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妖怪都杀了?这也不是不行,林皓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他转身便迈步向鼠妖所在的房子走去。
沈亮等衙役向拴马的地方走了几步,见少年没有回答,骇然回头发现对方竟没有跟上来,还独自进屋,顿时脸色大变。
屋里的鼠妖感觉光线一暗,不耐烦地抬头,“你还回来干嘛?别打扰老子休息。”
“嗯,不打扰你,你们下地狱好好休息吧。”林皓钢刀出鞘,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两大九小的鼠妖送上西天。
这鼠妖连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吱都没吱一声便通通归西。
【杀死开灵鼠妖,当前岁数五十一,剩余寿命十三年,吸收完成。】
【杀死开灵鼠妖,当前岁数四十四,剩余寿命十一年,吸收完成。】
【额外剩余寿命:五十二年】
林皓看着这十来具身首异处的大小老鼠,右手往身边一甩,钢刀上的血珠便都甩到地上。
此时沈亮才冲进屋,见到这情景,不禁捶胸顿足,懊恼不已。
他没想到自己一句调侃的话,这小子竟然当真了,或者说故意顺着自己的话,把事情搞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沈亮看着对方还没归鞘的利刃,压抑怒火、哑声问道。
“杀了几只妖怪而已,职责所在,无需夸奖。”
“你!你好自为之吧!”沈亮被怼得胸口一闷,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转身头也不回就走了。
林皓没想到沈亮的反应那么激烈,他看了看满满一屋人和妖的尸体,挠挠头,决定还是留给村民们自行处理。
等他走出屋外,那群衙役已经都骑上马,向村外慢慢奔去。
躲在树林处的村民们,见那帮衙役毫发无损、全须全尾地出村,都喜出望外地迎了过来。
老村长等沈亮等人骑马走到近处,站在路边笑着说道:“沈捕头英明神武,一出手就把妖怪摆平了。不知道跟它们谈得怎样了?”
沈亮冷笑,“谈什么?不用谈了,都杀光了。”
“杀光什么?”村长以为他在说笑,颤声追问。
“那窝妖怪,都被后面那林少侠杀光了。”
村长声音都变了,难以置信地说:“怎么可能,那可是惠三爷的子孙,谁能杀它,谁敢杀它!”
但他跟沈亮对视,发现捕头的神情丝毫不像在开玩笑,不禁吓得四肢无力,瘫坐地上。
“怎么办?怎么办!沈捕头,你可要救救我们啊。”
“没办法,死定了,告辞。”沈亮脸色阴沉地打马前行。
妖怪虽然不是他杀的,但动手的终归是自己手下,得想想办法平息惠三爷的怒火,把那小子推出去,让它消消气也好。
在马蹄声中,沈亮抛下一句话,“有什么事,你们找后面的林少侠解决。”
林皓远远看着沈亮跟村民说了几句话,便打马离去,扬起漫天尘土。
被留在原地的村民像是得到什么噩耗,纷纷横七竖八地瘫坐到地上,不禁好奇他们都说了什么。
等沈亮等人消失在地平线下,林皓才走过去,村民们却陆续站起来,对于这个替他们消灭了妖怪的少年,眼神中竟不是感激,而是怨恨。
少年很不解,莫非是刚才沈亮胡说八道了什么,让他们误会了?
村长委婉地打听道:“林小哥,林少侠,那鼠妖,你可是已经赶走了?”
“嗨,干什么,轻松杀掉了。”林皓简单地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连沈亮跟妖怪谈判的内容也都完整告知。
从当事人口中再次得到确认,这些村民眼中只剩绝望。
一名农妇藏在人群中大声骂道:“你这个王八蛋,出什么风头,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全村人啊!”
有了带头的,其他村民也都纷纷出言指责林皓。
遭到莫名其妙的辱骂,少年懵了,看着村长问道:“怎么回事?不是你派人来县城,让衙门去处理那妖怪吗?”
“是要处理妖怪。”村长痛心疾首,他真没想到这个愣头青衙役,竟然不知道惠三爷的厉害,更没想到他竟能单枪匹马把惠三爷的子孙干掉。
“可是你只要把它赶走就好了,或者谈个条件,我们村子凑钱给它买几头猪,把它送走也行啊。”
“你杀了它,惠三爷不会放过我们这条村子的!”
“惠三爷?他是谁?”这已经是林皓第一次听到这名字了,只是上次西黄村的村民不肯说那是谁。
“你不是沈捕头手下吗?怎么会不知道惠三爷。”村长不解道,但他接下来的话还是解开了林皓心中的疑惑。
原来这惠三爷,是盘踞在西南五十里外一座深山上的鼠妖。
它不光自己武力强横,是化形大妖,更可怕的是它特别能生,光是儿子辈的鼠妖就有近百只。
所幸这窝妖怪,通常都只是窝在山上,甚少四处滋扰百姓。
即便下山,也只是打打秋风就回去,像这次还要住下来的情况,实属罕见。
村长的言语中,似乎对附近有窝妖怪已习以为常,令林皓觉得不可思议。
而且妖怪不都是嗜杀成性、无法沟通的吗?怎么在村长嘴里,像是还讲规矩一样?
刚才那鼠妖嘴里,也提到了“规矩”,莫非……
“为什么,那些妖怪不骚扰百姓,是跟什么人达成协议了吗?”林皓追问。
村长盯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好久,才说:“这些事情,你还是回去问沈捕头吧,我不方便说。”
见对方不想说,林皓也无可奈何。
他向村长和村民们拱拱手:“请大家放心,惠三爷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请大家不要担心。”
听了少年的承诺,村民们脸上的愁云稍微散去。
林皓也没再说什么,迈步往县城奔去。
天色渐暗,林皓刚走进城门,便看到吴老六站在守门兵勇旁边,在跟兵头低声谈笑。
老捕快平常很少到城门这边,甚至有种躲着走的感觉。
今天竟然站在这边,很是反常。
而且他不是喝醉了,被自己送回家了么。
林皓心里升起警兆,莫非这个自己一向信任的老人,竟然跟沈亮是一伙的?现在是来给他当说客?
吴老六也看到了林皓,咧嘴笑着向他招手。
林皓淡淡地跟他打招呼,被老人带到城门附近的一条巷子里。
吴老六犹豫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少年抢着问道:“吴大叔,沈亮与妖怪勾结的事,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