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正赫原本预计这场战斗可能要持续到下午才能分出胜负,可没想到刚到上午九点钟,防卫军就已经开始利用远程火力压制,交替撤离战场了。
他算了下时间,自己一方是提前出战,到现在也打了好几个小时,人数不占优势的防卫军应该是精疲力竭了。
据开战前侦察部队打探到的消息,防卫军在黑瞎子岗一共有三个团共一万五千人的兵力,可是今天出现在正面战场的却不足一万人,想来其他部队是被自己的伏兵拖在了山那边。
他不禁对自己的计策感到满意,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至于那支五千人的伏兵部队能不能在防卫军的围攻下活下来,他并不十分关心。
他再次举起望远镜查看防卫军的动态,土墙上负责压制的弓弩手只剩下一千多人,而且为了躲避自己的投石索,再也无法组织起压制性箭雨。
“命令。”
他高声喊道:“左翼李将军率部接替前军,持续对敌军前阵保持压力,让金副帅带领轻装部队准备,一旦敌军撤离黑瞎子岗,即刻对溃兵展开追击。”
“是!”
黑瞎子岗后山,金三喜手下的高丽部队已经在一个多小时前全军覆没,他们到死也没能冲上山岗,鼓舞一下山那边大部队的士气。
不过他们的战略目的也算是完成了,至少他们成功牵制了将近七千名防卫军来围堵他们。
在这支高丽敢死军舍生忘死的攻击下,108团不可避免地出现几百人的伤亡,受伤的士兵已经和前军不断撤下来的伤兵一起提前返回将军渡,徐强带着四千多人留下来准备执行断尾任务。
黑瞎子岗后面不到一公里就是防卫军的驻军大营,这里能容纳七千人驻守,在距离此处两公里左右的大黄庄附近,还有一座永久性军营。
此刻,这两座军营里早已是一片凌乱,地上散落着珍贵的生活物资,成捆的烟叶、整包的白糖还有一袋袋大米,甚至还包括一部分防卫军的备用武器。
一名战士边走边嘟囔:“打得好好的怎么说撤就撤了?”
身边有战友劝道:“这还不好啊?非得把命扔在那儿才算完是不!”
“我的意思是,今天这仗打得有点莫名其妙,感觉还没怎么用力呢,就着急忙慌的让咱们退下来了。”
“嗨!上头这么命令肯定有他的道理,咱就听命令得了。”
“说的也是,赶紧走吧,高丽人要是不追的话,傍晚就能回到将军渡。”
一名身材壮硕的战士举着防卫军军旗,紧紧跟在夏至身后。
“让战士们分散开走,不要着排队。”
夏至看看队列整齐的行军队伍,对身边的传令兵吩咐道,传令兵四散跑开,大声呼喊着让战士们散开队形。
原本整齐的行军队伍在各级军官的号令下逐渐松散开,顺着公路朝将军渡的方向快步行进。
“咱现在扮演的是溃兵,懂不懂!拿出点打败仗的气势来。”
一名连长大声对身边的战士说教着,言语间没有一丝慌乱。
有战士嘻嘻哈哈地回应道:“连长你净特么瞎扯蛋,咱这也不算是打败仗啊,再说,打败仗哪特么来的气势。”
“就是的,咱防卫军啥时候也没打过败仗,臣妾做不到啊。”
这名连长毫无形象地隔着裙甲挠挠屁股,感觉不过瘾,又撩起裙甲下摆把手伸进裤子里抓了两把。
“就是让你们装怂,撸管王你他妈挺胸抬头的是要上台领奖啊!给我把头低下来!”
随着防卫军交替撤出战场,金多明也带领轻装部队一步步逼近,终于,高丽人站到了那处他们渴盼已久的山岗上,无数高丽士兵发出兴奋地嚎叫。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地盘啦!哈哈哈!”
“杀光这里的华夏猪,东横山方圆千里都应该是我们高丽人的土地!”
随着部队不断深入,兴奋的嚎叫声变成愤怒的辱骂声,他们看到了金三喜手下部队被围歼的战场。
数千名身穿黑灰色镶钉鳞甲的高丽士兵横七竖八地死满了一地,一支长矛一头戳在地上,一头挑着一颗人头,正是这支部队的正帅金三喜。
“这些该死的狗杂种!给我传令,追上去缠住他们,我要把这些华夏人的骨头碾碎了喂狗。”
随着金多明的命令,这支八千人的轻装步兵部队加速朝不远处的防卫军发起冲锋,想要对其进行衔尾追击,可是迎接他们的却是斜向射过来的一阵箭雨。
徐强的108团正式接手断尾任务,只用了一轮齐射,就把这些没带盾牌的轻装步兵扫倒一大片。
就这样,殿后的防卫军边打边撤,逐渐拉开与追兵的距离,高丽人畏惧防卫军的弓弩不敢追的太近,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越跑越远。
随后而至的车正赫叫停了追击的金多明,他心里也清楚,在追击战中,自己的部队还是拿华夏人的弓弩没办法,所以也没指望金多明能真的缠住防卫军。
“车帅,华夏人撤退的很仓促,留下了两座完整的大营,他们临走的时候放了把火,想要烧毁营区,但是火势还没蔓延开就被我们的士兵扑灭了。”
车正赫满意地点点头。
“另外还有很多物资和武器没来得及带走,全都被我们缴获了。”
亲卫队长说着,递过来一柄最新款的直刃战刀,车正赫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用羡慕的语气说道:“华夏人的锻造工艺确实比我们强。”
一名来自南高丽的亲卫酸溜溜地插嘴道:“这把刀有点像我们的环刀,一定是照着我们的样子打造的,华夏可真是一个喜欢偷窃别人文化的卑劣民族。”
“这把刀的锋利度和韧性比我们的环刀强,真是该死,我们为什么没有优质的铁矿。”
车正赫出身北高丽人民军,对华夏不像南高丽人那么敌视和嫉恨,相反,他倒是很看不起这些喜欢睁眼说瞎话的南高丽同族。
在他眼里,这些南高丽人就像又坏又懒又奸诈的布谷鸟,除了一张嘴挺硬,其它方面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