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这几日已经听到街头巷尾的传言了。
纳妾这件事崔府管不了。
在接到崔婉怡的信件后。
他们便打算在崔婉怡回了府,再好好问问是个什么情况。
谁知道人还没有接回来,这会儿竟然先来报了丧。
崔言玉虽然这么多年没有踏足皇宫。
但是毕竟是三朝元老。
又是当年的功臣。
如今崔家虽然不说红极一时,但是至少是稳中求进,不出意外的话。
新帝登基,崔家人还是会位列朝堂。
看到这位已经年过古稀的老人,穿上朝服,进宫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在想,京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大事。
短短一时之间。
姜府正室夫人出事的事情就传了出来。
许仁安看着崔婉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崔言玉的速度自然是快的。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
太医署的刘医正就踏进了姜家的大门。
他哆哆嗦嗦的按在崔婉怡的手腕上。
悄无声息的看了一眼崔言玉。
“夫人这是中毒而亡啊。”
说完跪伏在地。
“中毒?!”
崔言玉跟姜云庭交换了一个眼神。
“姜德清,我把女儿好好的嫁到姜家,你今日务必给我一个解释。”
“祖父,我刚刚来的时候,姜家正在行纳妾之礼了。”
那地上的医正一骨碌爬了起来。
走到刚刚的茶几旁边。
用手搅和了一下里面的茶渍。
又凑近闻了闻。
“崔大人,这杯茶有问题,我怕是要带走取样。”
冷汗爬上了姜德清的额头。
他跟许仁安对视了一眼。
都从两人的眼神中浮现了一丝杀机。
崔老夫人此时抱着崔婉怡的身体哭个不停。
姜云章也红了眼眶。
其余的人满眼的都是杀意。
姜云庭看向姜德清。
上前了一步。
“父亲,你觉得我和二弟没有才能,想要扶这位外室子上位,我们都没有意见,但是你为何要对母亲下毒手?母亲不是应了你的要求,让你纳了妾,也答应了你,让许公子记在自己的名下,这难道还不够吗?”
姜云章哭声一顿。
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大哥。
“大哥,你在说什么?”
“什么外室子?你是说许公子是外室子?”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了。”
姜德清看向姜云庭,他没有想到最先朝他发难的竟然是这个自己一直没有注意过的大儿子。
更没有想到,他竟然知道这么多。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承认。
“云庭啊,为父知道你骤然失了母亲,所以心里不好受,但是你怎么能如此指责我这个父亲了,你的孝道哪里去了?”
“怎么?姜大人的意思是,这许公子跟你没有关系?”
“自然没有关系,我可以发誓。”
当然跟自己没有关系,这可是主子的人。
主子给他的任务就是让他以私生子的身份进入姜家。
为了让这件事看起来逼真,他还特意跟白霜这对母子相处了好几年。
当然,对白霜他确实有点喜欢。
谁不喜欢尤物了。
比那种端着的大家闺秀更有滋味。
崔言玉眼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深思。
姜云庭也低下头,掩住了眼中的异色。
一个人老成精,一个遮掩极好。
让原本站在戏外观察的许仁安,瞬间失去了突破口。
他决定现在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哼,你说不是就不是了?”
“把证据拿出来给姜大爷看看。”
姜德清看着这一项项的记录,不知道自己是算完成了,还是没有完成。
若说没有完成了,也确实完成了,今日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大的外室子。
若是说完成了,只怕在许志安身上的嫌疑和污点就没有办法洗脱。
他眼神无意识的扫向许仁安。
但是可惜许仁安此时压根没有机会提示他。
许仁安的目光在姜云庭和崔言玉之间打转。
他不清楚,发现自己的到底是崔言玉还是姜云庭。
若是前者,那倒是说的过去,只是若是后者,那他们以后就要正视姜云庭这个人了。
姜德清的额头滚落下一滴滴的冷汗。
许志安片刻后出了声。
“这事是我的错,我本没有想过要认祖归宗,只是……”
他看向姜云章。
愧疚的笑了笑。
“也许是天意使然,我遇到了云章兄,又为他挡了那么一灾,等我醒来,母亲和父亲已经相认了。”
“母亲为了我能正常的参加春闱,才不得不想到这个办法。”
“这毒一定不会是父亲下的,父亲对嫡母情深义重,这么多年也没有纳妾,可见父亲对嫡母之心,况且就如长兄所言,嫡母已经认了我,父亲也没有理由要杀了嫡母啊。”
姜德清听到许志安的话,也连忙剖白心迹。
“岳父大人在上,小婿不敢说谎,我对婉怡的心天地可鉴,今日之事确实对不起她,我只是觉得不过是纳一个姨娘而已,又不会影响夫人的地位,这才没有告知崔府,况且我也只是为了认回这个儿子而已。”
看到许志安和姜德清一唱一和。
崔言玉挑眉问道。
“那你说,这毒是何人所下。”
许仁安看向白霜。
口气格外的不解。
“母亲,您怎么能下毒害嫡母了?”
姜云庭诧异的看向许仁安。
他竟然是要让白霜他的母亲来顶罪?
白霜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啊。”
但是此时不管有没有,白霜的死期已经定了。
崔老夫人因为太过伤心,被人扶上了马车。
崔言玉开了口。
“婉怡的尸体我要带走。”
“岳父大人。”
“姜德清,你自己心里清楚,婉怡不是一个善妒之人,成亲之后,婉怡三次要为你主动纳妾,是你自己不愿,但是这位许公子应该年不满二十,与云章生辰相差不超过一年,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婉怡还能突遭横祸,我崔言玉信不过你,人死如灯灭,连带着婉怡的和离书也一并给我吧。”
姜老夫人看情形不对。
连忙嚎道:“我这老婆子命怎么这么苦啊,这是要给姜府扣上屎盆子啊,”
崔言玉看向姜德清。
“要不,还是让陛下把这案情审理清楚吧。”
许仁安给了姜德清一个神色。
姜德清咬牙点了点头。
“这事是我对不起婉怡,就听岳父大人,只是云庭和云章?”
“那自然还是你们姜家的儿孙,我也没有要与你姜家为难的意思。”
姜德清擦了擦汗。
这才放下心来。
这样流言也能说的过去。
不会影响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