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这么好?”带路大叔有点不太相信:“我看小哥你也不是种田的。”
他觉得投墨这样子一看就不是干活的农民,能有多懂这地里面的事呢?
投墨摇头笑:“我虽然不种田,但周围村里的人,都是种田的,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我有没有在撒谎了。”
带路大叔忙说:“我可没说你骗人,小哥,这么好的东西,你有没有,能不能分出来一点,给咱看看?”
投墨想了一下,喊道:“小少爷,你们这次来,带着肥料了吗?”
二狗子正清醒着呢,从车帘子里钻出个毛绒绒的脑袋:“有的,在那边牛车上。”
他们是来做宣传的,自然会带上样品。
有经验的农民一看就能知道,这肥到底好不好。
跟着牛车走的人,听到二狗子要拿点肥料来。
有个少年人从筐子里抓了一把,递给带路大叔:“都是好肥料,用了保准能丰收。”
他们演了这么多天,就算没有亲自使用过这肥料,也早已对它的能耐深信不疑了。
看着眼前淳朴的少年人,一脸认真,带路大叔也多了几分信任。
他也不嫌脏,直接用手接了过来,仔细看了一会儿,连连点头:“是好肥料,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东西才能沤出来,这挺贵的吧?”
投墨忙说:“当然不贵了,老先生那边人家一次都沤一大堆,比起自己家里东弄一点,西弄一点的,又便宜又方便。”
“要真是这样,我家也买点来。”带路大叔打算着,这一批冬小麦正好用得上。
投墨想到二狗子和褚老头的最终计划,便帮着问:“要是把这沤肥的法子告诉你,你是自己家弄,还是去买?”
“这还用问?”带路大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下:“当然是自己做了,不花钱难道不好?”
“次次都自己弄,真不怕麻烦?”投墨追问。
带路大叔沉默了一会儿:“要是买的实在便宜,买着用也行。”
沤肥可不是个轻松的活计,就是最开始的时候收集那些材料都要很长时间了。
投墨点头:“也是,每家劳动力就那么几个,劳累过了,后头的日子就难过了。”
“害。”带路大叔叹了口气:“什么难过不难过的,能活下去就算不错的了。”
投墨有些沉默,在车厢跟着听他们讲话的几人,也都安静下来。
有些话脱口而出,却又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行人静静地走了段路,渐渐可以看到人烟了。
带路大叔高兴地跳下来,挥手让大家跟着:“往这边走,这边是我家,你们先在我家歇歇脚。”
说着就有几个青年人迎了出来,殷勤地帮着拉车抬东西。
“这是家里两个小子。”带路大叔点了一下两个青年:“大秤和二斤。”
大秤和二斤俩人有些腼腆,不敢抬头和他们讲话,手里的活却一点不落下,勤快地帮着一趟一趟运东西。
走近了些,是个农家小院,篱笆半敞着,院子收拾的挺干净,但他们这些牛和驴子完全没办法一起挤进去。
“上后面的棚里去。”带路大叔指挥着家里人把院子后面搭的鸡棚里的鸡赶出来:“那边矮了点,但能遮风挡雨,让它们在那儿歇歇脚。”
二狗子被抱下驴车,看见大秤爱惜地摸着牛背,小心翼翼带着它们往后院去。
“我先去找村长和里正说说。”带路大叔招呼几个人坐下来,家里能找出来的椅子马扎全都被翻出来了,还是不够。
索性那些大娘和少年们不拘小节,拉过旁边的茅草就坐下去了。
褚老头看了一圈,大家的状态都挺好的:“你去说吧,下午我们就开演。”
他们到村里做事,自然也要遵守一点规矩,有村长和里正在,更好沟通,不然和村子里的人一家一家聊,那可太不容易了。
带路大叔家的婶子帮着张罗热水:“这是烧开的水,中午咱们这儿的饭也做的差不多了,要不要现在吃啊?”
他们在这儿吃饭和住宿,也是有费用的,她当然想把人留下了。
二斤听他娘的吩咐,去帮着盛热水分给众人,冒着热气的碗端在手里,顿时舒服多了。
“先吃饭吧。”看大家精神头还行,褚老头发话了:“休整休整,下午先演一个时辰的。”
二狗子也自觉站在他的身边,虽然有长辈跟来,但自己和褚老头才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自然要担负起责任的。
“明天看情况演出剩下的部分,咱们慢慢来,第一次嘛,不着急,先适应适应。”
演出时间有两个时辰,连着演下去,别说在台上的人了,就是台下的观众也受不住,还是分开来比较好。
那些人早就习惯听小少爷的指挥了,自然没有什么异议,都点头应声。
二斤悄没声地看着,心里觉得有点新奇,听一个小娃娃的话,这群人也是够怪的。
不知道带路大叔去找他们村的里正和村长讲什么话去了,好长时间都没回来。
正好他们趁着这工夫吃了饭,还能休息一会儿。
这家婶子提前杀了只鸡,炖了个南瓜白菜鸡,一人一大碗,菜多肉少,将就着填饱肚子。
他们带着的干粮大饼被拿了出来,一人分一个,泡着热水吃。
二狗子因为年纪小被分了个大鸡腿,有点艰难地用手拽着啃肉。
这鸡的年纪着实有点太大的,二狗子和它奋战了好一会儿,终于撕下来一小块,累得腮帮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