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韵尘落网,基本上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已经了结了。李成刚以他们明天还要上课的理由回绝了苏棠他们要跟着过来的要求,无情地开着车绝尘而去。
几人面面相觑,还是沈寒翡最先打破了平静。
“看这个架势大家也睡不着了,不如——去转转?”
几人沿着学校里的小路慢慢在校园里转悠着,寂静的夜里偶尔传来几声鸟叫,教学楼现在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了几个小组成员善后,明天教学楼又会恢复正常,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谁能知道,我们刚刚从这栋楼里死里逃生啊!”宋临安感叹道。
“是啊,谁能想到呢?”陈柏临附和道,“顺带一提,沈先生今天晚上的穿搭真不错。”
沈寒翡条件反射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再确认自己的衣服终于回来之后才狠狠松了一口气:“这还不是要怪陈先生,谁叫你们跟错了人搞了乌龙呢?”
沈寒翡一句话攻击了三个人,一时间苏棠和任青青俩人也不敢说话了。
“唉,但是谁能想到呢,董洪卫竟然干出过这种事。”宋临安的眼神一凛,“根据刚刚的幻境,我现在倒是知道了我爸到底干了些什么好事——等我回去,宋家的股份看他还有一份没!”
“还有慈善基金会,看来沈家也被下面瞒了太久了。”沈寒翡冷冷道,“看来接下来要是一场大洗牌。”
“等一下,如果你是想要凭借刚刚鬼域里面发生的事情给他们定罪的话,是不可能的。”苏棠忽然开口,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刚刚鬼域里面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是假的。”
“唉?可是书上不是说,鬼域是由怨念幻化而成的吗?而怨念难道不是曾经真实发生的事情吗,怎么会是假的?”沈寒翡有些不解。
“很遗憾——这并不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苏棠说道,“形成这个鬼域的,并不是顾韵文的怨念。”
“不是顾韵文的,难不成是——”
“对,就是和之前王灿的怨念所形成的鬼域一样,这个鬼域应当也是将顾韵尘——就是那个男老师的真名——的怨念提取出来,最终形成的。”苏棠转头看向任青青和陈柏临,“还记不记得咱们曾经在五中校园里面见到的那个鬼域?刚刚咱们打破内层的鬼域之后,你们距离怨念碎片比较远,就直接出了鬼域,我距离比较近,就进入了第二层的鬼域。”
“而第二层的鬼域,和咱们在五中校园里面见到的那个形式基本上是一模一样的,都是监控视频的样子。”
“我明白了!”任青青一拍脑门,“只有最内层的鬼域才是产生怨念的对象真实经历过的事情,在那之前所有外层的东西全部都是假的,因为顾韵尘始终都不是参与者,都是观看的第三方,所以才会出现监控视频这种形式的鬼域!”
“就是这样。”苏棠说道,“因此,刚刚你们所看到的鬼域,都是顾韵尘根据推测捏造出来的,不具备参考意义。”
“那这下不是完了?我们还怎么找证据呢……”宋临安苦恼的挠了挠头,“我早就觉得我爸不对劲了,我妈和他现在也只是面子上的工程,要是找不到实质性的线索……”
“你这个简单,把这件事告诉你妈,以你妈的能力,怎么着都能测出董洪卫和宋总的血缘关系。”沈寒翡说道,“慈善基金会内部的贪污问题才难解决呢,他们下面的人都是一个包庇一个,账务上面做的肯定不是天衣无缝就是证据被销毁了,困难之极。”
“等一下,既然我们可以通过怨念来看过去发生的事情,那我们通过提取顾韵文的怨念,是不是就可以了解当年的真相了?”宋临安灵光一闪,赶忙问道。
“不可以——提取怨念这种东西相当于将你的情感从身体里面剥离,本质上是一种邪术……”
等一下,邪术?
苏棠猛然惊醒——她就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沈寒翡!你开车了没!”
苏棠几人急忙上了沈寒翡的车,向着特殊事件处理小组总部赶去。
苏棠咬牙——她就知道!
提取怨念这种方式之所以被称作是一种邪术,一方面它是强行将人体中本来就有的情感提取出来,破坏了人体的平衡,另一方面是怨念和阴气本质上是同一种东西,是和灵力相对应的,更具有破坏力的力量,一旦人为的将怨念提取出来,就能修炼邪法!
一开始王灿提到“神”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了,提取怨念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被特殊事件处理小组的高层所明令禁止的!再加上,他们一直以来所说的神——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有人在假“神”的名义,在秘密的开展非法修行的活动!
她才不相信有些人废老大劲提取怨念不为修炼邪法就为帮别人复仇!
等他们赶到特殊事件处理小组的时候,正好碰上要下班回家的李成刚。
“不是都和你们说了吗,明天考试的考试,上班的上班,又跑过来干嘛呀?我们都处理完了!”李成刚皱眉道,“快回去睡觉去!”
“李叔!顾韵尘现在在哪里!”苏棠急道。
“顾韵尘?你说那个男老师吗,刚刚我们检测完已经没有危险因素之后就移交警方了,剩下的就要交给法庭来处理了,他这种情况还用不上特殊事件法庭。”李成刚耸耸肩,“我们这边也审讯不出来什么了,等待开庭就行……”
“绝对不可以!”苏棠吼道,吓了李成刚一跳,“不能移交警方!他的背后很有可能是一整个魔教组织,有人在假借提取怨念帮人复仇的理由提取他人的怨念来复仇!”
“什么?”李成刚一愣,但随后便严肃了下来,“跟我仔细说说。”
另一边,王灿所住的疗养院里。
一个男人走进王灿的病房,仔细查看了她的体征,确认没问题之后,便拿出了一个奇怪的法器,嘴中念念有词。
黑色的气息从王灿的口鼻中缓缓冒出,凝聚到男人手中的法器里。直到王灿身上再无一丝黑色气息冒出,男人才收了手。
他谨慎的恢复了房间里的一切东西,随后退出了王灿的病房。
在疗养院门口的车里,男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教主,王灿的怨念已经提取完了,她身上的证据应该已经完全消失了。”
“很好——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一道明显用了变声器的男声从手机里传来。
“是,教主。”
男人挂了电话,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便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