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在许都也是万事俱备,只剩下出发去打张绣了。
好巧不巧,郭嘉这段时日身体不适,曹操想着身边的人够用,也不强求他去,为了一个张绣就把他得意的谋士拖垮,不太值当。
所以曹操简单开了个会,安排了下他离开后许县的安排,再就是问问有没有人主动跟着去宛城。
谁能想到,向来都是沉默寡言、存在感极低的贾诩却是比其他人都要反应快地蹿出来。
“司空,不若此次便由我随行吧。”
全部人都是一个“啊?”的表情。
不怪他们大惊小怪,贾诩向来都不主动参与政事、军事,平日里在朝堂上也像是个隐形人一般。
如果不是每次司空召开大会,他们连正儿八经的见贾诩都没机会。
这次居然主动请缨,谁都没办法理解。
曹操都带着几分怀疑,“文和啊,张绣可是和你有旧怨?”
不然,轮不到他出场吧。
贾诩老神在在,“下官和张绣未曾有旧怨。不过是在许县待太长的时间,想要出门透透气。”
其他人一脸懵,你出门透透气的方式就是跟着司空去打仗?
果然是别致。
张绣知道怕是得出钱出力出人保护你巡游天下。
曹操也知道他说的肯定不是实话,但贾诩主动请缨于他而言也是好事。
只不过,曹穗忍不住叮嘱,“先生要去自然是好事,只不过张绣暂时还不需要先生全力出手,先生就当此次出去散散心。”
不然他真怕宛城成为人间炼狱。
张绣罪不至此。
贾诩当作没听出来曹穗话里的忌惮和规劝,若不是女公子开出的条件诱人,他哪里会多管闲事。
一行人离开时,郭嘉拖着病体凑到贾诩身边,贾诩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
生病的人不要靠得太近,他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处处要小心谨慎才能活得长久。
郭嘉嘴角一抽,将他的嫌弃和躲避看得真真切切,但他也明白贾诩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去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郭嘉笑呵呵的,好似和贾诩关系有多好一般,“文和先生向来不爱动弹,也不乐意作做危险之事,此次却如此主动,是真想要出门散心,还是女公子的打算?”
郭嘉一下子便戳中了要处。
贾诩不慌不忙,“有区别吗?”
他受曹穗所托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事,两人都没遮遮掩掩,哪怕是曹操问,他也能如实回答。
郭嘉赶忙道:“文和先生误会了,我不是那种告状的人,更何况,我还惦记着女公子的酒呢。”
“只是有些好奇,张绣到底有何魅力,能叫女公子主动掺和进来。”
毕竟,曹穗向来都不管军事。
贾诩眼神毫无波澜地瞟了一眼嬉皮笑脸的郭嘉,“好奇心重就自己去问。”
郭嘉失笑,也不管贾诩愿不愿意搭理他,依旧凑上去,“我可不想舍近求远。”
贾诩冷声道:“那很抱歉,你只能求远。”
郭嘉被拒绝毫无失望,“那还是算了,我也不是那么好奇。”
贾诩对于郭嘉这种厚脸皮也没办法,只能早点回去将人拒之门外,打又不能打,骂又骂不走。
曹穗自然没忘记典韦,典韦收到曹穗的信一脸懵,看到上面简单写着,要他此次出征绝对不可以武器离身,也不可喝酒时,更加懵。
但典韦知道曹穗这么做定然有她的深意,总归不会害他,至于有何疑问,等到日后见面再问就是。
曹操这边也收到了济南寄来的家书,只不过拿到手以后,曹操都忍不住诧异:
这次居然这么多话?
和他平时处理的公务都不相上下了。
曹穗:这都是老父亲您欠下的儿女债。
曹操一拿到一沓信,看到上面的名字就知道不是曹穗一个人那么多话。
他没少收到家书,但像是这么一沓好似批公文一样的还是第一次,当作是放松来一封封慢慢看。
曹植就那么突然地在第一封,曹操对这个聪明的小儿子自然是喜爱的,一打开笑容就遮不住了。
里面详细地描述了曹穗对他们的“暴行”,当然,对于曹穗大方地带着他们出去玩的事情也没有省略。
曹操从他的字里行间都能看出他的不情愿,想到一排儿子被吊起来,曹穗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真可惜,没亲眼看见啊。
光是听描述还是遗憾。
曹植幸亏不知道老父亲的想法,不然又得暗自生气。
接下来是曹丕,字迹和用句都上了一个台阶,没有告状,言辞带着些拘束。
后面还有曹茹她们几姐妹的,她们是最快乐的。
曹操忍不住回忆,却很难找到这几个女儿的存在感。
其实儿子之中也有存在感低的人。
最后则是曹穗的了。
曹穗直言不讳地报告了管教弟弟的事情,然后直言曹操也需要以身作则,答应儿女的事情无论大小,起码不能失信,为曹丕索要书简。
曹操还真忘记了,没想到曹穗居然专门来说这个。
既然被指出来,他也不是不改的人。
将儿女的信件专门收好,然后开始给每个人都简短地回信,更是送上礼物。
这番折腾下来已经很晚了,曹操却是不觉得疲惫,反而精神奕奕。
基本上给每个人的回信上面都写着——听你长姐的话。
可想而知,等到曹植接到这封信该有多生气。
给曹穗的信稍微带着些老父亲口吻的规劝:
你弟弟妹妹们若是不听话,管教时记得留一条命回来等我收拾,养到这么大不容易,再过几年就能干活了。
等到曹穗接到这封信时,曹操早已领军出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