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已是五日,叶晨溪早起后,去往谢舒怡房中,她们都是住一个院子,本来有给叶晨溪安排了最高客房,可叶晨溪没去,就与谢舒怡住在了一起,萧祈安便与许令舟住在一起。
这让玄离整天看着不舒服,萧祈安看起来温和有礼,人长得还跟他有一比,主要人说话不像他大声大气,人说话温柔体贴,很会照顾人,他看着不舒服,特别不舒服,他才确定了走向,就被道主徒弟堵了路,于是他整天把自己关屋子里生闷气,等着许令舟每天陪萧祈安玩完之后来哄他,他才好。
叶晨溪闻言后笑得开心不已,却也不管,也许也是好事,让他更确定自己罢了。
她推开谢舒怡房门,谢舒怡已经起来,她身体气色早已恢复,这里有人帮她照顾孩子,她得以有了时间恢复自身实力,她已是道悟境大圆满,只差一步,便可至乘墟,此后她更加有了保护自己之能,护住孩子也是可以的,而这一切都要感谢叶晨溪,她这些天住在此处已得知,叶晨溪便是道主,她无不感谢自己好运气,竟得道主相救,她暗暗发誓,此生若道主有需,她必定以命报之,叶晨溪都不知道自己暗中已经有了那么多条命。
她走至小床,如往常逗逗小婴儿,几天时间的小婴儿已经长开,白白嫩嫩,哼哼唧唧的,叶晨溪用轻轻揪着小脸,对着谢舒怡说道:“你在此处安心养着,我们要去西临,前段时间于那市野中得知一个信息,与我来说挺重要的,我与祈安要去寻一番,等我们寻到确切消息,选处地方定居,再来接你们。”
谢舒怡说道:“师傅不必担心,我在此处很安全,师傅已为我安排妥当,自是安心的。”
她之前得知叶晨溪是道主时,曾也唤过道主之称,只是叶晨溪拒绝她这样叫,她就又唤仙长,叶晨溪就说要不唤她师傅吧,她正好缺徒弟,结果又引得一阵感动之声,萧祈安在一旁深有体会,当初他也是这般,黑暗中陡然出现的光,耀眼无比,足以照耀整个人生,使这世间再无黑暗。
拜师礼简单朴实,一杯茶,行了礼,拜了师,从此谢舒怡不再经历孤苦无依的躲藏,不再经受无穷无尽的追杀,不用自己一人面对那些无知的谩骂,此后也有人撑腰了。
萧祈安也斟了杯茶,他曾说过,要给叶晨溪补这一杯茶,却一直未能兑现,便借了这次拜师,他也认认真真行了拜师礼。
叶晨溪其实并不在意这些,可礼节于此,总有不能拒绝的,便也不再说,等他们皆行了礼,她便喝了茶,简简单单的拜师就完成了。
谢舒怡刚说完话,萧祈安便来了,于门口敲了敲,得了回话才进门,他此刻穿了一套月白绸衣,上有细细刺绣,精致华丽,称得人更加如那天上月,高高不可染指。
他进门便唤:“师傅,师妹,”又看向襁褓中的小婴孩,他今日起来很高兴,温和的脸上笑意颜颜。
叶晨溪对他点点头。
谢舒怡回道:“师兄。”
又好奇问道:“师兄今日有何高兴的事吗?这般开心。”
萧祈安伸手捏捏孩子小脸笑道:“之前师傅说不去听他们议事,让我去旁听后回来与师傅说就行,我刚从议事厅出来,云剑宗的人商量要派谁去西临,玄离长老本来不去的,已经拟定好人数,谁知玄离长老看了眼名单,跳脚不已,又非得闹着也要去,宗主与他讲理他不听,还说宗主又开始打他宝贝徒弟的主意,直气得宗主不想理他,他就在那厅里各种闹,此刻还闹着,令舟看不下去了,带着我出来了,我便想着先来找你们,令舟回去收拾去了,他此次也要去的。”
叶晨溪便问道:“那玄离不知令舟也要去吗?”
萧祈安道:“玄离长老最近不知怎地惹恼了令舟,令舟生气呢,悄悄报名去了,宗主赏识他才能,点他前去带队呢,”说着又是一声轻笑。
叶晨溪轻笑道:“已拟定人数是不是不可更改了,那玄离又要生气了。”
三人笑着谈论,叶晨溪便问萧祈安:“交了朋友是何感觉,是不是感觉很好。”
萧祈安就道:“是,觉得很不错,还是师傅好,让我去接触,若是以前的我,不会去与之熟悉,只怕一眼过后便也是陌生人了。”
叶晨溪一只手支着脸,一只手逗着小孩,笑着说:“师傅自然是好的了,可准备好了?时辰快到了吧,也该出发了。”
萧祈安回道:“师傅,一切准备好了。”
又对谢舒怡说道:“师妹,此番你不好与我们同行,你在此处安心休养,待我们安定下来,便来接你们,”又给他递了两个小东西,两枚玉佩,雕刻精致。
他说道:“这是师傅此前要我去做的,此玉可于我们相连,若你有危险我们能感知到,你带着,一枚放在小锦佑身边。”
谢舒怡看着这两枚玉佩,竟是差点落泪,她是真的有人在护着的,便起身正要道谢,被萧祈安拦住说道:“之前就说过,我们没有那么多礼节,不用事事道谢,我们是一家人,这些都是应该做的,你们也要护好自己,等我们回来。”
叶晨溪也道:“祈安说得不错,你呀,总想着那些做什么,我们之间不用如此。”
接着便听见钟声,这是云剑宗要出行的钟声,就听见有人站门外问话:“宗主要弟子来告知道主,时辰已到,可以出发了。”
叶晨溪听见便回道:“好,告诉宗主,我们这便到。”
两人起身,告别了谢舒怡,便前往集合地点,已经答应了要一起走,自然不能自己离去,这便是失信了?
两人飞身前往集合地点时,其余众人已经等在此处,此行共去两千人,皆是天骄,此去不光是比赛,还是为宗门与国争光,所选者皆是高境界者,最低也是道悟境。
又分出一些能力强,境界高,长得好看,身高又够的一批人来担任仪仗队,所称为云剑宗的门面组,许令舟就是门面组领队,原因无他,因为他是其中境界最高的弟子,乘墟三层,快到大圆满,而且还是最好看的,所谓除了玄离,他就是云剑宗的小招牌。
曾经为了抢他当徒弟,多位长老们也是大打出手,连宗主都参与进来了,最终玄离那刚刚上任的新长老因为不会顾忌同为长老之仪的风范,所以他胜了,开开心心带着粉雕玉琢的宝贝徒弟回了山峰,直气得一众长老们如今想起来都还特别想打玄离,只可惜打不过了。
只是今日却不见他来送行,许令舟看了一眼那座山峰,无奈,他师尊又气了,似乎这次他做得是有些过分,师尊气得不理他,连送他都不来了。
事情回到许令舟带着萧祈安出了议事厅,玄离就看见了,顿时快气死了,都不帮他,竟然还走了,然而宗主还不给他批,宗主的话是:“之前叫你你不去,现在你又闹,人数已定好,而且马上就要出发,你非要去,每年都是这样的人数,人家宗门也是这样的人数,加你一个不是多了?总不能现在叫一个下来你替上去吧,那怎么能行,谁不想去,你别闹行不行?”语气之无奈,语气之无力,他已经不想再说了。
玄离却道:“那我之前问你,有没有令舟,你说的没有,我才说不去,但你看,没有令舟吗?令舟不是在队里吗?你骗我在先,你得解决。”
温岚峰……:“我哪知道!你问的时候他没报名,你问了他才来的,你怎么不天天来问,他报名我好及时告知于你,可你不也没天天来问吗?这能怪谁?还能怪我?”
一众长老听他们吵,反正习惯了,吵吧!这两人自认识后,什么时候不吵的,只要一遇到,一个不像宗主,一个不像长老,两就像市井之徒,吵架打架。
最终还是宗主赢了这次争吵,玄离回了山峰生闷气。
他一回到院内,就发现许令舟已经收拾好一切,打算出发,他更气,不等他回来就要走,竟然不等他,他还有没有当他是师尊,果然早就想走了,要不是他强硬拦着,只怕如今见了许令舟都要唤声许长老了,越想越气,然后就这么跟许令舟说了出来,还不等许令舟说话,直接进屋关门,吼道:“要走便走,我早知你已不想与我在这峰里,回来自请离峰去吧!我不拦你了。”
这时,钟声又响了起来,许令舟要走不是,不走也不是,也觉得自己此番确实做的过分了,只能隔着门说:“师尊,弟子只是想出去呆几天,弟子不想离开玄月峰,此间种种,待弟子回来再细说可好,弟子便要出发了,师尊不送弟子吗?”
一点回声都没有,许令舟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去了。
再回到此时,众人整装待发,只听宗主立于上方说道:“本宗主从前就说过,比赛事小,个人安危事大,不必去拼命,云剑宗不需要那些虚名,比赛,点到为止,不可恶意伤人,但也不可受人欺负,望各位吉运天成,平安归来。”
又看着下方这些弟子们,这是云剑宗的未来与希望。
温岚峰突然看向空中,是叶晨溪与萧祈安飞身而至,两道身影自空中而来,萧祈安在前一些,叶晨溪在后一点,如同神只降临世间,他们这些弟子连日来皆听到传言,道主在云剑宗,却是不敢去找,远远看又看不清,只觉气质绝然。
如今得以近距离观看,还能与之随行,简直已觉巅峰,道主来的第一个宗门便是云剑宗,出去够吹一辈子。
只见二人飞身而来,缓缓落地,前方男子,身形纤长,面容俊雅,一身月白衣衬得人清雅至极,后方女子,清冷绝尘,也是一席月白绸衣,上也有细细花纹,这是谢舒怡为二人所做,更能显出二人气质。
两道身影降至温岚峰身旁,温岚峰行礼道:“道主。”
叶晨溪就笑回道:“嗯,可是要出发了?”
温岚峰道:“是,道主久等。”
叶晨溪便道:“可嘱咐了?”
温岚峰道:“道主放心,已与弟子们说明,此番随行不会暴露道主,只说是云剑宗贵客。”
叶晨溪便笑道:“宗主安排妥当,多谢宗主体谅。”
她其实不在意是否身份曝光,她只是觉得人那么多的情况下,要是一句道主,所有人都来看她,称呼她,对她行礼作揖,她光想想就很烦,她是喜欢热闹,但是不想成为热闹。
一众弟子还未从道主风姿中抽离,就听到出发的讯号,一些弟子还未能反应过来,倒是闹了点笑话,不过无伤大雅,只要在云剑宗内就没有那么在意那些。
一行人出发,浩浩荡荡前往西临,许令舟倒是回头好几次,但都没有看到想看到的那道身影,不由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