,玛修就等于在这个世界有了锚点。
虽然偶尔还是会被扯进梦境世界,可每次从梦中惊醒,只要看到那简陋的木屋,慈祥的……啊呸,猥琐的老头子,那些刻印在自己脑海里的记忆,便不再困扰他。
他就是玛修,他就在这里,他要过好这一辈子。
有了前车之鉴,他每次解锁新的记忆碎片之前都会十分谨慎,生怕又穿到谁身上去。
渐渐的,玛修开始抗拒梦境世界,而梦境世界里出现的记忆碎片也变的越来越零碎,有些甚至让他摸不着头脑。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十岁,就在他糊里糊涂的传承失败,又糊里糊涂的传承成功之后,
事情终于迎来了转机。
那些天里,玛修体验了一把从地狱到天堂的过山车,两度被扯进梦境世界,从茫然到认命,不得不认啊,他可不甘心穿越一回只做个普通人,或者说,成为任人挑选的记忆碎片。
……
“还是不太习惯啊……”随意的活动了下手脚,玛修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为啥会看到林克……”
他用力的回想着,似是想要想起什么?
昨晚,玛修再次遇上彩色的记忆碎片,经过解锁,他听到了久违的演奏声,没错,就是乐器的演奏。根据以往的经历,这些记忆碎片都离不开音乐……他们有的是歌者,有的则是听众。他们可能到处流浪,也可能整天泡在酒吧里;他们可以是城市里的居民,也可以是农庄里工作的农户,甚至是偶尔路过的贵族。
但有声音的都只会是歌者本身,在丰收祭上,玛修听过一个词——吟游诗人。
他们到处流浪,居无定所,靠着人们的接济度日,拉拉琴唱唱歌,逛逛酒馆又一天,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从何时开始出现的,只要在人流密集的地方,肯定能找到他们。
他们给人们讲述远方的故事,带来无穷的欢乐。酒馆里能找到他们,婚嫁丧葬也有他们的身影,林间田埂更是不缺那悠扬的歌声。
如果说上述的一切便是人们对吟游诗人的基本印象,那么玛修体验的,则是他们不为人知的,关于成长的经历。
……
瑞邦历,1020年秋末,大陆东北某无名农庄。
随着北地寒风的逼近,树叶纷纷落下。
今天,是最后一批的运粮车队离开的日子,庄里的大部分农户早已随之前的车队进了城,原本驻守附近哨所的数十名士兵也将随队离开。
因为气候和各种原因,这里的农庄每年只能产一造粮,在秋收之后,农户们都会跟随运粮车队赶往所属的城市,在那里度过整个寒冬。待到春暖花开,土地解冻才会回来。而且士兵们都走了,他们也必须走,不然留下来的话,饿死都是一种奢侈。
别看这些**子平时骂骂咧咧,酗酒斗殴一样不少,但都是清一色的灵能者,虽然只有正副队长是二阶,其他都是些刚入门的。但配上那十多把军用弩,一般野兽也奈何不得他们。就算每个月的红月之日,依靠着哨所那坚固外墙,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出现过重大的伤亡。
农庄里还没撤走的农户仍有不少,他们忙着封好门户,藏好工具,以防被野兽破坏,来年可以直接下地,不用耽误时间。
“道森,要么你先走吧,车队快要出发了。”某间木屋外升起一团白烟,一名老头正坐在屋前的木桩上吞云吐雾。
“不急,山姆大叔,时间还早呢。一直以来受你照顾,我怎能就这样跑了。”一名金发青年正在给窗户钉上木条,哒哒哒的声音响个不停。
“哎,老咯,干不动咯。多亏了你,不然今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都怪那臭小子,咋说病就病了。”老头敲了敲手上的长烟斗。
“哎,病了又咋地,还不是割粮受的罪,到底是谁在偷懒,啊?你老啊,要是等不及,那就先走吧,咱娘俩自己走着去。”就在此时,正门处传来一声巨响,一个大木箱被扔在地上,随后便是几个被绑好的包裹落在其上,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女人叉着腰走了出来。
“我就是说说,说说而已。”老头缩了缩脖子,连连摆手。
“哼!”中年女人也没多说,转身进屋准备午饭,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等吃过午饭就上路吧。
“娘,你们别吵了,要不我也来帮忙,不然赶不上最后一趟车队。”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哎呀,我的儿啊,你起来干嘛。万一再受寒那可怎么办,你可不要像你那短命老爹,还没走到城里就病没了,丢下咱娘俩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屋里再次传来中年女人的声音,这次还带着些许哭腔。
老头听完之后,气得全身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狠狠地跺了跺脚。
正在钉木条的青年只当什么都没听见,继续手中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