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尔倒是个说话算话的。
风影等人在营地守了几日,见对方真的没有打算再次进攻往北。
也带着手下回了府。
就留了潘江等人在营地。
这几日宴九辰时时刻刻同姜九笙黏在一块儿。
“不是听说北莽的人力大如牛,猛将颇多,能以一挡十,夫君当真厉害,竟能一击而退。”
姜九笙执笔勾勒着眼前人的轮廓。
黑珍珠前蹄高抬。
人立于马上。
三箭搭于弓。
身后是潮水般的大军。
背景是冰天雪地和远山勾勒的水墨画。
“如何?像不像?”
此时的她犹如一个等待人夸奖的小女孩。
“你倒是哪里来的灵感。”
“可惜了,不太像。”
姜九笙闻言,一把扯了过来。
“哪里不像了。”
“我们那日是在壶瓶口作战,所以这背后的大军太多了些,地势没有突出出来。
还有,你夫君可没有这般勇猛,我被那阿木尔一刀逼退三步,在对方面前,合该是个弱者形象。”
“哎,我还是给风影吧,风影才晓得我这画的好不好。”
宴九辰眉色渐暗。
“风影他懂什么,他只会奉承。”
无辜中枪的风影:……
“那怎么他们都把你吹的神乎其神。”
“你别听他们的,你只要知道你的夫君不是神就好了,也需要关爱。”
说完这话的时候,宴九辰还特意坐近了姜九笙两分。
这几日宴九辰处理完事情。
就会来烦姜九笙。
他倒是烦的也很有分寸。
他就拿一双眼睛柔情似水的盯着姜九笙。
含情脉脉。
已经一上午了。
姜九笙跟管家对账的时候。
他也是这样一副姿态。
林伯汇报的时候,那一脸的姨母笑,看得姜九笙瘆得慌。
姜九笙索性就开始画起了画。
想到前两日,叶童一本正经的给府中的人汇报宴九辰的战绩。
说起最重要的那一战。
弯弓搭箭。
三箭齐发。
骑马挺身相搏,难分伯仲。
连雪珍珠都有特写的画面。
谁能相信一本正经的叶童会使用夸张了?
所以姜九笙才按照叶童所言,勾勒了这样一幅画面。
姜九笙看了自己的画,又看了一旁斜卧的宴九辰一眼。
确实少了点故事中的霸气和威武。
“哎,真是白瞎了……”。
说着就抬手准备撕毁。
宴九辰眼疾手快一把就将那画作扯了过来。
“倒也并不可惜,虽然为夫需要关爱,但是确实也有这些丰功伟绩。”
“况且,我若是没有记错,这还是夫人第一次给我画画了。”
“以前都是给那什么叫李公子的。”
“这画我该请名匠表之,挂于内室,日日观摩。”
姜九笙默默噤了声,偷鸡不成蚀把米。
瞧见对面的人一时哑了火。
宴九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折扇。
轻轻抬起了姜九笙的下巴。
颇有一种浪荡公子的模样。
“夫人唤我一声亲亲好夫君,我就告诉夫人当日真正的战况。”
姜九笙乐得应他。
况且也确实好奇,所有人都称神勇的北莽猛将,是真的赢得这般轻轻松松?
但又羞的实在喊不出口。
只好拿眼神去祈求宴九辰。
“也罢,想来夫人惯是个用行动力证明的人,夫人便不必喊了,亲为夫一下,便算过关吧。”
姜九笙想到早晨男人含着兽性的迷离眼神。
到底还是唤道。
“亲亲好夫君,你且告诉我呗。”
宴九辰心情微扬,坐起身来。
从背后圈住姜九笙。
大手握住她的小手。
“第一次,三支羽箭,阿木尔分毫未伤,只是逼他落了马,第二次他上马欲逃,方给了我可乘之机……”
边说边画。
不多时。
被阿木尔震退几步的战伤图就跃然纸上。
鲜血顺着嘴角滴落了几滴。
此时的姜九笙自然也看到了宴九辰虎口上已经愈合的伤痕。
她心中有些愧疚。
“阿木尔当真这般难缠?”
宴九辰点了点头。
他松开了姜九笙的手。
“那日,长枪都差点被他震飞,不过我也不知,为何跟他用俘虏换了牛羊,他就真的撤军了,想来想去,也只能是那一箭最终起了作用。”
姜九笙想到那日,他回府后一直没有使用右手,直到今日才开始使用。
心中的内疚更甚。
她扭头回身。
正巧宴九辰低下头看她。
两人唇齿相撞。
视线相撞。
眼中的内疚浓得还没有完全散去。
宴九辰轻笑一声。
含住她的嘴唇轻轻咬了一口。
姜九笙回神后。
不满地看向宴九辰。
“前几日怎么不说。”
“如今还严重吗?”
“你现在体内是不是还有伤?”
“要不要找孤灯大师瞧瞧?”
“让我看看。”
姜九笙此时是真的担心了。
先前,虽然也打听过,但是风影说没什么大事,加上她看宴九辰也似乎没有什么表现,就自然而然的觉得是当真没什么大事。
只觉得是他当真厉害。
今日听他说的,分明是十分危险。
担心加上内疚。
姜九笙看向宴九辰的眼神里,几乎都要哭了。
宴九辰心想,不告诉她是对的。
“好了,现在已经无碍了,”
“明明受伤的是我,到头来要哄的还是你。”
姜九笙心虚的厉害。
只得抱住他,探身亲了几口。
“我弥补弥补,这几日多多关爱关爱夫君。”
宴九辰眼眸微亮。
“哦?夫人打算如何关爱?”
“这样吗?”
他将姜九笙抱坐在自己腿上。
探手挑起她的内衬,伸入云峰。
唇齿抵在她的唇畔。
轻呼声乍然闯入。
宴九辰借着她张嘴的缝隙。
唇舌长驱直入。
手掌中柔软如云朵,宴九辰忍不住捏了捏。
香肩半露。
姜九笙靠在宴九辰的肩侧。
微微闭上了眼睛。
睫毛轻颤。
红霞乱飞。
宴九辰到底还是克制了。
头顶传来了一声叹息。
“孤灯大师说,还需要一个多月。”
姜九笙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越发愧疚。
宴九辰余光看到姜九笙的表情。
唇角勾起得意的弧度。
只是可惜了,现在恐怕是感受不到夫人的热情。
两人静静休息了片刻。
这才动手将画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