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芝媛却说医院坑人,坑钱不说,还坑时间,给贺冯唐增加很大的负担,再说自己,年纪这么大了,可以认命了。
方医师说:你万一坚持出院,得在诊断报告上签署后果自负。
贺冯唐抓过诊断报告,看过后……不行,中断治疗可能引发中风瘫痪。本来她心血管不好,还装了支架,万一再来个中风瘫痪,她这辈子也就完了。贺冯唐良心上过不去,坚决不同意曾芝媛出院。
这时,一个护士送来一张住院清单,贺冯唐接过来一看,上次交31床的五万元用得差不多了,又要补交一万五千元押金。
上次方医师不是说五万元可以到痊愈,怎么又不够了?
贺冯唐问方医师,方医师说:“情况有变,31床检查了大脑组织,做了个磁共振,你应当知道做磁共振很贵的。”
曾芝媛听说又要交钱,说这样下去欠贺冯唐更多了,于心不忍,坚持要出院。贺冯唐怕她情绪激动,影响康复,只得劝她:“听医师的没错,都是为你好,你出了院,身体不行,还不是苦了自己,至于又要交钱,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年轻,亲朋多,借钱也不难。”
曾芝媛不听,要出院。
贺冯唐叫辜万年帮忙,辜万年当然不希望曾芝媛再出状况,苦苦相劝,但也劝不住。辜万年想了半天,终于想到劝她一个办法,对她说:“你还没康复,万一出院后病情发作了,成了个痴呆人,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办?就像那个老跟在你板车后面跑的女癫婆,你愿意吧?”
曾芝媛一听,想到这个癫婆经常脱得光光的,胸臀无遮……她不再提要出院了,只是叹息自己怎么成了别人的累赘,造孽啊。
贺冯唐到住院部结算台为曾芝媛预交了一万五千元,然后又结父亲的账。他担心死了,身上只剩一万多了。
结算台的女结算员说,66床只要补交两百一十二元。他听了,心中一喜,这么少?细思父亲住院五个来月,费用才四万两百多元,收费真不高……
谁知,查看住院清单,他吃了一惊,原来是九万零两百多元,比方医师估计的五万到六万高出一大截。
他又一算,入院时只交四万,还有五万哪去了,是不是梅倩苞申请减免成功了?贺冯唐询问结算台,对方说没有什么减免。
没有减免?那是谁帮我交的?结算台的女士说不知道,当时不是她当班,结算清单不在她手上。
父亲没有社保,只有农村合作医疗保险,难道他们已开通异地结算,让老家“农合”结了?他问父亲,父亲说也许是,听说从未报过医疗费的人第一次报账会照顾,我交了五年的“农合”钱从未报过一分账,现在终于开始享受了。
贺冯唐还是有点疑问,当时入院时忘记告诉医院父亲在老家有“农合”,也没告诉荷花“农合”,父亲在深海住院,老家的“农合”怎么会主动在网上结账?
为了搞清楚,贺冯唐打电话问114,得到老家“农合”电话号码后再打过去……“农合”医保单位以为是咨询报账的,告诉他异地住院只能报销少部份,其目的主要是鼓励尽量在本地就医,大家都跑大城市住院,“农合”怎么能维持下去?
贺冯唐再问是不是现在已实行异地结算?
对方说,怎么可能?政策还未出来。
贺冯唐想不明白,猜测另有可能:别人转错了,把父亲的账结成他家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必须要还回人家。等明天那个掌握原始清单的人当班,查查这五万到底是谁转的账。
贺冯唐又想另一个问题:为什么当时预计五六万,结果却花费了九万多?又没有像曾芝媛那样进icu,是不是给父亲用的是进口的贵重药?
他立即跑去询问方医师,方医师解释说:“经常在治疗中出现新的情况,不得不更改治疗方案,用一些好的药。你应当知道,患者住院治疗的目的是尽快康复,医院的目的是让患者早点痊愈,健康比钱重要。”
说得倒好听,贺冯唐立马问:“要是住院期间发生缺钱怎么办?”
“缺钱?那就不好办了。”
“停药是吧?”
方医师没有就此回答,只说:“当时我以为你父亲伤病简单,后来进一步检查才发现比较复杂;我本来要告诉你,但是梅主任说不能让你知道,怕你们父子俩担心;另外,梅主任选的是最好的药和最佳的治疗方式,以防留下后遗症,费用所以就变贵了。”
“是你在坑人吧?”贺冯唐随口就来,顾不上礼貌。
“至于吗?”
(下一节,贺冯唐被她纳入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