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宗衍第一版的《万字之典》发售已近三年了,也许是因为受到它的影响,承泽县,以及周边地区的考生对生僻字的研究,有了更多的热情,也有了更系统更科学的方法。所以今天这些来参加五旗宗宗门选拔考试的考生,对“鸿词”这一科,普遍都非常的有信心,和费明作答的内容比较了一下,虽然略有出入,但都大差不差。这些考生中,不少人还对这个只有八九岁的孩子,能记得这么多生僻词,甚至还能准确地解释其中的含义,颇为赞许。
张伯元早早的就帮张小萱问黄宗衍要来了尚未发行的第二版的《万字之典》,这第二版的《万字之典》纠正了很多第一版中的错误,更重要的是收录的字数达到了两万之数。张小萱也争气,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将这版《万字之典》记得颇为牢固。因此,“鸿词”这科测试里出的字,她大都识得。张小萱自然也是听父亲讲过,黄宗衍曾经想拜小石头为先生,而且也亲见两人以师兄弟相称,自然认为费明会的字,比她自己,只多不少。可是,当她看到费明只写了二十九个字就停下来的时候,还以为他是累了,想歇一会儿。
没想到,费明在地上划拉了半天,然后抬头,尴尬地说道:“后面的字,我忘了。”
许思宁明明看到费明将“鸿词”的五十个字都作答了,虽然有三四个字的解释似是而非,但也并不应该只有这二十九个字。随后,她又想到,这些生僻字,就算是成年人,也都不见得认识几个,想要一次性全都记住写下来,可能确实是太难为一个小孩子了。于是,她便说道:“‘鸿词’一科考试的时候,结界里都有给出相应的题目,现在让你将题目和解释都作答出来,确实有些为难。”然后,她又对着高个书生,说道:“不如这样吧,陈伯启,除了幕墙上的这二十九个字以外,你是否还有记得的?也可以写出来,让费明口述作答。”
此时,陈伯启浑身上下汗津津的,几乎已经湿透了。他和费明的赌约可不像其他的考生,他当初意气上头,说的可是只要费明能答对一题,便退出选拔。如果“鸿词”一科里,每个字都算一题的话,那已经远超了费明和自己的赌约,而且不仅如此,陈伯启也默默将自己在“鸿词”这一科中作答的情况,和费明进行了比较,他也只认得二十来个,还不如眼前这个小孩子呢。听到许思宁的问话,陈伯启支支吾吾,答不上话来。
张小萱则是急得满头大汗,偷偷地在身后踢了踢坐在地上的费明,打算用脚在地上写字,让费明选择几个会的写上去。
谁知费明非但没有搭理张小萱的暗示,反而对陈伯启,说道:“我说,这位‘晨勃起’兄弟,我觉得仙子说的很公平。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出个题目给我啊。”
陈伯启吞吞吐吐地说道:“你刚才明明说要自己作答的,不用我们将题目告知。现在,你是反悔了不成?”说到后面,他的口齿反而利索了许多。
费明假装思考了一下,说道:“你说得也对,我之前确实这么说过,但是这与我和众人的赌约不完全相符。不如这样吧,咱俩改个赌约。”
陈伯启也不想这么早被踢出去,说道:“怎么改?”
“咱俩之间,不用再以‘答对一题’作为赌约,改成和其他人一样的,按照所有题目总分的八成,如何?”
陈伯启想,这小孩如此改变,不会是没有条件的,所以也没轻易松口,反而问道:“有什么条件,你先说说?”
费明说道:“条件嘛,自是你帮我回忆一下‘鸿词’测试里出的那些字,写出几个,好让我作答,两位仙长也好评判。这也不算违反我和其他人的赌约,如何?”
陈伯启有些犹豫,倒不是他不想修改赌约,只是,“鸿词”测试的五十个字里,费明没写,剩下的二十一个字,他也写不出来了。虽然有些字,他还存有那么一点印象,但当着全场两千余人,无论是写不出来,还是写错,那不是让所有人都看了笑话?
“要是你也记得不全,不如这样吧。”正在陈伯启纠结的时候。只听费明,又说道:“既然赌约都相同了,你和其他考生都一样了,你们一起帮我写,我来作答。只是咱俩的赌注也需要改改。”
陈伯启见费明松口,问道:“怎么改?”
“若,你是让别人帮你凑齐剩下的二十一个生僻字,后面一旦是我赢了,你须得给我一百个灵币,而不是像别人一样只给五个。如何?”
陈伯启盘算了一下,若是不同意费明的建议,自己现在已经是输了,那后面别人赢了这小孩儿,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而且,在他心里,经略四科,“鸿词”难度怎么也比“明算”和“格物”简单,修改赌约后,虽然赌注变成了一百个灵币,数量有些多,但自己的赢面还是很大。只要保证自己能赢,风险也就不是风险了。因此,他一咬牙,说道:“还有没有别的条件了?”
费明摇头,回道:“没了。”
“那好,一言为定!不再改变!”
“一言为定,不再改变!”
许思宁见这些孩子虽然胡闹,但也颇有意思,便没干预。
卢世勋则是看整个事态的走向并没有偏离自己的预期,也是袖手旁观。
众考生们和卢世勋想法一样,而且费明所答题目,就算全对,充其量只得了二十九分,距离他自己吹牛的总分要在八十以上,还远着呢。更何况还有“明算”和“格物”的五十分呢,几乎所有的考生都觉得自己只能在这两科里蒙对十分左右,费明这小子怎么也不可能得到四十分以上。
此时,所有人里,只有张小萱最着急,她不明白费明为何不理睬她的提示,也不管是不是有人看到了,一个劲儿地用脚戳着费明的屁股。费明则是回头嘿嘿一笑,冲着她说道:“窝在这地上,盘腿坐久了,太难受了,腰都直不起来了。对,小萱,就是这样,用膝盖顶着我的后背。对,使劲儿,让我舒服一下。”说完,还伸了伸懒腰,发出了一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