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贺冯唐来到医院看望曾芝媛。还在病房门口,躺着的曾芝垦发现了贺冯唐,抢先打招呼:“冯唐。”
辜万年正在看一张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旧报纸,听见曾芝媛的叫声,抬头见贺冯唐进门,急忙放下报纸起身迎上……
贺冯唐开始询问曾芝媛这两天身体恢复得如何,辜万年怕曾芝媛说不明白,一一代为回答,曾芝媛最后强调:“我身子不是纸糊的,硬着呢。”
一切正常,贺冯唐放心了。
辜万年突然指着报纸上“二氧化硫”几字求教贺冯唐:“这个二氧化硫是不是有硫磺那种特殊的臭味?”
贺冯唐探头仔细一看,原来辜万年看的是广州《xx报》,出版日期是去年的。其内容是:“番雨区检察院起诉当地一间食品公司,因该公司的锅炉排放二氧化硫等废气严重超标”。贺冯唐很惊奇,辜万年文化程度应该不高,这问题应不是他这种人追踪的热点。
辜万年问的是工业化学问题,贺冯唐怕他听不明白,尽量通俗地告诉他:“硫磺没燃烧,气味与二氧化硫气味并不完全相同,二氧化硫除臭味外还有强烈的辛辣刺激味。”末了,贺冯唐称赞他:“哎呀,没看出,你还爱学习啊。”
想不到辜万年竟然说出:“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学。 没肉令人瘦,不学令人俗。”贺冯唐立即问他:“你什么毕业?”他说:“初中。”
虽然他把苏东坡的句子改成口语式,又把“学”改成“竹”,但贺冯唐觉得他改得还到位,以前真是小看了他。
辜万年把贺冯唐引出病房,支支吾吾的,最后才小声地说:“原先的押金用完了,需要再补交押金,这次押金是四万,曾芝媛的头部伤出现点问题,可能需要进口药。”
贺冯唐想都没想,立即回答:“好,我去交。”
离开后,贺冯唐翻开箍在腰上的帆布小钱包,把卖房的最后余款和出租摩托的挣的钱全掏了出来,结果还有很大的缺口。哎呀,自己入不敷出了……
贺冯唐找到曾芝媛的主治医师办公室,一推门,人家正在换衣服,便赶快退了出来,但心里一惊,原来方医生是个女的。
过了一会,里面传出一声“请进。”贺冯唐才进去。
刚才撒开的头发全塞进了帽子里,这会眼光快速瞄过其胸,是比男人凸点。为什么原来以为她是个男的,就因为身体特征中性,声音也中性,可见自己太武断了,凭这一点,他发觉自己的眼光比在警院里落后多了。
不用则废。他想到这个词。
方医生:“你有什么事?”
“我想了解一下,31床交了这四万,还要不要交钱了?”
方医师抬起头看了贺冯唐半天,反问:“是不是你经济状况有问题?”也许她看出了贺冯唐的不安,马上又说:“哦,我想起了,你已经垫付这么多钱。”
贺冯唐:“是,我只剩下一万六,我想请宽限几天,你能不能帮帮忙,等我筹到钱再交医院。”
方医师思考了一下,说:“这样吧,以后尽量给你砍掉不必要的费用。这次我帮你担保一下,余下的钱过段时间交应当没问题,但时间不能拖太久。”
得到可以缓期交款的答复,贺冯唐放下了心,正要离开,又想到关键问题还没得到答复,再问方医师:“我真的没钱了,这次四万交足后,大概够了吧,不要再交了吧?”
方医师:“31床主要是头部问题,手术成功,如果不用进口药,或不再进icu,应当够。”
贺冯唐去结账处交了一万六,出门就打电话给经理迈罗,向公司借这短缺的两万四,然后用三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偿还。
迈罗不在公司,当听完贺冯唐的这个要求后,他沉默会,说:“你直接找公司财务部,请
他们解决。”
财务部的部长却答复:“公司从未向员工出借过款,因为老板早就给出了规定,就是迈
罗也没有这个权利。”
这条路堵了,发工资还要半个多月,出租摩托的收入有限,且远远不够。
贺冯唐只剩下一条路:向姑姑借。
姑姑叫贺南艳,父亲的姐姐。父亲说她命好,嫁得好,她公爹是长征干部,官到正部。姑夫原是江东省的某市市长,后来也调在京城。姑姑也算个官,当过小学校长、教育局股长、副局级主任,转行后改任卫生局副局长,最后在正局长位置上退休。
姑姑的女儿一直随爷爷在京城,如今在是一个大集团公司的副总。她儿子一直跟她,因为户口问题没有姐姐的优势,知道自己必须通过努力读书去达到目标。好在她儿子成绩也不差,考上了省属重点大学,毕业后就直接进了省府,现在是政府一把手的秘书,前途无量。
贺冯唐很清楚,让姑姑借钱,肯定要忍受心理折磨。她会认真盘问借钱理由,再来一顿严厉的批评,而且她还会告诉父亲。
父亲怎么想?儿子结了婚,买了房,已经安定了,突然背着他向姑姑借钱,为什么?他肯定会打电话向自己询问……
(下一节,贺冯唐救美女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