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世界。
    申城(上海)郊外荒芜山上的一座土匪寨子，夏末微凉的风将血腥味吹散。
    寨子中央广场空地上，一个又一个长生试验品被张家人从地下基地抬出来。
    头发拖到地面半死不活的禁婆，脸长如马双目浑浊几乎看不见瞳仁颜色的‘活死人’。
    这是被一种特殊蛇类寄生后形成的阴兵。
    亦有被虫子在浑身咬出数个血洞的尸体……
    最后被带出来的是十几名眼神懵懂的几岁小孩，身上穿的破烂，衣服上依稀能看见红色数字编号，眼神呆呆傻傻的模样，像是失去灵魂后仅剩下一具躯体存活于世。
    场面视觉冲击太大，张和安原本就没什么精力，现在更有一种直击灵魂的反胃感。
    见到这些‘实验品’，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老张家会定下那么一条规矩。
    彻底死亡对这些无辜者来说是真正的解脱，于张家而言，也少了桩麻烦事。
    可谓是一举两得。
    这些实验品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更像是末世电影里的活死人\/丧尸。
    “这些……”张和安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指着那群被铁链拴起来的长生实验品，道：“按照族规处理吧。”
    闻言，张盐呈伸手一挥，十几个张家人或抬人，或去搭建火化的架子。
    “这是张德铭他们对这些实验品的观察记录，剩下那些孩子，有一部分被喂下了尸蟞丹，剩下没被喂的，原本是要做人蛇共生的实验，被我们搅和了。”
    张盐呈从纸质袋子里拿出一沓厚厚的记录，递给张和安。
    常年看书汲取知识的好处就凸显出来了，张和安一目十行字字不落将整份记录看完。
    汪家，张德铭……你们是真该死啊！
    这份记录，上面完整记载了一个普通人是如何加速变成禁婆的。
    如果再给张和安一次机会，她一定会让他们体验一下做实验品的痛苦。
    还是让他们死得太简单了。
    “这些孩子……”张和安想直接冷酷到底，用极淡的口吻说一句：按规矩处理了。
    可在触及到那一双双清澈见底的眼神时，双唇就像是被封印般，无法再说出一个字。
    这些孩子，大的看起来也不过十一二岁，小的最多五六岁。
    面对这样一群孩子，张和安承认，她有些下不去手。
    “我让人带下去处理了。”张盐呈看出她的不忍，直接替她做了决定。
    人命对他们来说，就是数字。
    多杀一个或少杀一个，根本无所谓。
    心软？
    那是什么东西，压根不存在。
    “等等，”下意识地，张和安拦住了张盐呈要回挥手叫人的动作。
    看着在自己面前的细长胳膊，张盐呈静静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一个解释。
    张家人不是谁都跟书中闷油瓶一样，会对生命心存敬畏，会救心存生念之人。
    小哥只是张家的个例，更多的老张家人，是杀人不眨眼的狠人。
    就宛如眼前的张盐呈……
    “我们要做的事情，单靠族人不够，还要聚集更多人手。”
    “这些孩子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既然卷进来了，天生就是‘它’的仇敌，既如此为何我们不好好利用？”
    “将他们训练成一把刺向背后之人的尖刀，而仇恨是催化他们快速成长的药剂。”
    张和安神色不变，平静地给出解释。
    言罢，将拦着张盐呈的手放下。
    张盐呈用打量的眼神看向那群孩子，人在收到过度惊吓后大脑和身体会启动保护机制，而这群孩子明显就是这种情况。
    见识过长生试验品，这样的苗子只要后面不拉垮，可比收养个乞丐从头训练好很多。
    张家人如今分散在全国各地，想要聚拢他们并不容易。
    “带下去洗干净，先养半个月。”张盐呈让看守的张家人带着这群孩子离开。
    当整个广场只剩下他同张和安两人时。
    张盐呈从怀里掏出一个由精铁制造的圆形物体递给张和安，“这是我给你做的防身小玩意，顶上圆盘可转动，中心按下可发射暗器，最底下有三把小型飞刀，用完记得回收。”
    接过防身暗器，整个物品跟后世一般保温杯的盖子差不多大小。
    放在手心却十分有分量，整个暗器分为三层，最上面一层几乎跟第二层贴合，上面圆环分为十二个扇形，中间有个微微凸起的地方。
    随着张和安手指转动，第二层侧边不断有凹槽出现，里面是一根根泛着银光的尖刺。
    最底下一层在也最简单直接，稍稍往外一扭，里面是三把整齐排列的飞刀。
    这些东西，配合张和安的能力，能最大发挥杀伤力。
    即便是像此刻暂时无法动用魔力的情况，也能有一定威力。
    华夏古代匠人的技艺可丝毫不差，老张家存在的时间比历任封建王朝都要长，其保存下来的机关术，后人根本难以想象。
    以老张家掌握的技艺，在后世用那些失传技艺制作些物品，随便开个博物馆，躺着光收门票都能暴富。
    还下个锤子的墓，摸个屁的冥器。
    非遗传承千年家族，用名声躺着赚钱不香吗？
    张和安的这些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收好东西，轻声说了句：“谢谢。”
    张盐呈无愧他机关张的名号，也就是现在能用的材料不够多，不然他还能制作得更为精巧。
    “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张盐呈问道。
    当初选择覆灭这里，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摧毁汪家即将到手的‘秘药’——灭巫药。
    张和安在张德铭记忆中得知此药的作用。
    灭巫药，顾名思义，中药者体内魔力消散，从根本上让巫师无法使用魔力，让其无法利用魔法的便利。
    如果只是这样，灭巫药自然是配不上这个名字，它最令人头疼的一点，配合一些毒药冷兵器，能让巫师伤口无法用魔法恢复。
    换句话说，只要使用者想，灭巫药能轻易废了一个巫师。
    张家制衡巫师脉的秘药，本家失传，却被汪家得到。
    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张德铭人老成精，为了掌握主动权，很多事情对汪家有所隐瞒，这灭巫药的制作方法就是其一。
    汪家或许有灭巫药，但数量绝对不多。
    一是制作材料难以获取，二是制作方法。
    张和安没想到，第一次回来，就挖出来这么多雷。
    窥一斑而知全貌，由此可见老张家埋藏在历史中的‘雷’会有多少？
    绝对一挖一个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