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国,充嵊。
由于历史原因,这里有着特别的人文景观,能看到夏国、瀛国、自由国等独特的民俗风情建筑。
方一平背着一个行囊,来到了一间写着夏国文字“老默酸菜鱼”的食店。
“吃瀛国菜太多了,必须吃点家乡菜补回来。”方一平踏进店内。
“欢迎光临。”前台传来地道的夏语,咬字标准,“看有什么想吃的?”
“我想吃鱼,来条酸菜鱼。”方一平找了个地方坐好,放下行囊道。
“咦,你的夏语很标准,是夏国人?”老板带着一本菜单走了过来。
方一平只见他约莫四十二、三岁,身高一米七八,留着一头扎着短马尾的黑发,皮肤稍微偏黑,可能是在这个号称东方厦薇颐的地方待久了之故。
“没错,你不也一样。”方一平笑了笑。
“这里的夏国人不多,遇见就是缘分,今天给你打个七折,吃好一点!”老板非常热情。
“那就多谢了。”方一平笑道,“有什么好介绍?”
“老默酸菜鱼,强盛猪脚面,我们镇店之宝,口碑一直在线不说,还量大管饱!”老板打开菜单,给方一平看了一下菜式配图。
“卖相还真不错,就它们了。”方一平决定道。
老板安排人做菜去。
方一平在等吃的同时,拿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感觉看东西很累。最近经常看到的条状物又出现了。把行囊打开,拿出一个病历本来,上面写着的最新诊断是——病理性玻璃体浑浊。
还记得医生跟他说过的话:“少数近视的人,玻璃体会发生液化,液化后玻璃体中的纤维就会产生凝聚,形成点状、丝状或者条状的凝聚物,在视物时就会看到点块、丝块或者是条块,称为玻璃体混浊,对视力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方一平沉吟了一下,话是这么说,但他感觉最近那条状物越来越明显了,已经影响到他的生活,这真的是不用管的病吗?
就在时间过了七、八分钟后,老板端来了酸菜鱼和猪脚面,香喷喷的味道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方一平还没来得及等菜上桌,“砰”的一声响,食店的门被狠狠踢开!
两个西装革履,跟老板年龄相仿的男人走了进来:“老板,最近的卫生费怎么还没有交?”
方一平看得一沉,他在瀛国留学,对这个国家有一定的了解,这两个男人是社团的人。瀛国是全球唯一一个国家承认社团合法的,而且他们混社团的人还西装革履,人模人样,跟别国流里流气的形成极大的反差!
老板同样面色微变。他们口中所谓的卫生费,自然不是真的卫生费了,而是路人皆知的东西!
两个西装男人一个剃了个光头,一个跟老板一样梳着同样的短马尾,只见那梳短马尾的几步就走到老板面前,用两根手指捏着他的马尾,道:“跟我扎的同一款发型。”
还未等众人反应,此男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巴掌长的刀,继而“倏”的一声,削向老板脑勺!
马尾应声而断!
马尾男面无表情的说道:“什么档次,跟我扎的一样,削了。”
老板吓得连连后退,刚才他连脊梁都是凉的,要是这家伙的手稍微偏差点,削中他的后脑或者是后颈,怕连小命都不保!
方一平也是精神紧张,在这样的刺激下,他发现眼前的条状物更明显了,仿佛越来越清晰,甚至中间开始变成了红色!
怎么回事?方一平心中暗惊,那条状物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哪里像什么玻璃体纤维凝聚物!
马尾男娴熟地耍了个刀花,刀放回到兜里,一手抓住老板的衣领,把他拉到跟前,道:“刚才问你的话,怎么不回答,哑了?”
老板气道被挤压,咳嗽了好几声,急得直说陕希话:“你才……”
马尾男似乎懂一点夏语,不过半桶水,以为他在说“你猜”,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道:“我小孩子,还猜!”
老板被扇得脑袋嗡嗡响,脸色发白,道:“不是,你才刚收完卫生费一天,怎么又过来?”
马尾男说道:“昨天收的是今年的卫生费,今天收的是明年的卫生费。”
老板差点气得怒急攻心,这真是无法无天了!
方一平在旁也是听得目瞪口呆,这里的社团收保护费都这么狠的吗,简直吃人不吐骨头!
老板心里把马尾男祖宗十八代都问候过遍,但出口就又变怂了,道:“爷,以前不都是一年一交吗,我们今年没预这份钱,都投入到店面装修上了!”
马尾男嘿嘿一笑,拿起餐桌上的一个啤酒瓶,砰的一下砸在了桌面上,玻璃碎翻飞!
“啊”的一声,离门口最近的一名欧巴桑惊叫了起来,她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站起身就想离开,连只吃了两口的饭都不要了。
马尾男冷哼一声,指着方一平的方向,道:“叫什么叫,给我回来,吃饭坐小孩那桌,连个小孩都比你冷静!”
他的年龄有四十多,方一平才十八,又比同龄人显年轻,叫他小孩,倒也正常。
其实方一平并非冷静,而是呆了,呆望眼前的画面!
跟那个欧巴桑一样,方一平也是被那砸啤酒瓶的一幕吓了下,在精神的刺激下,眼前的条状物彻底清晰,只见它是黑色框的,里面填充满了红色,最左边有“血量”字样,最右边有一个小小的锁!
“这是病理性玻璃体浑浊?”方一平哪怕是傻子,如今也不可能信这个!
这还没有完,因为刚才马尾男打破了啤酒瓶,有一块玻璃飞了过来,划过了他的脸,在上面留下了一条血痕!
方一平清楚的看到,在受伤的一瞬间,那条状物的红色稍稍减少了一点!
喜欢玩游戏的方一平对这一幕太熟悉了,这不就是游戏里最常见的血条吗?
那个锁,也像是作弊器里的锁血工具!
欧巴桑哪敢多话,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坐到方一平那边。
马尾男拿起那全是尖刺的半个啤酒瓶,举在老板面前,道:“今年交跟明年交有区别吗?在这条街除了你之外,其他的店都交了,你看着办!”
老板气得脸都绿了,太欺负人,他们都已经忍到这份上了,依然不给他们一条生路!
老板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咬着牙说道:“没办法了,这几年的大环境你们也清楚,做餐饮的都快活不下去,你们还这样,我把裤衩卖了都凑不齐钱来!”
这么多年,马尾男什么时候被他忤逆过,怒从心生,把半个啤酒瓶抵在他的颈脖,尖刺刺破皮肤,血汩汩而流,道:“给你面子叫你一声老板,不给你面子我让你入土信不信?别忘了,你就是个臭卖鱼的!”
旁边的光头男也嘿嘿冷笑,道:“老板,别不识抬举,让我们动真格,你就遭老罪喽!”
就在老板血流如注,脸色发白时,方一平实在看不下去了,在剑拔弩张中,从餐桌上坐起,道:“好了!”
不论是马尾男、光头男还是老板、欧巴桑,都被方一平的举动搞得一怔!
方一平只是个普通人,要是在正常情况下,他不会在这样的关节眼见义勇为,最多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帮人报个警,命只有一条,他对做烈士没有兴趣!
但可能是颈脖的血管太丰富了,老板的血流得很快,他怕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失血过多!眼前突然清晰的血条和锁血工具,也给了他灵光一闪,想要作出一个大胆的尝试!
马尾男狰狞看着方一平,说道:“你谁,想给他出头?你毛长齐了吗,ad钙奶戒了没有?”
方一平没有说话,而是在旁边的餐桌上拿起了一个啤酒瓶!
就在四人都以为这家伙患了失心疯,要干马尾男时,“咔嚓”声中,方一平的头像开了花一样,玻璃屑翻飞!
他竟然把啤酒瓶砸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马尾男和光头男吸了一口凉气,老板和欧巴桑也看得一呆!
马尾男和光头男不是没见过狠的,但对自己这么狠的,还是第一次见!
马尾男连语气都变得没开始强硬,说道:“你干嘛?”
方一平还是不说话,又找到了一个酒瓶,往自己的头上砸!
这次用的更狠,是一个洋酒瓶,厚度超过啤酒瓶一倍,看着都让人心惊!
“别!”老板顾不得颈脖上的威胁,拿手去抓方一平的手臂,要是洋酒瓶真下去了,他不得活活被自己砸死!
马尾男也往后退了一步,被方一平的架势唬到!
方一平见老板来阻,不给他机会,加快速度把洋酒瓶砸下,“蓬”的一声响后,连洋酒瓶都被砸碎了,大粒的玻璃屑炸开!
马尾男和光头男寒气倒抽!
这家伙狠起来,不要命的!
老板和欧巴桑也看得血色全无!
方一平脸上露出痛得快要死的表情,心神却是在大地震,实际上在他第一次砸啤酒瓶前,就把血条右边的锁关上了,他想知道那是不是真跟锁血工具一样!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连砸两个酒瓶下来,他居然一点伤都没有,就像是玩游戏时锁了血一样!
这可把他的心激动坏了,他的视线内居然多了这么一个神器!
有了此依仗,方一平不是没起过直接干马尾男和光头男的念头,但只是瞬间就掐灭了,先不说他对眼前的锁血手段还不了解,也不知它会不会过了今天就不灵光,这里是别人社团的地盘,他们在充嵊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钱,养了这么多人,势力不是他一个普通人能随便触碰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节外生枝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暂且不论,方一平故作龇牙咧嘴的说道:“这些都是我替老板给你们的利息,放他一马吧!”
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马尾男和光头男平时飞扬跋扈惯了,天不怕地不怕,但对这种不要命的,还真有所忌惮!天知道他跟这个老板有什么关系,肯为他做到这份上!对了,老板的女儿长得很漂亮,在这一带早就出了名,肯定是为了追她,先在岳父面前争取好印象!真是好家伙,泡妞泡到这份上,绝了!
马尾男没有像一开始那么牛了,但依然没有松口,道:“不行,在充嵊,我们社团要的东西,早晚都得是我们的!”
方一平道:“那就宽限一个月,行吧,一个月的时间,老板把钱筹齐!”
老板思想挣扎了一秒,说道:“对,一个月,保证把钱筹好,等你们来拿!”
马尾男深深凝注了方一平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方一平道:“方一平!”
马尾男再次上下打量他,道:“行,今天给你面子,宽限一个月,多一天都不行,记好了!”
老板忙道:“一定,一定!”
马尾男和光头男没有再纠缠,往门外走去,临出门前,马尾男回过头来,对方一平道:“如果想在道上混,可以去找我,你是个人才,混社团很合适!”
方一平内心无语,表面却装作很平静地向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