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彪从许大茂手中接过三百八十六块钱，数了数后便塞进兜里。
    他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就在这儿等我的消息，这里是保卫科，人多眼杂，千万别乱跑。要是被哪个领导看见，没准就把事搞砸了。”
    “好好，冯兄弟您就放心吧，就是有人用枪顶着我脑袋，我也不离开这间屋子半步。”
    许大茂如同小鸡啄米般不停地点头。
    冯彪点点头，深深看了许大茂一眼，揣着钱匆匆离去。
    来到登上二楼的楼梯拐角处，冯彪倒吸一口凉气，再次摸了摸怀里的三百八十多块钱，内心激荡不已。
    要不人家王大宝是科长呢，真是放哪哪行。
    仅凭工人造谣就能榨出这么多油水来，并且这还只是许大茂一人的，要知道关押室里可是还满着呢，这都是钱呐！！！
    冯彪眼前已经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票子。
    兴高采烈地爬上楼梯，小心翼翼地撬开王大宝休息室房门。
    见冯彪满脸激动的模样，王大宝便知事情进展的应该极为顺利，“许大茂那边怎么样？”
    “都在这了。”
    冯彪献宝似的一股脑将钱掏出来摆在桌上，“三百八十六块钱，应该是许大茂这小子的全部身家了。也不知道咋回事，这小子竟然把钱随身带着。”
    看到冯彪从许大茂身上搞来这么多钱，王大宝也挺惊讶，这可比他预计的多了不少。
    “他之前被院里的小崽子抄过家，这是搞怕了。”王大宝沉吟片刻，这些钱他还看不进眼里，再说他现在也不缺钱，“行了，这些钱你先收着，一个个去审查，看看最终能榨出多少。”
    冯彪得令后乐呵呵将钱收好，转身下楼走向关押易中海的屋子。
    此刻，易中海正忐忑不安地坐在里面。
    看到冯彪进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又迅速黯淡下去。
    “易师傅，把你知道的都说说吧，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自己身上有什么猫腻你心里清楚。”冯彪冷冷地说道。
    “冯同志，我可啥都没干啊，都是那些嫉妒我的人胡乱编造，这是要抹黑我呀。”
    易中海急忙站起来辩解，额头冷汗这么一会就冒了出来，“冯同志，您是治安队队长，是咱们工人的主心骨啊，我作为厂里的优秀员工，一直老实本分，从没拿过厂里丁点东西，您可不能听信那些谣言呐。”
    “放心，我们不会冤枉好人，现在你只需要把你做过的对厂里不利的事情全讲出来就行。”
    “包括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都给我线详详细细说出来。别想着有所隐瞒，不怕告诉你，在你们一车间就有我四个眼线盯着呢。”
    易中海心中咯噔一下，自己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之前还是个低工级员工的时候，确实没少占公家便宜。
    但那时候不光他一人拿，大家都拿啊！
    大伙心照不宣，就如那句话说的，公家有的，小家也得有！
    “好，我说。”
    咬了咬牙，权衡利弊后，易中海无奈地点了点头。
    冯彪则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你最好老实交代，要是让我们查出来你有什么隐瞒，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
    易中海不停擦着额头的汗珠，心中盘算着说哪件事：“冯同志，我绝对配合调查，但谣言这事我真是被冤枉的啊。”
    “如果真说我拿过公家物资，那还得追溯到十几年前，那时候......”
    “停，我说易师傅，你在这逗我玩呢是吧！”
    冯彪眼皮子一耷拉，没好气说道，“十几年前我还没在这上班呢，你跟我絮叨这些干嘛，就说眼前这几年的。”
    “眼前这几年......别说这几年了，近十年我都是兢兢业业，从没拿过公家一颗螺丝钉。”
    易中海斩钉截铁说道，在院里那股子正义凛然的劲头又出来了。
    “砰！！！”
    冯彪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叫你一声易师傅你别不知好歹，姓易的，你说你没拿过厂里一颗螺丝钉是吧？”
    “好，那我问你，就上个礼拜，你拿了隔壁刘师傅操作台上的一把钳子借用，还了没有？”
    易中海眨着眼睛使劲琢磨一阵，犹豫着这开口：“我好像还了吧！”
    “还个屁！”
    冯彪满脸凶相瞪着易中海，“你说你一个八级钳工，每月工资都一百块了，怎么连厂里一把钳子都偷，这事还是我们知道的，不知道的得有多少？！！”
    “别拿小偷小摸不当事，你八级工都能这么干，更何况那些低级工呢，这次数多了，整个厂子都得被你这样的人搬空。”
    冯彪一副吃人的模样，把易中海整个吓了个不轻，脑子里一团浆糊。
    片刻后才回想起方才钳子的事，“不是，冯同志您等一下，我真没拿那把钳子啊，你容我想一想，可能是落哪让我给忘记了。”
    “行了，事实都摆眼前了，你还有脸在这跟我狡辩。”
    冯彪把桌子敲得咚咚作响，“那咱们就说说这个礼拜的事，就前天，谣言起来的前一天，那天你做了什么总该记得吧？！”
    “记得记得！”
    易中海忙不迭点头，随后心中一凛，赶忙回忆当天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违规违纪的事，想了一圈也没想起来。
    冯彪冷哼一声：“怎么，还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危害厂里利益的事？”
    “冯同志，真的没有啊！”
    “没有吗，当天是不是有个后勤采购的员工求你帮忙做了个炉钩子？”
    听到冯彪的提醒，易中海脑袋轰隆一声。
    随即想到这炉钩子可是家里用的物件啊，当然算损害公家资产。
    “冯同志，您听我解释。”
    “我不听你解释。”
    冯彪大手一挥，“这还仅仅是一个星期的事，你在厂里干了多少年，做了多少这样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不用在这跟我解释，去派出所解释吧，工作你也别想再干了，这厂里可养不起你这样的员工。”
    易中海听到工作要丢，眼神明显开始慌乱。
    暗骂自己糊涂，还自作聪明的认为行得正坐得端，没成想做了这么多违规的小事。
    易中海话里都带出了哭腔。
    “冯同志，我是一时糊涂啊，您给我一条生路吧......”