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周成连忙帮罗云峰的酒杯倒满。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万年以前的皇朝都叫仙王朝，也会像现在这些凡人皇朝一样兴衰轮换，不过那时的皇帝都是仙人的后代，仙官也大都是些修士。”
    “只是不知为何，万年前爆发的那场诸神混战把所有帝王血脉和真人以上的修士一扫而空，后面当然也有修士想要染指王权，可是王朝事物繁杂，根本不利于修行，而你也知道修士没有寿元丹就只有普通人的寿命，所以修士建立王朝主要目的就是收集天地灵物，炼制寿元丹。”
    “否则修士建立的王朝跟凡人建立的王朝一样，基本上过不了几百年就会被底下的人推翻，根本毫无意义。所以修士建立的王朝必定会与那些正统宗门发生冲突，但王朝根本支撑不了几百年，那些宗门扛过了一波波冲击，最终仍然屹立在这世间，后来演变成只要修士参与战争，必将遭受宗门暗杀。以至于后来只有凡人才能建立统一的皇朝。”
    “难道那些凡人皇帝不会抢夺寿元丹吗？”周成有些不解。
    “呵呵！你知道诸神混战之后第一个统一六国，成为皇帝的人是怎么死的吗？”罗云峰冷笑道。
    “怎么死的？”
    “史书记载他是去东方寻找长生不死药的路上病死的，也有的史书记载他是在东巡时突然暴毙而亡。你相信吗？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就这么突然病死了。”
    “那个，我也不懂，莫非有什么内幕？”
    “没有什么内幕，他就是突然得病，暴毙而亡，只不过在那之前他向华清宗伸手索要寿元丹，想要成为真正的‘千古一帝’，很显然，他在做梦，寿元丹不是那么好拿的。”
    “难道就没有成功的人？”
    “确实曾经有一个人很接近成功，也就接近而已，那名皇帝穷兵黩武，举全国之力讨伐那些延续万年的宗门。他成功了，没有人能抵挡这样的力量，哪怕是真人也不行，他也失败了，因为他没有得到哪怕一枚寿元丹，最终老死在病床上，被后人谥号为‘武帝’。他攻破了十一个古老的宗门，将所有宗门弟子屠戮一空，可惜，哪怕有万千铁骑，也无法阻止真人老祖飞天遁地，他始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些宗门的真人没有选择报复回去？”
    “嘿！你以为那些宗门都是什么好人么？那些躲起来的还好，没躲起来的都被别的宗门联手围杀了，其他那些宗门甚至在那位‘武帝’身边布下天罗地网，专门等那些破宗灭门的真人老祖上门，毕竟寿元丹的吸引力可比什么王权富贵更吸引那些真人老祖。”
    “所以那位‘武帝’才得以寿终正寝！”
    “呵！寿终正寝？确实，不过哪怕他得到了寿元丹，他也得死。”
    “嗯？罗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我是说哪怕他得到了寿元丹，他也得‘寿终正寝’。”
    “你的意思是凡人用不了寿元丹？”周成连忙倒酒。
    “何止是凡人，连我们也用不了。”罗云峰一饮而尽。
    “怎么会？”周成拿酒的手停在空中。
    “就是这样，因为我们都没有法力，根本无法炼化寿元丹的药力。”
    “罗哥你已经是筑基期了吧？没有凝练法力吗？”
    “我不是筑基期修士，虽然能用点法力，但准确来说，真人境以下的法力都不能被称为法力，只能称为灵力，只是具备法力部分灵用的灵力。”
    “咦？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只不过现在人们普遍把灵力叫做法力，所以叫法力也没错。”
    “罗哥，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曾经见过寿元丹。”罗云峰眯起眼睛，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很危险。
    周成好像毫无察觉，只是接着问道：“真的吗？寿元丹长什么样子啊？我还没见过呢？”
    罗云峰突然又笑了起来：“丹药嘛，都一个样，只不过那枚寿元丹是褐黄色的，有一层淡淡的宝光，大小么，就跟婴儿的拳头差不多。”
    “这么大，难怪普通人用不了，这么大吞都吞不下去吧？搞不好还好噎死？”
    罗云峰又笑了，这次他是被逗笑的，显得没那么可怕，他笑道：“你以为寿元丹是吞服的？”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今天我就教你个乖，免得你以后碰到真的寿元丹都不会用，白白浪费宝物。”
    “还请罗哥不吝赐教！”周成连忙起身，躬身一礼。
    “好了，不用多礼，坐下吧！”
    周成依言坐下，神色肃然。
    “不用那么紧张，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没人教的话，一般人确实不知道其中的关窍，寿元丹是要用法力慢慢化开，然后吸食进去的，根本不用吞服，托在掌中就行。”
    “吸进去？”周成满脸好奇。
    “没错，运用法力化开，就像吸空气一样，吸进去。”
    “罗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罗云峰沉默了一下，才道：“曾经有个十来岁的小少爷偷偷把他父亲的寿元丹拿出来卖掉了，所以我才见到过。”
    “嘶！这不是找死吗？还有寿元丹保存方式这么随便的吗？竟然能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拿到。”
    “呵，确实是找死，那个小少爷确实死了，包括买下寿元丹的那个家族。”
    “寿元丹这么容易被偷的吗？”
    “偷？不，他那是直接拿的。我刚才说了寿元丹需要用法力炼化，所以一般人根本炼化不了，但凝丹期以上修士是可以用时间慢慢炼化，只不过时间要很久，并非真的完全用不了。那枚寿元丹是真人老祖赐给他爷爷的，他爷爷为了家族未来考虑又送给了他的父亲，因为身处宗门内部，他父亲就放在了自己的书房，方便自己日常炼化。这就是为什么那个家伙能够拿到的原因。”
    周成看着略显低沉罗云峰，心里很清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罗云峰透露这么重要的讯息给自己，无非是想博取自己的信任，从自己这里得到更多信息，从而探知自己参加勃亝山交易会的意图。
    但这是阳谋，周成除非翻脸，要不然只能入局。
    周成小心翼翼地道：“莫非罗哥你就是当初买下那枚寿元丹家族的人？”
    罗云峰自嘲一笑：“呵！哪里来的家族，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个孤魂野鬼罢了。”
    “但是，寿元丹事关重大，应该会惊动真人老祖才对，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短暂沉默之后，罗云峰开口道：“店里收下那枚寿元丹后，很快报给了族老，族老意识到不妙，就报给了家族老祖，那日我刚好在场。”
    又是一阵沉默，罗云峰像是陷入了回忆，周成刚想说话，罗云峰开口了：“老祖当场决定让族老带着我逃，而他则带着寿元丹往另一个方向逃，但是面对宗门的追杀，根本没有意义，老祖死了，族老带着我奋死拼杀，也没能杀出一条血路，只不过，也是我命不该绝，竟然让我在那个时候遇到贵人，侥幸活了下来。”
    周成不想继续顺着他的话题下去，于是改变话题问道：“唉！现在的宗门都太坏了，全都不把我们这些散修当人，而且又敝帚自珍，要是我们活在万年前的仙王朝时代就好了，想来那个时候我们也有机会成为真人。”
    罗云峰又被周成逗笑了，一时间再无之前那种阴沉的氛围，他深吸一口气道：“你莫非想着仙王朝时代是什么好时代？人人都能修仙？大多数人都能长生？”
    “难道不是吗？”周成疑问道。
    “当然不是，在仙王朝当官的都是些仙人血脉，宗门也只招收修炼天才，凡人根本无法接触到任何仙法，只不过那时的仙人血脉的人数还很多，所以才造成人人都能修仙的假象。”罗云峰冷笑道。
    “原来世道一直都是这么坏的。”周成有些目瞪口呆。
    “一直这么坏，不，不对，应该是以前的世道更坏才对，据说仙王朝时不时就会举行血祭，很多年轻的天才就这么被杀掉了。”
    “血祭？为什么？”
    “不知道，据说是送上天去，应该是送给仙人当童男童女了。”
    “难道没有人反抗吗？”
    “怎么反抗？对抗仙人吗？啊！对了，据说那祭祀是为了上天，是给予人们成为仙人的机会，那些人被血祭的人还要抢着去。”
    “啊！这样的吗？难道没可能那是真的，真的是上天机会，成为仙人的机会？”
    “嗯，然后那些人没有一个回来。”
    周成知道自己刚才问了个蠢问题，顿时被噎住。
    “现在你还认为古代比现代好吗？而且在诸神混战的战场上，元婴都是炮灰，我们这些人更是蝼蚁般的存在。”
    “是是是，我错了。”周成连忙倒酒，举起酒杯道：“不说这些，来，罗哥，喝酒，我敬你。”
    说完周成先干为敬，接下来两人边吃边聊，一直聊到了深夜，直至周成醉倒，被清儿她们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