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烟回头望着季无畏,绽开灿烂的笑容:
“我会很好的……”
话还在空中飘着呢,这当下一个下滑,左腿撤开时重心不稳,直接“嘭”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碍嗨……”
霍烟脑子都给震了一下,手臂这眼下就痛木了。
季无畏踩着轮子直接就滑了过来,绕着霍烟转了半圈才控制下来,蹲下身,把霍烟扶起来。
“还好吗?”
季无畏眼底压了满满的心疼,面上并没有太多的表现。
霍烟人都给摔懵了,看着季无畏,她不知道会这么痛啊……
“好像……”
霍烟一出声眼泪就出来了,唇瓣抽了抽,没忍住,是真疼。
季无畏拉着她的手给握着,良久才压出一句话来:
“说了不要自己来,你偏要……”
看她自己也给摔懵了,那一下儿整个人都被砸在了水泥地面上,能不疼?
她都吃了苦头了,季无畏哪会忍心再说她?
拉着霍烟的手给吹了吹,又给揉着。
这跟他舅舅的做法就是天壤之别,要换得庄周承,这眼下铁定一顿训的。
霍烟就算是被摔残了,庄周承也会在第一时间要她认错,保证往后不再犯,这然后才会给她点温暖。
谁愿意成天被一个人凶来凶去?
“可以走吗?”季无畏问她。
季无畏已经给她把旱冰鞋脱了,她穿的还是双排轮的,季无畏穿的是直排轮,比她那鞋难控制多了。
霍烟点点头,是看到季无畏眼里的心疼,她的心莫名其妙的软了软,有些暖暖的窝心。
这是,被人人心疼的感觉。
“我没事的,摔下去时特地把头抬起来了,没什么事,别担心。”霍烟笑着说。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因为要保护好这张脸,。
庄周承喜欢的,就是她脸生得好看,不能毁了。
季无畏拉着霍烟起来,霍烟咬着牙硬撑着。
季无畏看着她的脸色,叹着气道:
“我背你好吗?”
霍烟迟疑着,摇头,“还是不要了,我可以走。这里的人全都是拿你舅舅的薪水,要是被人看到了,传到你舅舅那,我解释不了的。”
季无畏看着她,欲言又止,良久还是化作一声叹息,道:
“那,好吧。”
扶着霍烟走出去,换了鞋子。
季无畏心里有些愧疚,是把霍烟摔倒的事揽在自己身上了。
“都准备回了,还摔一跤……”
季无畏叹气,可以避免的意外,却发生了,怨他,
“没有怪你呀,你别自责,是我自己的问题。”霍烟接话说。
从里面出来到现在,他都说第二次了,弄得霍烟也有些不好受。
真的没有怪他,怪不着啊也,确实是她自己的问题。
季无畏拉着霍烟,又叹气,特地来陪她,却让她摔了一跤,还摔得这么惨。
“我是担心,回去你怎么跟我舅舅说,别墅的下人在你警告之后应该不会再乱说什么,可你这带了伤回去,怎么交代呢?”
今天如果被发现,以后他想再见到她,再把她带出来,可就难了。
季无畏愁眉不展,就站在风里看着霍烟。
霍烟看着季无畏,他的温柔和深情,是他舅舅都没有的……
老实说,霍烟是憎恨现在的自己。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她再这样摇摆不定,对谁都不好。
霍烟头埋了下去:
“所以,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说着无情的话,痛的却是自己的心。
她的心,好难过。
“你走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霍烟推开季无畏的手,自己一瘸一拐的走了。
季无畏在后面看着她,低声道:
“我舅舅不会这么早回来,他以往都会陪着家里人守岁……”
“我要回去,我还是要等他,他答应过我会早点回来。”霍烟认真道。
季无畏拳头紧了松,松开了又再度捏紧,眼神冰冷一片,她明明是他的,为什么……
季无畏是骑摩托车出来的,踩着摩托车回了庄家。
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庄家张灯结彩,无论时代怎么变迁,庄家的除夕夜都是最隆重的,依照着传统在过。
庄家各支各脉这一年到头的日子,都会在庄家老宅。
民国的时候,庄家在这个晚上,会请戏班回来唱戏。庄家上上下下全都欢聚一堂,走了礼之后,就坐着等戏看,等丰盛的年夜饭。
如今大戏换成了春晚,庄家依然会坐个满堂。
小辈们走礼拜年,领了红包坐一边,大人们说着明面上的话,等席开了之后就是酒桌一摊又一摊。
所以,庄周承要从这样的场合下抽身离开,确实不容易。
一个是庄家长辈亲朋们都在,一个是总要跟同辈们喝几杯,敬长辈几杯。
今天比不得以往,不能中途离场。
霍烟那边回了别墅,自己泡了个澡然后找出药箱来,把摔伤的地方都擦了药,然后裹着厚厚的衣服下楼了,这是要准备守岁呢。
小菲佣已经按照菜单把丰盛的晚饭准备好了,叫了霍烟几次,霍烟都没动。
小菲佣给饿得不行。
霍烟终于说:
“那你先吃一点吧,我要等先生,可能他已经在路上了。”
她要是先开吃,这样多不礼貌?
霍烟守着晚会开始,看得倒是挺欢乐的,小品可是她的大爱啊,可是今年小品太少了。
霍烟并没有看时间,但是脑子已经很沉了,眼皮也开始自动下搭。
当晚会最后熟悉的旋律响起时,霍烟惊觉过来,已经这么晚了。
“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回来。
他说过会早点回来的,可还没有回来。
霍烟起身,动动僵硬的身体,喊了声小菲佣,这才发现人早就睡了。
霍烟进了饭厅,看着一桌子还没有开动的食物,咬着唇,眼泪就滚了出来。
她不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