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针扎进去的地方,有水雾冒出来,随着苏暖的运针,水雾越来越多。
躺在床上的江幺妹开始的时候还有心忍着,只是略微哼哼唧唧了几声,可奈何这针灸的反应越来越强烈,一声惨叫似乎打开了泄洪的闸门,当即便是不管不顾的叫嚷起来。
“啊嗷嗷嗷,疼疼~”
“我的肚子,哎呦!!”
“嗷~疼~”
鬼哭狼嚎,嗷嗷呜呜狼崽子一样叫唤。
对于这种情况,小苏医生的处理方法是……嗯,做自己的事情,让她嗷嗷叫唤去吧!
只要身体不动,想怎么叫唤就怎么叫唤。
听着耳边嗷嗷叫的声儿,她手上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不过吧,这还真不是她故意的,是江幺妹这个宫寒太严重了,加上之前流产留下的后遗症,第一次疼点也是正常,所谓痛则不通,以后多针灸几次就好了。
更何况,针灸,她是专业的!!!
隔着一扇门,屋子外边。
楼道里路过的人听到刘家屋里传出来的杀猪声儿,不知道第多少次上门打听了。
怪了,都是这么多年的老邻居老朋友了,这刘大厨平时瞅着挺好的啊,看到谁都打招呼儿,以前也没听说他还有打人的习惯啊。
这该不会闹出事儿来吧?!
胖叔:不是,他平时到底是个啥形象?!他是被冤枉的啊!!
胖婶:啧!
不问不知道,一问才明白。
老邻居们:哦,是医生在里面给人治病呢,那没问题了。
才怪!!
治个病而已,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儿?!!
随着叫喊声此起彼伏,几个相熟的老邻居面面相觑一阵后,眼里也是异彩连连,这些人里不少人都接触过中医针灸,以前扎针可没这种动静啊!
不过,有反应说明有效果!
于是这些人纷纷停下就要离开的脚步,心里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下,轻轻放下手里的小板凳儿,围坐在客厅里探头探脑的就想看个究竟......
“你们......”胖婶被这几个人的动作弄得一下子噎住了,赶又赶不走,推又推不动,她翻了个大白眼,破罐子破摔地轻声道,“行了,想等着就等着吧,但你们小声点儿,这中医给人扎针可是很讲究的,需要特别安静,可不能被别人打扰了,万一扎错了咋办啊!”
“晓得了,晓得了。”几个人摆了摆手,小声道。
其实这会儿他们心里比刘家人还要紧张,大气不敢出一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仿佛声音大一些,都能够打扰到里头的人似的。
没办法,他们不是都年纪大了嘛,平常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小病不治成大病,漏眼不塞大堤崩的道理谁都懂,可西药这不是贵嘛,进进出出一下子就得出去十几块钱。
还不一定一次就能治好了,时间久了可是一笔大开销,根本舍不得。
前一阵他们就听兰英(胖婶)提过这个小中医,说是给人治病可厉害了,药到病除,最主要是开药便宜啊。甚至有些小毛病,都不需要开药,扎几针就能好。
认识这么多年,老朋友了,兰英的话他们自然都是相信的,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就约着一起去了医院,特意挂了中医科。不过可惜,小护士说小中医出差了没在,哎,没办法,只能回来等过几天再去。
结果,还没等他们再去呢,人家小中医居然自己就来楼里了!!还就是刚才楼下问路的那个贼俊的小姑娘!!
四五个老朋友,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谁也没率先吭声儿。
“我年纪最大,待会我先。”一个下巴左边有个痦子的老爷子第一个先发制人,在手里的报纸空白处写下一行字。
坐在旁边拿着蒲扇的老大爷冷哼一声儿,抢过笔,刷刷写下,“呵,你救就比我大了一天,贫什么。”
痦子大爷无语的扯了扯嘴角,在对方写的救和贫字上画了两个圈,改成了就和凭。
又写了句,“你这扫盲班可真是白上了。”
蒲扇大爷倒是没吭声,人直接闷不吭声就搬着凳子往前挪了两步。
其他几人不服,写:“你们知道的,我头疼都几天没睡了,让我先。”
写,“不行,我拉肚子,我....哎呦,不行了,我先去厕所......”放下笔就往外跑,临走前还不忘把自己的小凳子滑到蒲扇老爷子的身后。
“啧!先到先得!”
还都是老朋友呢,这友谊的小船四分五裂啊。
几个人半斤八两,互相看了看,几个人把小房间当成医院门诊大厅,纷纷朝着那儿抢着排队。
然后,胖叔胖婶看到这一幕都是一愣,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四五个板凳在空中飞来传去,奇异的都没有落地,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每个人的动作都是一气呵成,仿佛在表演杂技一般。
胖婶:这群人动作可真够统一的,练过的吗?
胖叔看得蠢蠢欲动,一时技痒,就想上去玩会儿,被胖婶阴阳怪气的瞪了一眼,扯着衣角将人拽了回来。
不拦着就算了,凑什么热闹!!
就他那烂技术,心里没点数儿吗?
大概十分钟左右,终于小房间里那叫喊声停下来了。
这是,结束了?
客厅里几人听着动静,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特别是听到开门声响起的时候,都站直了身体。
孟行第一个往小房间走过去。
过了一会儿,苏暖一脸淡定的走了出来,身子挡在门口并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苏大夫,针灸完了?幺妹怎么样了?”孟行迫不及待的问,语气都有些颤抖,实在是那一声声惨叫太吓人了,要不是苏大夫之前特意强调过不能打扰,不然......
苏暖揉了揉手腕,开口安慰道,“没事,别担心,最疼的阶段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