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后,林皓与妹妹边用餐,边把易百川打算介绍自己到衙门的事情,告诉了她。
对于这个计划,林莹没有异议,她在乎的只是跟哥哥在一起,其他的都无所谓。
次日一早,兄妹二人早早起床收拾行李。
用完早饭后在房间闲坐了没多久,刘杰便来招呼他们往外走。
三人到达宋家堡大门外,林皓看到易百川与手下几名小旗,早已在那里,正把行囊往坐骑上挂。
“易大人。”兄妹二人齐声打招呼。
易百川含笑点头,并伸手向林皓招了招,便先行走到旁边的一个角落。
少年很是不解,周围只有他手下,为何还要如此提防。
但也没有多想,乖乖走了过去。
来到易百川身边,林皓刚要说几句感恩的话,毕竟昨天得了三本秘籍,让他实力提高了一截。
可未等他开口,易大人便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这是?”林皓接过纸,疑惑地问。
“这是镇魔司的入门心法——《大雨参天功》。”易百川狡黠地眨眨眼,压低声音说:“把这个给你,有点不合规矩的,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这可真是意外收获,林皓喜出望外之余,不免腹诽了几句,有好东西干嘛不一次拿出来,自己都把额外寿命用七七八八了,这不是坑人么。
当然,这些话可不能说出来,他还是心怀感激地对易大人连连道谢。
“呵,易大人,你可起得真早。”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易百川听了眼神顿时露出不悦。
他领着林皓往大门走,嘴上不客气地说道:“李大人,我平常要在州内东奔西跑,习惯了早起,不像你那样过的安稳日子。”
李思翰挺着浑圆的肚子,身边是宋公义宋堡主还有那几名衙役,姗姗来迟。
宋公义听到易百川语气不善,连忙出来打圆场:“易巡检常年巡视四方,降妖除魔,这份功绩我等百姓自然没齿难忘。李常检坐镇本县,护一方平安,也是功德无量。”
易百川冷哼一声,但毕竟作为客人,也不太好驳此地主人家面子,便扭头不再理会李思翰。
他拉着林皓的手臂,越过李思翰和宋公义身旁,来到那群衙役面前。
“沈捕头,这位林兄弟身手了得。我听说本县正好缺衙役,这等人才定能让本县如虎添翼。”易百川含笑给沈亮推荐道。
听了他这话,众衙役脸色一变,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更是上前一步,着急地对沈亮说:“沈大哥……”
沈亮举手示意他闭嘴,眼神快速向易百川身后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大喜过望的表情。
“那真是太好了,能得到易大人一个身手了得的评价,这位林小哥肯定有过人的才能。请大人放心,我把他带回去,跟县尉大人说一声就好。”
然后熟络地搭着林皓肩膀,亲热地说:“以后咱就是自己人了,有什么事尽管找哥,别客气。”
少年对这位沈捕头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莫名其妙,也只好拱手道谢。
易百川见沈亮这么热情,便放心地转身走回坐骑旁,翻身上马。
几名镇魔司小旗也跟着骑上坐骑,此时众人才发现还空了一匹马。
易百川头转向李思翰,语带戏谑说道:“李常检,走吧。”
李思翰大惊失色,退后一步,“姓易的,你什么意思?”
易百川从马背上拿出一个信封,顺手甩出,信封稳稳当当地飞向李思翰。
信封飞得很稳很慢,众人清楚看到信封正面的红色蜡封上,印着一个精美的虎头图案。
李思翰双手微微发抖地接住信封,小心翼翼拆开蜡封,取出里面的纸,仔细看了一会。
脸色渐渐变得苍白,随后脸色阴沉地走到刘杰牵着的那匹马旁,一把夺过缰绳,艰难地爬上马。
易百川见状,回头向门口众人一拱手,对着林氏兄妹笑笑,就策马离开了。
李思翰迟疑了一下,几个小旗默不作声催马把他围在中间,刘杰更是一鞭打在他的马屁股上,高大白马嘶鸣一声,撒腿向前冲去。
镇魔司一行人策马扬鞭,身后扬起一阵烟尘,很快便消失在大路尽头。
林皓看着易百川等人离开的方向,心里正盘算着剩余那点额外寿命不知道能把心法练到什么程度。
突然,“噗”的一声,什么东西从他身边飞起,朝着易百川离开的方向飞去,似乎是一只鸽子。
在他身边,一名衙役正把一个黑色布袋往怀里揣。
林皓皱了皱眉,本想发问,但见在场的其他人全都视而不见,转念一想,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沈亮转身对宋公义一拱手:“宋堡主,这几天承蒙招待。我们也要回县城向王知县复命了,就此别过。”
宋公义从身边的管家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递到沈亮身前,“一点小小心意,还望沈捕头别嫌弃。”
“使不得,使不得。”沈亮嘴上这样说着,双手却伸过去接过那沉甸甸的盒子。
他掂了掂重量,满意地笑着递给身边的高大衙役,“宋堡主请回吧,回头再来叨扰。”
说罢便大摇大摆离开了,林家兄妹连忙跟在后面。
走在往县城的路上,沈亮等人一路开着黄腔。
林皓不愿妹妹听见这些污言秽语,只远远跟在后面。
一路上,几名衙役时不时回头,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林皓兄妹,神色间似乎带着些许不满。
林皓看在眼里,很是疑惑,没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们,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牛大壮走到沈亮旁边,低声问:“头儿,你相信那群妖怪都是后面那小子杀的吗?我看怕不是他见其他人都死了,把功劳揽自己身上。”
沈亮冷笑道:“我信不信不重要,镇魔司的大人说是,那就是了。”
“呸,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小子不爽,等我去试探他一下。”
牛大壮还是不服气,转身迎向林皓兄妹,沈亮什么都没说。
等林氏兄妹走到什么,牛大壮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假笑着说:“小子,你家妹子长得挺标致的,哥哥我给她介绍个好人家如何?”
林皓听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像是看一只烦人的苍蝇,根本不做理会。
身边的林莹见哥哥不理他,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哥哥手臂的双手,抱得更紧了。
牛大壮还不死心,跟着两人后面,继续说道:“你看我们沈头,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捕头。你妹妹嫁给他,包你们吃香喝辣。”
原来对方是来试探的,林皓察觉他意图并不简单,但自己初到县衙,还不宜轻易得罪沈亮这个地头蛇。
于是他站定,回头,死死盯住背后那只“苍蝇”。
牛大壮只觉得胸前一紧,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头猛虎。
这种恐怖的压力,只在几年前面对惠三爷时感受过。
他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加快脚步,走回衙役群中。
直到日落西山,一行人终于来到青阳县城。
县城的城墙也不过一丈多点,看起来还没有百炼山庄雄壮。
走到城门口,守城的兵勇本都懒洋洋地坐在一边,看见沈亮,都立刻站起来,齐声叫道:“沈爷。”
沈亮点点头,径直走了过去。
进城后,那副热闹的景象倒是比宋家堡外的集市更胜一筹。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嘈杂声不绝于耳。
一些小贩更是将摊贩直接摆在街头,不时招呼着经过的行人。
然而这些热闹景象,似乎被一个结界隔绝在沈亮一行的周围。
见他们经过,路人都会迅速让出一条道来,甚至有些人还躲进小巷。
林莹见状,拉拉哥哥的衣袖,手快速指了指周围的人,嘴里无声地说着“他们怕什么?”
林皓摇摇头,用眼神示意女孩不要说话。
兄妹二人跟着沈亮来到衙门外,突然看见一个驼着背的人影从侧门闪出来。
沈亮大喝一声,“吴老六,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