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哥,莎莎那贱货怎么处理?”
十三妹推门进来,撩起外套的衣角,坐在了真皮沙发上。
“明天洪兴大会,让她好好到上面发发言。”
“斩草要除根,靓妈,不能留了。”
周晟鹏皱着眉头,头也没抬地继续翻看着花弗留下来的账目。
中环,洪兴总堂。
“吱。”
十三妹一个漂移,急刹,周晟鹏的奔驰车在距离靓坤还有不到十公~分地地方停了下来。
吓得靓坤差点跳起来。
嘴里骂骂咧咧地道:“十三妹,不会楂车就别楂啦,退休的师奶都比你开的好。”
“洪兴大会又还没开始,鲲鹏就算赶着去投胎,也不用这么急的。”
周晟鹏手抄在西装裤口袋里,拍上车门,从副驾驶走了出来。
“坤哥,十三妹是女司机,还是新手女司机,见着她你最好站远点,不然先下去投胎的就是你啊。”
“最多判她个危险驾驶,罚个几千万把的港纸,你死都白死。”
靓坤语噎。
傻强不服地道:“鲲鹏,你之前好歹是跟坤哥的,现在狂了啊,没大没小的。”
“傻强,好汉不提当年勇,梅花不提前世绣,都老黄历了,你老年痴呆啊,还拿出来说。”
“要说没大没小,是你更没大没小吧。”
“我大佬现在是大区话事人,见面了,高低得喊一声鹏哥吧?”
“鲲鹏是你能叫的吗?”
“就算坤哥这个楂fit人,也得规规矩矩地叫声鹏哥,你一个四九仔,比坤哥更大吗?”
十三妹吊儿郎当地跻身上前,昂起脖子和傻强互怼。
靓坤此时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十三妹明面上是在教育傻强,实际上是给他来了个下马威。
他再多说两句,完全就是自取其辱。
周晟鹏没想到,十三妹怼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还有点水平。
他摆摆手道:“小妹,收声吧,坤哥一向都很讲规矩的,大小尊卑的事情,他怎么会不懂?”
“傻强是坤哥的小弟,要教育也轮不到你来教的嘛。”
周晟鹏面带笑意地‘教育’十三妹。
“傻强,给鹏哥道歉。”
靓坤黑着脸,对傻强大声呵斥道。
虽然洪兴在列祖列宗面前不分大小,但是在堂口里面是分尊卑的。
如果不表态,人家会说他靓坤不会教小弟,不懂分寸。
“鹏哥,对不起。”
傻强虽然心里很不服气,气得脸色涨红。
但是靓坤发话了,他只能捏着拳头向周晟鹏道歉。
“没关系,大家都是兄弟,不用这么客气的,我这个人向来都很大度的,不太计较这些。”
“不过,傻强你以后在别的话事人面前说话,还是注意点分寸,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万一下次得罪了哪个大区话事人,说不准送你去公海游水啊。”
周晟鹏虽然笑着说的,但是眼底是一片冰凉。
然后他带着十三妹大步往前洪兴总堂的办公室走去。
傻强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拳头,低头没发一言。
他知道,周晟鹏现在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了,十三妹说的不错,明面上,连靓坤都必须给他面子。
他一个当小弟的,当然不能驳了自家老大的脸面。
无论如何,都得忍住。
靓坤此时的眼神散发出阵阵恶寒。
要知道,洪兴现在还没有礼乐崩坏,对于辈分还有地位的划分还是很看重的。
真议论下去,他还真得叫周晟鹏一声鹏哥。
叫曾经的小弟鹏哥,靓坤咬碎牙都叫不出口。
既然惹不起,那总归躲得起。
“妈的,扑街烂在,当了个大区话事人,了不起了。”
“艹,老子迟早把你踩在脚下。”
靓坤恨恨地嘟囔着。
“对,只要坤哥当上了龙头,什么大区话事人,就是个屁。”
傻强义愤填膺地拍着马屁。
“沙雕啊你,当龙头的话能随便说吗,嫌命长是不是?”
靓坤一巴掌扇在傻强的后脑勺上,翻了个白眼,他现在火很大。
可是火再大,也只能自己消化了。
总堂办公室里面,早就一片云雾缭绕了。
早到的几位大区话事人,坐在长桌边上,吹牛打屁。
“你们是不知道,鲲鹏的场子的确有点东西,那妹子小腰堪堪一握,上边呢一手掌握不住。”
“个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少人还懂英,法,倭语全面精通啊。”
“我没去是不知道,一去,惊为天人。”
“我敢说,整个钵兰街,没有哪个场子有云间天上这么高的水准。”
“像是咱们洪兴大区话事人,去别的小场子都跌份。”
“只有云间天上才配得上在座各位的身份地位。”
巴基一边吧唧着香烟,一个劲地吹水。
上次堂口大会之后,他厚着脸皮,打着鲲鹏的旗号去了云间天上见了次世面,回来就吹上了。
“看样子,巴基你是充卡咯。”
“你现在吊咯,一百万充卡玩了一下,眼睛都不眨一下,上次路边吃份鱼丸,你还让我买单。”
超哥故意讥讽道。
他一猜也知道,油水少,赚钱少又天生抠门的巴基,怎么舍得花一百万冲天上云间的卡。
“我什么身份,我是洪兴北区话事人,去哪里人家不得给面子。”
“是鲲鹏做人大气,他说了,云间天上我随便去,马子随便搂,洋酒红酒啤酒随便喝。”
“你以为像你,请个鱼蛋都舍不得。”
巴基厚着脸皮笑着道。
他的嘴巴出了名的又贱又毒,超哥自然说不过他。
兴叔咂吧了一口面前的茶水,道:
“不过,说真的,不服老不行,鲲鹏这后生仔,确实是有手段,现在钵兰街直接清一色了。”
“靓妈大出血,这混了大半辈子,越混越回去了。”
巴基眉毛一挑,夹着香烟地手乱挥了两下,骄傲地道:“我早就说了,鲲鹏非凡物,有我当年的风范。”
整个会议室顿时无语了,巴基什么水平大家还能不知道?
鲲鹏这么风光,这么巴闭,十个巴基都未必比得上。
“大家都这么安静,你看我我看你,干嘛,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啊?”
周晟鹏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了长桌对面,和蒋先生可以说面对面的一个座位。
原本十二位话事人,以蒋先生为中心,长桌的两边,一边六个。
现在变成十三位话事人,只能加一个位置。
这个位置只能加在长桌对面,正对着蒋先生,这就有点意思了。
多少有点和蒋天生叫板的意思,不过周晟鹏完全不在意。
周晟鹏坐了下来,超哥立马道:“刚才我们在聊你巴闭了,巴基说,你有他当年的风范......”
“哇,是不是啊,巴基,你当年一夜战五娘,大展雄风,全港岛都闻名啊。”
“我虽然腰子挺结实的,比你当年还是差点意思。”
周晟鹏明知道超哥在说什么,故意扯到这上面去。
顿时引得众人阵阵发笑。
没一会,靓妈也姗姗来迟,大家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蒋先生好。”
眼尖的巴基看到了蒋天生,立马站起来问好。
众人齐刷刷地一起起立。
“大家都到齐了,那都坐下吧,现在开始开会。”
蒋天生笑眯眯地摆摆手,然后自己坐在了主位上。
他的身后是关公像,上面放着贡品和黄香。
看起来威严十足。
周晟鹏坐在蒋天生对面,把自己口袋里的烟盒和打火机往桌上一扔,斜靠在椅子上,面带笑容。
蒋天生看着对面的周晟鹏,心里多少有点别扭。
不过,这张桌子原本就是为了十二个话事人定制的。
除了主位之外,只能坐下十二个人。
既然立了十三位话事人,那就得给周晟鹏安排位置。
周晟鹏坐在对面,姜天生也挑不出错来。
“各位兄弟姐妹,大会现在正式开始。”
“今天的堂口大会,有两件事。”
说罢,蒋天生扭头看向坐在他身边的陈耀。
陈耀立马翻开财务报表,然后对着众人道:“社团的发展和运行,都离不开大家的努力。”
“上个月的规费,大家都准时上交了。”
“除了巴基和靓妈。”
陈耀顿了顿,严肃地看了过去:
“巴基,靓妈,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规费一拖再拖,打算什么时候交?”
“耀哥,你知道的,我北角那边,生意不好做,手下小弟又少,宽限宽限啦,下次,下次,我一定补上。”
巴基双手合十,求了求。
蒋天生微微颔首,陈耀这才松口:“待会散会,你过来财务算账,少多少,下次必须补上。”
“大家都像你这么搞,社团还怎么运作?”
陈耀翻看着账目,看向靓妈:“你那边上个月钵兰街的规费也没到位。”
“呵,钵兰街现在已经是鲲鹏的了,要交也是他交。”
“要是鲲鹏不想交,把钵兰街还回来,我自然会交。”
靓妈满脸横肉,冷着脸道。
“靓妈,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上个月钵兰街还是你在经营,规费自然是你来交。”
十三妹不服,立马站出来反驳。
“呦,你还记得钵兰街是我靓妈的啊?”
靓妈阴阳怪气地提了一嘴。
然后委屈地看向蒋天生,继续道:
“蒋先生,钵兰街在我手上的时候,从来就没有断过社团的规费。”
“当初为了拿下钵兰街,我付出了多少,大家是心知肚明的。”
“这些年,我为社团贡献了多少,大家也是有目共睹。”
“如果社团纵容有些人,抢夺自家兄弟姐妹的地盘,我想没人能够服气。”
周晟鹏从桌上的万宝路盒子里抽出一根香烟,在桌上弹了两下。
然后缓缓塞进嘴里,点燃,冰冷的目光看向靓妈。
“靓妈,你这话说的不对吧。”
“是你的,我鲲鹏也不会抢。”
“不是你的,要我给你,我也不是慈善家,不搞施舍那一套。”
靓妈颤抖着肥硕的大脸盘子,气势汹汹地道:“谁特么要你施舍?”
“谁不知道钵兰街下街是我靓妈的场子。”
“你抢我自家人的场子,还有脸在这哔哔。”
“你私劫钵兰街,占为己有,就应该五雷诛灭。”
周晟鹏缓缓站起,居高临下地盯着靓妈。
“靓妈,你自己手下蛋散,地盘守不住,让花弗插了旗,怨得了谁?”
“如果我不拔花弗的旗,钵兰街现在就是花弗的,也不是你靓妈的。”
“我替社团拿回面子,重新插旗钵兰街,费钱费力费人。”
“你红口白牙地上来,就想要把地盘拿回去,没这个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